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廟夜
「什麼？」
聽見女鬼兩字，老陸的臉色都變了，但為了不驚擾一旁的趙欣雨和左岩，又將語氣降了回來。
「放心，不是那種惡鬼，你別聽見女鬼就往壞里想。」
「哎呀順老弟，只要是鬼都是壞的，你可別被那迷魂氣蒙了眼咯。」老陸開始了他的長輩說教模式，滔滔不絕的在我耳邊嘮叨起來。
這說話頻率個我奶奶有的一拼。
我有些不耐煩，用力的摁了一下老陸的腰，讓他疼的暫時閉上了嘴巴，說道：「如果那女鬼是壞的恐怕現在我就不會坐在這裡幫你搓腰了。」
說到這老陸便沒了聲。
我不知道在老陸心裡糾結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他之前經歷了什麼事會讓他變得這麼一味痛恨鬼魂，雖然在大部分時間裡我都對那些東西不帶什麼好感，但是通過今晚上與聞人寒見面后，那些印象便在我心裡慢慢的改變了。
已經來到深夜，對於我們這些城裡人來說已經是一個躺在舒適溫床上熟睡的時間了，但是此刻我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提供那些方便的傢具。
除了那一張四方桌和兩張凳子之外，就是這充滿灰塵的大廳了。
換句話說，今晚我們得在這裡過夜。
對於趙欣雨來說，當然是不可能睡得下啊，儘管我用外套鋪在地上給她們當床，但是趙欣雨也只是擺著手尷尬的拒絕躺上去，倒是左岩，乖乖的睡在我衣服上面，一句話也沒說，看來今晚的那件事情給她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老陸有些擔心左岩的情緒會影響到她後面的生活，但苦於現在待在這陰森的廟中也無法對她說些什麼充滿希望的話，只好向天期望著這一天趕緊度過。
「轟……」
雷聲像是藏在褲子里響起一樣，那持續的尾音拖的極長。
隨著兩聲過後，便開始下起了大雨。
「深夜深林，破廟大雨，兩男兩女，」老陸靠在門邊，通過兩門之間的縫隙看著外面的雨景，但隨著時間流逝也沒發覺到什麼危險，便乾脆將門打開，讓風透進來，頓時這屋內的頹喪氣息被一掃而空，充斥著大雨之下的清香。
我看著趙雨欣坐在左岩旁邊，她的腦袋一直低垂著，不是一搖一擺，看來也是出於昏昏欲睡的狀態下，我沒有去管她，走到老陸的旁邊。
「抽煙不？」老陸從褲兜里掏出一包已經折皺了的煙盒，拍出一支遞向給我，「你成年了不打緊。」
我對煙的感覺有些奇妙，因為身邊朋友都是煙民，所以難免的會受到一些若有若無的干擾，所以我沒有拒絕老陸的盛情，接過了煙。
「這才對嘛？抽一根，樂翻天。」老陸笑眯眯的給我點上煙，對於他這種動作我總感覺有一種被大人誘騙的錯覺。
深吸一口，頓時嗆到我的咽鼻，猛烈的咳嗽起來。
那老陸自然是笑的開心，露出那兩排大黃牙面向我。
「也不知道這破玩意有什麼好抽的，天天看見你叼著。」嘴上這麼說著，但我沒有將煙丟下。
那一口的威力並沒有讓我產生放棄的念頭，對於新事物，我總是抱著熱情去嘗試。
「你知道嗎，對於我來說，香煙不代表什麼，但在其過程，卻是我最享受的時候，」老陸將煙夾在手指中，擺在眼前，說道，「看著那一縷縷白煙從煙頭升向天空，我的心情便會變好，我的思緒才不會那麼紊亂。」
我苦笑著應和了一句，在老陸身上，果然藏著什麼我看不透明不懂的事情。
我也試著將煙擺在眼前這麼瞧，倒是看不出什麼。
聽說抽煙會縮短壽命，但是我在老陸身上看不到任何的跡象，所以他大限未到，還能當上好一段時間的煙民。
大雨不斷，心事不停。
我看著那雨滴濺落到我的褲腳上，將灰色的休閑褲弄濕。
我不懂得我為何會擁有那種奇怪的能力，更加不懂我原本平靜的生活會在我出村那一天變得那麼不平靜，也許一切的一切都在我撲上那火堆時刻開始，我便走上了這一條不歸路吧。
我感嘆著自己生命的同時，也不停的為目前的情況捏一把冷汗。
大巴上的乘客估計都凶多吉少，那些憑空出現的村民也不知是何物，竟還活生生的行走在街上，像鬼也像人，這更讓我想不明白了。還有明天天亮之後我們該如何是好，這也是個棘手的問題。
「不知道那些東西現在是不是還在外面亂竄？」老陸看著那漆黑的天空，淡淡的說著，很快，他低下頭看著我，似乎想起了什麼拉著我的手往裡頭走，「今晚我來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奇怪？」
我帶著不解跟著老陸走到了桌子旁，接著老陸便指著桌子底下的地板說道：「你看看這裡，是不是很奇怪？」
順著手指看區，在那泥地上面，赫然出現了四五道爪痕！
「這痕迹就像是有人在上面用力刮拭而成的，還有……」老陸蹲了下來，用手撥開了爪印上的灰塵，竟出現了一灘乾枯的血跡，「我之前發現的時候你就來了，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
我眯著眼看著，對於面前這些跡象我毫無頭緒，聯想了聞人寒，似乎也與她無關，可是具體怎麼樣，我無法得知。
只是那爪痕背後的含義似乎不一般，正常來講，一個人是無法在清醒的情況下用手指在水泥地面上抓出痕迹，除非是在極其恐懼的情況下。
「拖拽……」不知為何，我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兩個字，「留下這痕迹的人也許是被強行在地面上拖拽，然後雙手驚恐的四處亂抓亂揮，才留下了這種滲人的痕迹。」
我甚至還腦補出那血腥的一幕，五根手指在地面上抓出一道痕迹，由於用力之大，指甲蓋被強行撕裂抽離出手指，在被拖拽的時候，那地面上還多出了五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