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種真相
第36章一種真相
在苗一看來,舞廳並沒有提供一點有用的情況。兩個舞女並未同人結怨,兩個人都比較普通,時間過去這麼久,沒人記得她們最後一次出現的情景也算正常。
沒有什麼收穫,苗一有些沮喪,出門時低頭看著腳下,而蘇三則和林大班手挽手走在後面。
「蘇小姐再見啊。」
林大班輕輕拍拍她手臂。
其實在兩個人手挽手的時候,林大班貼近了蘇三,在她耳邊低語:「你先去那邊的彩虹咖啡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蘇三不動聲色,只是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林大班扭著腰肢回去了。
蘇三和苗一往前走,拐到路口,蘇三忽然說:「早上還沒有吃早飯呢。苗一,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苗一點頭:「蘇小姐,你這個建議太棒了,走,去霞飛路。」
說著就要去等電車。蘇三一把拉住他袖子,指著不遠處的招牌:「呶,就那家吧,彩虹咖啡。」
苗一不滿:「那家店,又沒有名氣,能有什麼好喝的。」
「苗先生,現在我們是出來工作的,況且,你忍心叫我一個剛被大火燒精光的人請你去霞飛路啊。」
蘇三已經走過去,苗一搖搖頭只能跟著進入咖啡館。兩個人要了咖啡和三明治,蘇三明顯心不在焉,邊吃邊抬頭看門口。
過了一會,看到林大班出現在門口,苗一笑道:「蘇小姐,真有你的。」
林大班進來,看看周圍,走到一處偏僻點的位置坐下,蘇三站起身低聲對苗一說:「你在這守著,小心防範。」
防範什麼?她沒有明說,但既然林大班在舞廳沒說什麼有價值的事情,現在忽然出現,想來一定是舞廳中有她所顧及的人,因此苗一點點頭,沒有多問。
蘇三坐過去,林大班低下頭小聲說:「蘇小姐,剛才在舞廳我不方便說,其實……」她猶豫一下,雙手緊握,下定決心繼續說:「其實,在秦明明和范美寶失蹤前,我曾經多次看到她們和老闆有過曖昧的。」
「和馮偉華?」
蘇三一愣:「是什麼時候具體是怎樣?」
「秦明明失蹤前,夫妻關係不和睦,有好幾次被她丈夫打,鼻青臉腫的化妝都不能遮蓋。我也安慰過她,後來聽姐妹私下說,是因為她外面有男人。結果後來有一次我去辦公室找老闆,撞見他們倆抱在一起。」
林大班繼續回憶道:「後來秦明明失蹤,她男人找上門來,我聽說其實馮老闆是給一千多多塊而不是他說的五十塊。馮老闆這個人平時很小氣的,怎麼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給他?」
「果然是很奇怪,那范美寶是什麼情況?」
「范美寶其實一直和我們老闆有點關係的,這件事我們舞廳好些人都知道,聽說馮老闆還帶著她和她女兒一起出去玩過呢。我們老闆這個人……」林大班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怎麼說呢,對我們也算很好,可是我想兩位姐妹死的不明不白,總要說出真相,方才在舞廳,馮老闆在旁邊,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
「我和馮先生住一個公寓,你是知道的,也許是早出晚歸,我平時到沒看到他有帶女人回去過。」
「那是自然了,在舞廳他有獨立的房間,想做什麼不成,何必要帶回家給人看到呢。或許……」林大班掩口而笑:「你是未婚小姐,本來這話我是不好講的哦,現在男女偷情,出去開房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林大班講完情況,匆忙走了。蘇三和苗一不敢多做停留,出門坐上電車回警察局向羅隱彙報。
羅隱聽到蘇三轉述的情況,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敲著桌子。
苗一問:「這麼說,這個馮偉華很值得懷疑。」
「問題是林大班為什麼會講這些呢?」蘇三心存疑慮:「在舞廳,我就看出她的確是有事情隱瞞,說話總是不經意的去看馮偉華的臉色。」
「那就對了嘛,她是想為死去的舞女聲張正義。」
苗一一拍大腿。
「可是據我了解林大班並不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蘇三猶豫著說。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羅隱問。
「我過去因為寫號外,接觸過林大班,她給我的印象就是長袖善舞,是個極為精明能幹的女子。同時她的眼睛里只有利益,怕是不會有多少意氣用事的時候。今天在舞廳,其實我覺得更奇怪的是,這樣一個在善於周旋的人,怎麼說上幾句假話就能表現出憂心忡忡,甚至還將看馮偉華的臉色表現的那麼明顯。」
「你得意思事有反常必有妖?她表現的不甚自然都是故意的。」
「對的,我懷疑林大班的話里有水分,不過也不能排除馮偉華的嫌疑,林大班說馮偉華給了秦明明家人一千塊錢,這件事只要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不是很大方的馮偉華能拿出那麼多錢給人,這也實在夠反常。」
聽蘇三提到一千塊錢,羅隱的表情有點不自然,苗一叫道:「對呀,馮偉華沒做什麼為啥會拿出那麼多錢,他又不像頭兒你。」
「像我什麼?」
羅隱目露精光,語帶威脅。
苗一見情況不妙,騰地起身道:「我去調查秦明明家人。」
說著就腳底抹油跑掉了。
蘇三說:「我問過苗一了,警察局從來不會給一個外人慰問金的。」
「嗯,那是過去,現在不同了。」羅隱板著臉:「你以為是我發了惻隱之心?」
蘇三一愣:「難道不是?」
「別做夢了,我還沒那麼多管閑事。這錢是局裡給的,當然,我是一分錢都沒剋扣。」
蘇三低下頭,臉熱辣辣的。
「苗一一個小警察知道什麼。」羅隱嘴角泛起諷刺的笑:「其實這也是我們警察局打算收買你吧。畢竟這次案子一個接一個,都那麼棘手,我估計局長都後悔和晚報的合作了。」
「你放心,不該寫的我不會寫,但是可以寫的我也不會心慈手軟。」蘇三抬起頭一臉堅持:「一千塊收買不了我的。」
「那多少錢能收買你?」
羅隱上下打量下:「不過似乎我們局長還真的想收買你。你可知道我們警察局的警員宿舍?」
「宿舍?」
「是的,女內勤那邊有個人搬走了,正好空出一間房,局長決定你可以暫住那裡。」
「真的嗎?」蘇三開心的差點跳起來。
「等會你去找內勤方小姐,她會帶你過去。」
「你們警察局真是比我們報社還有人情味呢。」
蘇三讚歎。
「所以你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寫號外了吧?小心引導輿論,這八具屍體,勢必會引起市民恐慌,如何做就看你蘇小姐了。」
「我可以問一下那個車夫嗎?」
「車夫叫陳阿大,孤身一人常年拉車,調查的結果他平素倒還老實,也不與人有爭執。總之就是個扔進人堆里挑不出的角色,這樣的人最叫人頭疼,實在是太沒特點。」
「他的特點不是經常要在深夜舞廳門口守著嗎?」
蘇三笑道。
「還真不是,據那些車夫說。他好像還真很少在舞廳門口出現,若是長期出現大家都會有印象。」
羅隱說到這,忽然看向蘇三:「可是他是怎麼會遇到你和田玲玲的呢?你是否想過,這一切也許並非偶然?」
不是偶然嗎?蘇三從沒這樣想過。
她一直以為那個車夫是習慣深夜遊盪。
如果是刻意的,那是因為什麼?他怕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