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賒刀人
第1章賒刀人
賒刀不賣刀，一語斷陰陽。
這是賒刀人古有以來的規矩。
他們遊走於大街小巷，身上背著菜刀和剪子，給賒主留下預言。
預言成真的時候，就會回來收錢。
這話或許會有人嗤之以鼻，但歷史上已有許多事實驗證，而這無一不為賒刀人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我叫寧宇，我家祖上就是賒刀人。
我從小沒見過父母，是爺爺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我們倆相依為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從小，父母就好像個禁忌一般，是我們這個家不能提及的。
雖說我家祖輩上都是賒刀人，可到了爺爺這一代，他卻並沒有像他父親，也就是我的太爺爺一樣，當一個正統的賒刀人。
爺爺人稱寧三爺，多年以前，他不知道在哪學得了一些風水算卦之術，不似祖輩那樣外出賒刀，而是專門給人看事。
爺爺和我說過，這賒刀就是道義，也是信譽，不可違背。
裡面的門道，更是包羅萬象。
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爺爺說過的賒刀人的幾大禁忌。
第一，為富不仁者，不能賒刀。
第二，重病纏身者，不可賒刀。
第三，無後代絕戶，不許賒刀。
這幾個禁忌，也是爺爺一直囑咐我的。
為富不仁不配賒刀，重病纏身沒命賒刀，而後一個絕戶，說法就更多了，輕者因果纏身，不得善終，重則禍連家人。
我一直和爺爺生活在一個小鎮上生活，他雖沒有繼承祖上賒刀的遺志，卻教我本事，培養我做他的接班人。
一直到我18歲那年，爺爺給了我一個賬本，讓我去賒刀。
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周家鎮的小地方。
周家鎮是個小村莊，幾十戶人家，都是老實本分的莊戶人家。
雖然近些年修路，城市化什麼的都很快。
但像周家鎮這種鄉野地方，還是挺悠哉的，除了外出打工的，做生意的，基本都是務農種地的鄉下人。
一大早我就根據爺爺的吩咐，來到了周家鎮的村口。
我穿好爺爺為我準備的黑色長袍，拿著蛇皮袋子裝的包，便過去了。
因為村裡一般沒什麼外人，再加上我奇怪的裝扮，過往的村民們都好奇的看著我。
很快，我附近圍了不少人。
大家對我指指點點的，但明顯抱有警惕。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長袍滿頭白髮的老太，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她打量了我，好奇的問道：「後生，你是哪的人啊？來我們這有事？」
看起來，這阿婆在村裡地位應該挺高的。
我把帶來的蛇皮袋子放到一旁，裡面發出鐵器碰撞的叮噹聲。
那阿婆一皺眉，瞪大了有些渾濁的雙眼，嚴肅的問我：「你是個賒刀匠？」
「是啊，您老好眼力。」
我把蛇皮袋子拉來，裡面足有幾十把刀具，而刀具的數量，正好夠鎮子上每戶一把。
聽到我是賒刀匠，眾人神色各異，有人好奇，也有人充滿疑問。
近代以來已經鮮有賒刀匠出現，在戰爭年代，賒刀人徹底消失匿跡。
但也默默的，為解放做了不少努力和犧牲。
甚至現在所知的，也只有我們這一脈罷了。
留下一句預言，再留下一把刀。
如若預言有偏差，那麼刀分文不取，白送。
有聽說過賒刀的村民，已經躍躍欲試了。
一個中年男人把菜籃子放到一旁，看向我蛇皮袋裡的刀，摩拳擦掌的。
那中年男人眼神明亮，興奮的說道：「聽聞這賒刀匠的刀，可是特殊的工藝打造，正好我們家的刀得換了，給我來一把！」
那中年男人興高采烈的就想要刀，阿婆瞪了一眼，把他伸出的手打了回去。
緊接著阿婆嚴肅的看向我，皺眉道：「後生，我們這周家鎮，幾百年來風調雨順的，你該不會找錯地方了吧？」
聽到這話我也一聲輕嘆，確實古往今來，賒刀匠的出現，往往都伴隨著災禍和不幸。
所以知道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阿婆對我很嫌棄的態度，我並不生氣，也挺理解的。
可有時候禍事躲不過去的，倒不如提前知道的好！
想到這，我也沒什麼心理壓力了。
我於是從口袋裡翻出一個破舊的賬冊，給阿婆翻開了一頁。
上面就是寫著三十年後的預言，這周家鎮的護城河會斷流，而時間正是今年今月！
當時的賒刀人，叫做周才人，正是這周家鎮的人。
這足有三十年的預言，是我太爺爺留下來的，賒刀人一般不會預言一年以後的事。
這三十年足以見得，這事不一般啊！
「你瞎說什麼，我們周家鎮護城河幾千年來，一直守護著我們周家的百姓，沒有決堤，也沒幹涸過，怎麼可能會出事！」
「就是，胡說八道什麼，小心揍你！」
「趕緊一邊去，你這小兒，怎敢信口雌黃！」
「原來是個騙子，人模人樣的。」
護城河是一個地方氣運之地，也是一方百姓的立身之所，雖然近些年大興土木的，可是對於農村人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
我的話頓時激起了民憤，一個個對我罵罵咧咧的，更有脾氣爆的，就要揍我。
多虧了這阿婆，還是很有威信和頭腦的，伸手打斷了大家的嘈雜，算是救了我一次。
就是那看向我的眼神中，也是充滿了怨恨。
阿婆眯著眼睛，冷哼道：「你說的周才人是我的祖父，賒刀的事我確實聽過，不過，大家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我們這護城河，可是十里八鄉運勢所在，千百年來從未出現過問題。所以你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吧，別說我們對一個孩子過不去。」
我算是明白了，這老太太怎麼對我意見這麼大，看來是太爺爺的預言還沒有應驗。
這預言並未靈驗，顯然這周阿婆，把我當成騙子了。
我無奈拿起蛇皮袋子，轉身離開。
旁邊的村民們，對我也是嗤之以鼻，在旁邊嚷嚷著，我要是再妖言惑眾的，就把我腿給打折。
不過我並沒有離開，而且在附近一間種瓜人荒廢的茅草屋落腳。
太爺爺雖然早就駕鶴西去了，但他可是一個傳奇人物。
圈裡人只要說道我太爺爺，沒有不佩服的，可謂是手段了得。
所以他的預言，是斷然不會出錯的！
況且這是爺爺給我的考驗，就這麼回去，也太讓人失望了。
我就這麼一直等到天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一陣地動山搖，加上咕隆咕隆，山石滾如果的聲音，一下子把我驚醒了。
不好，出事了！
我連忙起身，打來手電筒跑了出去。
我朝著遠方看去，只見周家鎮，幾乎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
「地震了，地震了啊！」
「快跑！」
外面的人，聲嘶力竭的吼著。
人們爭先恐後的從家裡跑出來，甚至有的人衣衫都不整，生怕自己被這地震給埋了。
接著我看向護城河的方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護城河旁的小山震塌了，碎石滾滾而下，場面別提多駭人了。
那山石轟隆隆的，直接把護城河的上游給堵住了，地震彷彿要把一座山給震塌了。
我站在茅草屋門口，看著眼前有些震撼的場景。
隨即我反應過來，瞪大雙眼，這地震導致的山體滑坡，直接把護城河上流給堵住了。
那豈不是說，預言靈驗了！
我連忙拿起蛇皮袋，朝著周家鎮而去。
這時候鎮民們因為地震，幾乎都拿著電棒和蠟燭出來了。
等我過去的時候，在護城河的外面，稀稀落落來了一些村民，有人還拿著火把。
千百年來，許多東西掉進過河裡，特別是古時候打仗，還有行船的時候。
一時間，許多寶物重現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