第二百二十四章 薛王遇刺
一段時間以來,大唐的南方,有兩位王爵擁有者。
其中一位,自然是手握重兵,坐擁無數財富的南平王,王延興。
而另一位,則是曾經的清海軍節度使,薛王,李知柔。
只不過,李知柔雖然頂著一個王爵,卻手無一兵一卒,囊中無一針一線,肩上也不擔任指甲蓋大小的一點點權責……這大王當得,那當真是名不副實到了極點。
不過,李知柔也是豁達之人,他也知道自己身份尷尬,也不想要求什麼,便隨遇而安,在寶安,安安心心地當著閑散王爺。
每日里,他要某獨坐看些詩文,要某尋人下幾盤棋,亦或者泡上一壺好茶,慢慢地細品……若是屋內待膩了,便可出去走走,散散心。
得劉謙得了空閑時,便叫上劉謙,一起尋個茶樓、酒肆之類的,吃點喝點……
這一日,正值休沐假日,劉謙不用去當值,他便去叫了劉謙,一起去茶樓聽評書!
只是,這茶樓里聽評書時,卻有一事不好,那就是那說書先生,沒講多久,就要驚堂木一拍,然後冒出一句且聽下回分解來!
他開始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時間久了,他才知道,原來,這是那說書先生要賞錢了。
這還不簡單嗎?他只待那說書先生驚堂木一響,就會大叫一聲:「賞!」
當然,話雖然是他說的,可他口袋裡卻是一個錢都沒有,給錢的事,自有王延興派來的侍衛去掏腰包。
時間久了,他便成了茶樓之中,最受歡迎的人。茶樓的博士和說書先生見了他,一個個都客客氣氣地躬身行禮道一聲薛王好。
別的喝茶聽評書的人,聽到茶博士和說書先生敬稱他為薛王,便也都學了這稱呼,見了面,拱手一聲:薛王好……
只是,這聲稱呼之中,客氣有餘,尊駕卻是半點也沒有,就好像,他是姓薛名王,所以被稱為薛王似得。
李知柔也不在意,聽到有人這般稱呼,非但不會生氣,還會笑著跟人家回禮……也不管那人,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這次,到了茶樓之後,他還是象往常一般,跟劉謙尋了張桌子,坐下聽書,現在在講的已經不是天朝戰記了。
天朝戰記完本后,王延興又開了一本新書,叫宋世沉淪,講的卻是兩宋之交的事。
這本書,以宋神宗登基為帝為起點,入篇,便是一副民富國窮的奇怪的繁華下的大宋景象。
新帝宋神宗為了提高官府的收入,啟用王安石來變法……當然,王安石變法確實大大地提高了北宋的財政收入,讓宋神宗的錢袋子,慢慢地有了些余錢,但是,由於種種原因,終究還是失敗了。
現在,這說書先生講到的,就是王安石變法幾近失敗的情節了……王延興曾經剽竊過王安石的一些詩,比如: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就寫自這個時候,現在,倒是借了評書的名義,重新裝回到了王安石的頭上。
不過,這些詩作雖然是極好的,可李知柔最關心的,還是這世事起伏沉淪的感悟:他實在是很難想象,王延興的腦海中,是如何能想出這麼波瀾壯闊,宏大而奇偉的世界來。
正當他跟劉謙一邊聽書,一邊遐想時,突然,從鄰座的桌子上,站起來一個粗莽的漢子。他穿著一身揚波軍的作訓服,走到李知柔的前面,指著李知柔粗聲粗氣地問道:「你就是薛王李知柔?」
聽到這聲無禮的詰問,不等李知柔發話,他身後四名侍衛衝上前來,攔在那漢子的前面:「你是何人,不得對薛王無禮!」
那漢子看到那四名侍衛一動,立即又從門外閃進來七八個侍衛,看模樣,似乎是準備要動手,便冷冷地一哼道:「某隻是想問問,他是不是薛王……你們這般緊張作甚?」
那些侍衛見這漢子粗莽,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四人分兩組,護在李知柔之側,準備隨時動手。
可李知柔卻站了起來,擺擺手,示意眾侍衛稍安勿躁。他面色平淡地對那漢子道:「某便是李知柔……不知壯士有何指教?」
可李知柔的平和,卻沒換來那漢子的示好,他依舊是那副不忿的模樣,對李知柔道:「指教?某可不敢!不過,某隻奉勸你一句,趁早熄了想當皇帝的幻想!」
想當皇帝?聽到這幾個字,李知柔只覺得莫名地荒誕,他何時想過要當皇帝了?
再說了,他現在手頭沒有一丁點的資源,連保護自身安全的侍衛,都是王延興從侍衛處派過來的,憑什麼去當皇帝?
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當了皇帝,那也跟唐哀帝李柷一般,生死全不由己的傀儡木偶……這樣的皇帝,除非是瘋了,否則是沒有人想去做吧!
李知柔不知道那漢子到底是什麼想法心思,卻知道此刻自己心中,是一陣莫名的惱怒,他一甩袖道:「壯士多慮了,鄙人心中,從來都不存在此等荒誕的念頭想法,壯士,大可放心!」
「你不想?鬼才信!」那漢子鼻子一哼,顯然是不相信李知柔的話語。
可這東西,李知柔需要騙他嗎?
見那漢子認定了自己有心為帝,李知柔也懶得去跟此等庸人多廢話,重新坐下,道了一聲:「送客!」
立即,四名侍衛並排朝那漢子走去:「還不速速離去,休得再來驚擾薛王!」
那莽漢看到他們人多,知道自己若是不走,只怕是討不了好,只得怒目盯了一陣后,氣呼呼地轉身離開,出了酒樓。
只是,人雖然被趕走了,聽書的興緻卻是敗了,這次,李知柔沒有再象以往那般,在茶樓聽上半天了,聽完一節之後,便掃興地也下了樓,準備依舊坐馬車回府。
然而,就在他出了茶樓的大門時,突然聽到一旁一聲大喝:「李知柔!」
李知柔循聲看去,卻看到從一旁的樓柱後面,閃出一人,正是此前在樓上尋釁的那莽漢子。
而他此時手中,竟然拿著一把手銃,而銃口,正直直地對著李知柔的胸膛。
一旁的侍衛哪裡想到,這人竟然會這般極端,一言不合,就要用手銃殺人?幾人急忙要往李知柔身上撲,想以身遮擋,又有人去奪那人手中的手銃,試圖將他制服。
然而,那人早就準備在一旁,距離門口,不過三四步遠,只待李知柔一出來,一邊叫應李知柔的名字,一邊就開了槍。
砰、砰、砰、砰……連發四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