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驚鴻一曲

所有人聞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參拜這三人，唯獨凝知露所熟悉的那位。

她倒是不知道，原來他就是逍遙王蘭輒。

「拜見聖主，拜見聖后，拜見聖千后。」群臣叩拜，祝賀聖主青山常在，壽比南山。

凝知露知道這三人都是這整個聖宮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一個是貝蘭國國主的象徵，一個是國母的象徵，而聖千后則是聖主的生母，無上榮譽，無上尊貴。

「起！」聖主蘭傲威嚴一聲，震懾眾人，「落座吧。」

眾人落座后，蘭傲再次緩緩開口說道：「往年都是些沒新意的節目，今年就展示下小輩們的技藝吧。」

「不知聖主想如何看？」聖千后哈哈笑道，自己兒子打的什麼主意，她做母親的可是清楚的狠的，無非是想給自己弟弟蘭輒，尋個適合妃位之人。

「凝愛卿何在？」蘭傲正聲叫道，凝刻起身拜見了蘭傲后，蘭傲繼續說道：「聞言你尋回一女，不知可有帶來？」

「回聖主，聖主有令，草民怎敢不從，露兒！」凝刻先是諂笑一翻，而後叫了一聲凝知露。

凝知露起身跪倒凝刻的身邊。

凝知露心下明了，如此看來，凝刻恨不能將自己雪藏，今日卻帶了來，看來是聖主的命令了。

「聽聞你尋回愛女后，有苦心栽培，不知技藝如何？」聖主好奇的打量著凝知露，尤其是她額間的抹額。

「草民長女技藝平平，不比小女從小學習技藝，不如……」凝刻小心翼翼的說著，卻還是惹得高位上的人都蹙了眉。

「那不妨兩人都露一手，反正今日也只圖樂上一樂。」聖千后雖不悅，但畢竟今日是自己兒子的生辰，到也不能因此掃興。

「……是。」凝刻雖猶豫，但聖千后都已經如此說了，也不能再掃了興緻。

「如此，誰先上場呀？」聖后開口問道，有種看好戲的心態。

凝知露是個悶葫蘆，不會開口說誰先誰后，但凝知希可不是。

「民女凝家凝知希，拜見聖主、聖后、聖千后，民女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凝知希跪在凝刻的另一邊，從容不迫。

得了允許之後，凝知希方才繼續道：「我較為善舞，這些日子阿姐常在家中彈琴，不如……」

凝知希的話讓高坐上的人眼前一亮，兩姐妹合在一起表演，倒也不耽誤時辰，琴不好聽，還能賞舞，若是兩者皆可，那也是一番美景。

「阿姐覺得如何？」凝知希真性情的問道，在哪裡該如何表現，一項拿捏的很好。

「你想我彈哪一曲？」凝知露低著頭，半晌才悶悶的說出一句。

凝知希卻儼然沒料到她會這樣回話，一時間也不知道那首曲子好，想起在家時，她談了一曲不倫不類的，還每天都彈，立即道：「就這幾天姐姐練的那首曲子吧。」

凝知露怔的抬起頭，愣愣的問道：「你確定？」

凝知希自當以為能打她臉，想也沒想就確定了。

她們倆說話間，聖主令人擺布的古琴已經擺放在了舞台側邊的位置，中央是為了留給凝知希跳舞的。

凝知露只從回到凝家，凝刻給她安排了那些學習之後，她便開始像個悶葫蘆一樣了，凝知希看著就氣得慌。

凝知露走到古琴的後邊落座，揉了揉手腕，看見凝知希準備好了姿勢，便閉目深呼一口氣，緩緩抬手，準備開始。

台下赫連榮和一把抓住赫連鉚的手臂，「哥，知露妹妹的手。」

赫連鉚想起妹妹找到自己后，跟自己說的事情，此時他也無奈，人家小姑娘悶聲不響的都沒說什麼，他一個外人更不好說什麼。

就在他思索間，台上琴聲錚的一聲就響起了。

正當所有人以為凝知露起錯了調時，凝知露兩手一步一步緩緩撥弄起琴弦。

每撥動一下，琴聲都要悠揚很久才會有下一聲響起。

十下過後，當所有人對她的琴音不報希望的時候，琴音開始有了變化。

就連等了太久，開始自己舞動的凝知希，也是動作一滯，而後反應過來，跟上凝知露的節奏，卻剛跟上一個節奏，她的琴聲又快了一拍。

高坐上的幾位，有些深意的看著節奏越來越快的凝知露，心裡的算盤紛紛錯落一節。

原本是想看看這身為皇商的凝刻，會有個什麼樣拿不出手的女兒，才將女兒三歲時，就送去小衛庄那貧瘠的莊子上教養的。

指名讓她來，也不過是為了這個目的，另外就是這凝刻雖為皇商，但有傳言說他為富不仁，想看看他笑話來著，不然怎麼輪得到他入宮為聖主慶生。

今日那本該出醜的沒出醜，不該出醜的反倒是丑的無臉見人。

蘭傲小哼一聲，勾著唇角，頗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凝刻。

凝知露這廂一步步的極速加快，卻在凝知希習慣了她的速度之後，一個抑揚頓挫，一個急轉，整個曲子落入尾聲。

凝知希被她一個急轉，狠狠的摔在了台上。

凝知露從容的收尾之後，像高坐上的行了一禮，「獻醜了。」

眾人還沒從一個莊子里長大的野姑娘，卻彈得一手驚為天人的作品的事實中，回過神來，便聽到凝知露輕柔婉轉的聲音，淡淡響起。

「這曲子是何人所作？」蘭輒輕咳一聲，將眾人拉回神。

「回王爺話，是民女自己。」凝知露輕柔婉轉的聲音，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你的手怎麼回事？」蘭輒繼續問道，他可記得，剛才彈琴的時候，她的琴音無故顫抖了幾次。

「無事。」凝知露抿唇，半晌才回答了這麼一句。

這是至今為止頭一次有人敢隔這麼久，才回答逍遙王的話。

蘭輒瞥了一眼蘭傲，蘭傲摸了摸鼻子，感情自家皇弟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啊。

確實讓人驚艷，柔柔弱弱的模樣，也能讓人產生同情心。

「你師從何人？」蘭傲無事蘭輒的示意，自顧自的問道。

「沁心樓的琴師，杜苑。」凝知露不帶任何隱瞞的說道。

凝刻和方怡二人手心，掐了一手的汗水。

蘭傲還想問什麼，蘭輒直接冷哼一聲，算是警告，蘭輒的聲音不大，就高位上的人聽得見。

聖千后好奇的看了看蘭輒，又好奇的看了看凝知露。

她兩個兒子，她從來就沒有看透過自己的小兒子，蘭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