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命

第11章回命

唐晶魚抱著酒罈子晃晃悠悠回到州府衙門的時候，站左邊守門的瘦高個兵丁老遠就迎上來說話。

「唐百戶，您可算回來了，大人們都等著急了!派人都來瞧過四回了!」

「嗝!急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唐晶魚打著酒嗝笑說，把手裡的酒罈子往兵丁手裡一塞，擺著手邊走進衙門口邊說：「賞你了!」

「謝大人賞!」

瘦高個捧著半罈子酒高聲道謝，等看不見唐晶魚了，右邊守門的胖兵丁眼一斜楞羨慕的跟他說：「嘿!你這沒白等啊！白落一罈子狀元紅!」

胖兵丁不識字，但裝各種酒的酒罈子長啥樣他可知道，說完這話他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嘿嘿，半壇，就半壇。」

瘦高個臉上笑咪西的，揚了揚手裡的半罈子酒，跟右邊的商量，「怎麼樣，下了差咱哥倆喝會子去？」

胖兵丁又咕咚咽了口唾沫，說：「去哪兒？」

「就去老羊湯那兒!」

「成啊!大冷的天正適合吃羊肉!」

「嘿嘿!那可就這樣了啊！我帶著酒……」

瘦高個笑著剛要說下半句，胖子打斷他了，「打住!你是不是想說你帶著酒我買羊肉？那要是這樣咱倆下了差該幹嘛幹嘛去，這酒不喝也罷!」

瘦高個咂咂嘴，「嘖嘖，胖子你忒小氣了點兒吧！」

「哼！」胖子冷哼，「你當誰都跟你似的，自己吃飽全家不餓，胖爺我家裡還有四張嘴等著吃飯呢！」

瘦高個聞言撇了撇嘴說：「這樣，一人一半成不!」

「這還差不多……」

瘦高個舒了口氣，又說：「你說這個小百戶是哪兒來的太歲？看那弔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把各位大人放在眼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管他是什麼背景呢，咱就是個守門的，站好崗就得了唄！」

「嘿，要不說你一輩子就是個站崗放哨的命。這小百戶一看就來頭不小，出手也闊綽，咱哥倆要是能跟他搭上一星半點的機會，說不定也能脫了這身皮換身飛魚服穿穿，那時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瘦高個一臉憧憬的抬頭看著天說到。

「切！」胖子鄙夷的嘲諷道：「就你!就你這瘦猴樣兒，還想穿什麼飛魚服!你倒貼人家人家都不稀罕你呢！」

「你懂個屁!」

「哼！」

倆站崗的趁沒人的功夫聊天打屁，這麼一會兒，唐晶魚已經走到議政廳了。

轉過一道屏風，映入眼帘的正是大門洞開的議政廳，可以看見廳里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級官員，正中主位上坐著一個身穿緋色官服，小獨科花，徑三寸，「補子」綉錦雞的二品文官!

唐晶魚緩步走上前來，進得議政廳內跟主位文官空手見禮，「卑職，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唐晶魚回府述職。」

四周圍看過來的各級文官見狀一下子議論紛紛，有義憤填膺者按耐不住已經出聲訓斥道：「大膽，你一小小的六品百戶，見二品大員不行頓首、拜首之禮，真真是目無法紀，囂張跋扈至極，本官一定要參你一本……」

他在這裡嘚啵嘚，得到了更多文官的贊同，直到他們的主官兗州知府清咳一聲，他們才安靜下來。

唐晶魚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滿不在乎的樣兒，兗州知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自顧自喝茶的大人一眼，把眼眸一低選擇了沉默是金。

好半天，才聽見兩個人的對話。

「官銀追回來了嗎？」

「回大人，追回來28枚，還差12枚。」

「賊人呢？」

「逃了。」

「那還不快去抓？」

「卑職這就去!」

唐晶魚說完把銀子包留下，轉身就走出去了。

等他走遠，二品大員笑眯眯地跟在座的其他官員說：「吾聽聞兗州城夫子廟是地標建築，一會兒不如大家同去一觀啊。」

唐晶魚出了大廳，直接向著府衙的監牢而來，到了地方和牢頭一說，對方立刻給他開門讓他隨便提審犯人。

唐晶魚一連提審了八個犯了盜竊罪進來的罪犯，問了很多問題，譬如你們平常對什麼人下手？如何踩點？還有沒有認識的同行啊？互相有聯繫嗎？認不認識一個個子很矮頭很大的賊？

大頭捱到了天黑，想了想又捱到了半夜三更。

等四周圍夜深人靜，只有一些昆蟲的叫聲偶爾響起的時候，他才起身準備離開。

輕身出戶，他還順了人家一套衣服換上，依舊蒙面，專挑黑暗的角落鑽，左轉右轉，他轉到了五芳齋南城店的后牆這兒……

提一口氣，使一股勁兒，往上一竄勾著牆頭就翻了進去。落地直接奔放糕點的地方來，他太餓了，一天沒吃東西，半夜三更的，就這兒最近。

五芳齋的人下工之後當然會鎖好放糕點的大門，但有句話說得好：世界上沒有什麼鎖是撬不開的，要有那是小偷不想浪費時間!

大頭有的是時間，捅咕了一個時辰，鐵將軍繳了械，大頭吃了個滾瓜溜圓，糟蹋了一地的糕點渣子。

等第二日再有人發現的時候，他早走了，夥計和掌柜的跳腳罵街也沒用了。

唐晶魚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從房間出來后就聽說了這件事，他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大踏步去找到捕快們，提了一個要求。

全場所有賣吃的東西的地方都給我貼上一副告示，只寫：大頭小賊，膽大妄為，為了吃食，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各處食攤，小心此僚，收攤收光，不留一點。

唐晶魚還說：「還有，把這些去教給孩子們，讓他們去傳唱，傳的越多越好!」

所以，第二天下午，整個兗州城幾乎都知道了有個大頭賊為了偷吃喝殺人放火不眨眼的事了，一時間三人成虎，越傳越真，人們奔走相告，到了入夜，把家裡的吃食，店裡的糕點熟食都嚴密看管起來。

普通人家和米面擠在一個炕上睡覺，飯莊和熟食店就多上幾把鎖，把狗栓旁邊，更有甚者，掌柜的和幾個夥計一起守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