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活和藝術是要分開來看的
第5章生活和藝術是要分開來看的
從糕點鋪離開，一路上很順利，回娘家的過程也沒什麼稀奇的，在天黑之前，劉璋又回到了熟悉的小屋裡。
劉璋在腦海里和小聲聊天。
「小聲，你說那個婦人是不是臭賊的婆娘？」
不知道……
「小聲，你說大頭會不會盯上我們家，跑我們家偷東西來？」
不知道……
「小聲，你再說一遍不知道。」
……
「唉，你真是有史以來最沒譜最沒用的系統了，你難道就不能升級嗎？像別人家的系統一樣隨隨便便就變出來東西，搜羅天下信息，神器爛大街，還有無敵保護功能，給明確的任務外加吊炸天的任務獎勵……」
小聲：「宿主，你真的想過那種類似於傀儡的生活嗎？活著的目標就是為了完成一項項的任務，把活色生香的生活變成一場數據化的網游，將沿途的美好風景拋在腦後，像頭蠢驢一樣被我牽著走？」
劉璋切了一聲，「看看你這比喻，還一頭蠢驢……」
他笑著說道：「當然不願意，老子重新活了一世，當然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過日子……你還是當好播放器和報警器吧……不過，我還是想說，你真的好差勁。」
劉璋說完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小聲的聲音，「怎麼不說話了？裝深沉？這可不像你原來的作風，嬉笑怒罵沒個正行才是你的菜。」
小聲沒理他，劉璋沉寂了一會兒忽然語出驚人說道：「小聲，其實你不是個系統吧！」
「為什麼這麼說？」小聲過了一會兒才問。
「我前世雖然是個普通人，不懂編程語言。但新聞還是了解的，哪怕最先進的人工智慧也做不到有條理的回答人類的話。你……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小聲默了很久，才回復道：「那不重要，劉璋。你只要知道我們是生死一體的就行了，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我，我是你永遠不會背叛的朋友，小聲。」
「哈！有點感動了怎麼辦！」劉璋誇張的叫道：「但是我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黑衣亞洲男人是誰，我太想抓住他喂他吃屎了！」
小聲這次回復的很快，「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劉璋，如果有機會喂他吃屎的話，我希望你給他灌一噸的量！」
「哈哈哈哈哈！一噸不夠！至少十噸往上！」
春去秋來，夏長冬短，在這個以單口相聲的內容為基本元素的世界里，劉璋終於一歲九個月了！
漫長的幼兒期終於邁出了堅實的一大步，劉璋終於不用演戲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路說話了。雖然他早就能言會道但過分的妖孽是會引起真正的妖孽注意的，劉家家裡的靈鬼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看看他。
劉璋記得老人們說過，小孩兒能看見成年人看不見的東西大概持續到三個月以後就會結束，但這個似乎不適用與他。
不過沒關係，反正只要他不表現的過分異常，劉家靈鬼們是不會拿他如何的。
說到底，這幅身板可是貨真價實的劉家人。
芸娘當娘一年多以後，已經完全褪去了青澀的外表，成熟和高貴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一走一動、一娉一笑之間顧盼生姿，威勢日漸增長。
現在劉府的僕人們遇到夫人俱是低頭問安，沒有一個敢抬頭的。
劉璋可沒這個覺悟，現在的他正纏著芸娘，目的就是桌子上那一大盤江南糕點。
「娘……」
「再叫一個！」
「娘！娘！抱抱！」
劉璋伸手，芸娘好笑的抱起他。劉璋得著機會，歪著身子就去夠糕點，被人家一把抄了回來。
「娘！要吃！要吃！」
劉璋像一條胖蟲子一般扭著身子撒嬌，芸娘得用點勁兒才能抱穩他，手戳著他的小圓臉說：「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看看你，把自己都吃成一個小圓球了，還吃呢。」
「娘~」
劉璋拖長音，伸出一根手指比劃，」就一口！「
「哎！」芸娘嘆口氣，拿過一塊糕點來，遞到劉璋的嘴邊，還說著：「就一口啊！」
「嗯！」劉璋答應的可好了，兩眼放光看著糕點到了可捕捉範圍，啊嗚一大口叼住了一大半，含著不放腦袋一扭一拽芸娘就鬆手了。
「誒！不是說好了就一口嗎！」
芸娘輕輕地拍打貪吃小孩兒的後背，劉璋低著頭，小手拿住糕點，小嘴蠕動的很快，不一會兒一塊糕點就進了肚。
吃完了，劉璋又抬起頭來，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舔嘴角的渣子，意猶未盡的和他娘商量，「娘~再來一塊！」
「想的美！」
芸娘手點他鼻子，「每天就給一塊，吃多了點心你就不吃飯了，那怎麼行。」
「就一塊……」
「不行！」
「不嘛！娘！」
「不行！」
「娘……」「不行就是不行！」
劉璋正在進行每天必做的功課，扮演好一個合格的小孩子，調皮，貪吃，撒嬌……
哪怕那盤特製兒童糕點其實沒啥味道，不怎麼好吃，他也會每天變著法子纏磨芸娘給他一塊。
磨夠了，見今天怎麼也不可能再拿到一塊糕點，劉璋就去找阿萍玩了。
從立冬到冬至，大雪小雪的，已經下了二十幾場。
天寒地凍的，往往前段時間的雪還沒化完，新的雪又蓋了上來。
據說有些地方的積雪已經厚的壓塌了不少茅草屋，街邊凍餓而死的乞丐每天一車車的往亂葬崗拉。
這些和劉璋沒有半分關係，他是萬惡的地主階級大少爺。
宋媽給他穿戴整齊所有的裝備，就放他跑了，自己坐回去繼續和芸娘嘮嗑。
舒適暖和的小棉服裹在身上，小棉帽小耳套外加小棉手套和皮面棉鞋，寒冷和他無緣，臉蛋紅撲撲的像紅透了的大蘋果，熱得很!
從卧室出來，撩開簾是堂屋，穿過堂屋再撩開簾就看見三個一般年紀的小姑娘正守著一個爐子聊天說話嗑瓜子。
劉璋撩簾進來，左右坐著的小姑娘一眼就看見他了，剛要說話，劉璋就像一個大炮彈一般撲向了背對他的阿萍!
「哎呦!」
阿萍一聲驚呼，身子往前一栽，手裡的瓜子散落一地，好懸沒從凳子上趴下去。
劉璋咯咯咯笑著往她身上爬去，她立刻轉過身來就去抓劉璋，一把薅住了某個肉糰子。
「好啊，少爺!跟你說多少次你都不聽，每次都玩這種小把戲，你把我瓜子都碰掉了，你給我賠!」
一隻小白手伸到劉璋面前，少女俏皮的動著五根蔥白手指上下舞動，眉目含笑，櫻唇微開；背後的爐火發出的紅光映照在半邊臉上，讓她充滿了立體感。
再加上她穿大紅色棉襖，上面綉滿了團花牡丹。
其他兩個丫頭穿綠色的棉襖，花紋是幾根墨竹，年歲也不及她大，更是襯得她如一朵水靈靈的牡丹花一般嬌艷可人。
劉璋啊嗚一口作勢咬她的手，被她一把摟進懷裡，上下一頓撓痒痒。
「咯咯咯咯!」
小小的屋子裡一片歡笑……
「阿萍，咱們去堆雪人吧！」
笑鬧夠了，劉璋拽著阿萍就走，旁邊一直看著的桃花說：「姐姐你放心陪小少爺去玩吧，這裡就交給我和春杏，保證隨時隨地有熱水。」
阿萍邊拿起帽子耳套手套戴上邊笑著說：「欸!那就勞煩兩位妹妹多費心，千萬別讓爐子滅了。等我回來，今晚我值夜!」
「沒問題!」
劉璋在底下纏磨，「走啦!走啦!我們快去玩吧……」
劉璋跟阿萍出了門很快就沒影了，春杏羨慕的跟桃花說：「真羨慕阿萍姐姐，這麼招小少爺喜歡。」
語氣里難免酸溜溜的，桃花白了她一眼，說：「這種事羨慕不來的，小少爺喜歡誰就是誰的福氣。咱們呀，干好自己的活計就夠了。這大冷天的，能守著火爐烤火嗑瓜子還不夠你美得？想想你沒來府里之前那些難熬的冬天!」
春杏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劉璋拉著阿萍一路吵吵嚷嚷的，一出來就不是他剛才說的那樣了。
看見欄杆上的雪會停下來捧一把揚阿萍，看見屋檐上的冰溜子就要打下來，看見哪塊屋頂上有人掃雪下來也要大呼小叫一番。
後來，又要阿萍給他搓雪球，給他提供炮彈玩!
一路上所有遇到的人和物都會成為他襲擊的目標!
一時間，雪球漫天飛，砸到你砸到我，砸到了蓋著棉被打盹的老管家。
「嗯……」
老管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看見兩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面前。
眨眨眼，視線恢復清晰，這才看清是誰。
「哦呵呵呵，我還說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原來是我們的小太歲啊！」
「爺爺，抱抱!」
劉璋伸手，老管家搖著頭咧著沒幾顆牙的嘴笑著說：「爺爺可抱不動你咯，哦呵呵呵，去玩吧，去玩吧!」
「哦！爺爺你不要總是睡了，跟璋兒玩一會兒吧！」
「哈哈哈，爺爺跟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喜歡玩，現在，可就不行嘍！」
說完老管家看著阿萍交代道：「讓小少爺玩一會兒就好啦。看看他，跑的都出汗了，帶他回屋喝口水，不能什麼都由著他性子來。」
「知道了，老管家。」
「去吧。」
阿萍領著劉璋從門房屋子裡出來，劉璋在大門口墨跡了一會兒才往回走。
他扒著大門之間的縫隙往外看了一會兒，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只有皚皚的白雪，那裡是他還無法觸及的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