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生今世

第一章前生今世

佛家云:人生有四苦:貪嗔痴,求不得,留憎會,愛別離.

世間的人總是在其中苦苦掙扎,幡然醒悟時已成悲劇。

顧清河浮在房檐邊,屋外嘈雜的聲音不絕,在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絳紅羅帳,雕花床前,蠟燭燃燒時的滋滋聲清晰入耳,滿是紅紗縵罩的屋內極其喜慶,在房內只有一對璧人並肩相坐。

只見身著喜服的男子緩緩起身,掀蓋頭的手因為主人的緊張,略微顫抖著。和諧的情景刺痛了顧清河的心,覺得眼中一涼,抬手拭淚,觸碰到冰冷且虛無的臉頰時才記起。她,顧清河。已是一縷殘魂,而鬼魂是沒有眼淚的……

她顧清河本是忠伯侯府嫡次女,雖不然長女珍貴但在半生中卻也事事順遂。

奈何世間萬物皆有因果,唯緣分無常。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人這一生始終是過不了情這一關。為了他,她機關算盡,矜持全無。只為能伴在他的身旁卻反倒誤了自己的性命,為他人做了嫁衣。

清河望著那身著鳳冠霞帔的女子,多麼美麗的新娘子,可就是這個女子曾經自詡是她的好妹妹,卻也是直接導致了自己的死亡。現在她還能心安理直的嫁給她心愛的人!

恨嗎?清河在心中問自己,甘心嗎?這怎能甘心,怨嗎?清河自己也說不清,此時她才恍然頓悟,佛說人生四苦不過是人對已逝去的執念,自己又何嘗不是!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這個人,也許此時她顧清河不會張在這裡;不會是一縷孤魂;不會心碎如此……

罷!罷!罷!如今已成定局,今生我戀你、愛你、怨你都煙消雲散,下一世咱們相面兩不識,再無瓜葛!

想到如此,清河轉身再無留戀的去往往生,卻在清河轉身時,一旁的新郎抬頭瞥向了清河漂浮的位置,本該歡喜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笑意,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些許落寞,口中還似是在呢喃著什麼?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不知飄浮了多久,清河覺得身體越奕沉重,眼前浮現齣兒時的畫面與事物漸漸的模糊直至黑暗……

難道這就是轉世的感受嗎?清河還未來得及思考,鑽心的痛感便襲入頭部。像是墜入水中,溺水的感受讓她忍不住的蹙眉、掙扎,就在清河漸漸無力時,突然新鮮的空氣湧來,清河貪婪著喘息著,用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卻隱隱約約瞧見一襲粉紅色紗帳。

粉色紗帳?莫非自己已投胎轉世?她想看得更清楚。卻是一陣嘈雜聲傳來……清河下意識的擠眉。

「哎呀!二小姐你.你可算是醒了」耳邊似乎是出現了聲音。清河還未緩過神來,覺得眼前出現了一模糊的人影咋呼著叫道,說完還粗魯的拉起清河的手,清河身子一晃,覺得自己難受急了,可身上卻是使不上一絲力氣,只能任由她拉扯著。可那人卻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絲毫不顧清河此時的身體狀況。

清河漸漸恢復了一絲神思,也漸漸看清了眼前的人,快速的從腦海中搜索著眼前的女子。很快便得到結果,這不是自己童年時的貼身丫鬟白梅嗎?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自己不是投胎轉世而是落入了地府?清河這樣想著,可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感讓她打消了這個猜測。難道是重生?

清河來不及再去思考這個問題,瞧著白梅的樣子如此誠懇,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她后投奔自己的妹妹顧清茗當時顧清茗還親自上門好好給自己道歉了一番,現在想來應是到自己面前炫耀,只怪自己當時太傻,竟然看不出來。

清河忽略在身邊哭得一把鼻涕一縷淚的白梅,強打起精神打量屋子裡的陳設。

除了雕花床上的粉色紗帳,清河瞧見雕花橡木桌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陶人,清河記得很清楚這是自己6歲生日時舅舅從東贏給自己帶的生日禮物,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異常珍愛,不過因為顧清茗喜歡隨後一併給了顧清茗。

想到這裡顧清河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自己是重生為什麼不是一出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6歲?清河記得是有過從閣樓上摔下來磕到了頭,後來聽母親說是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是那段時間的記憶她根本記不起來,自己這是到底是重生還是黃梁一夢?清河想著頭卻是越發的沉了起來。

「小姐醒了!奴婢趕緊通知夫人」

「芷溪?」清河呢喃。

在昏迷前夕清河好像聽到芷溪到的聲音,芷溪那個在最後跟隨著她,與自己一同命喪的丫鬟,是她嗎?清河想掙扎著起來,眼前的事物漸漸的再次化為模糊的樣子,她想撥開眼前的雲霧,可是她實在是太累,眼越來越沉,再也撐不住,昏睡過去。

清河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前世的經歷一幕幕浮現眼前,那年參加皇家春獵遇見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為了他一次次傷害疼愛自己的父母,讓他們對自己失望,還有顧清茗在她死前得意的笑容。這一切一切.

清河悔了,錯了,她不要這樣的人生,如果可以重來她再也不要遇見他,不要不要

「不要」

「清河!」

清河奮力的突破夢境,睜開眼便是一美貌女子放大的臉以及眼中傳出疼惜的眼神。

母親清河這是在做夢嗎?你是不是對清河很失望?

母親清河對不起你清河見到母親條件反射的抱著母親大哭起來。

「母親哇」

李氏本見清河沉睡,看清河醒了,還未將關心的話說出口,女兒便撲到自己懷中。倒是被清河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想必是小孩子受傷受到驚嚇做了惡夢。輕拂著清河的背,小聲安慰著。

「清河不怕,母親在著呢,不怕,不怕.」

自己這個小女兒從小懂事,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平時對嫡女清華的教導較多卻是忽略了對清河的照顧,瞧著清河如此依戀自己的樣子,心中的愧疚更濃了。

不知過了多久清河哭累了,依偎在母親的懷中熟熟睡去。李氏不顧被清河拽鄒的衣服和有些凌亂的髮飾,抱著她輕晃著身體,拍著清河的背,像是懷中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般。

「夫人,二小姐睡了,您休息吧!」

李氏身邊的張媽媽小聲勸道。

李氏搖了搖頭,小聲回道「這次清河受了無妄之災,怪我疏忽了,我這是在彌補我的錯。」

「這怎麼拿怪您呢!如果不是那院那人,二小姐也不會……」

「噓」

張媽媽還未說完,李氏突然將手放在嘴上示意張媽媽小聲些。

自己則輕輕起身將清河緩緩將清河放回床上,再溫柔地替清河掖好被角。才起身站好,張媽媽則是細心的攙扶著李氏。

「這話你莫再說了,明旭閣是清河自己爬上去的,是因為婢女沒有將積水打掃,導致清河摔傷。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她們參與,你諾說出去,便是我這個夫人容不下她們,外面的人又會怎麼說?」李氏說完輕嘆了口氣,臉上浮出一絲倦色。

張媽媽沉默的幫李氏整理服飾,心中已然明了知道自己差點給那院當槍使,道:

「還是夫人想得周到,奴婢再也不說了,只是心疼二小姐。」

「我自然是真的你心疼清河,我比你更心疼,現在我不想再和她糾纏,只想著我的清河即可好起來」

「夫人放心,二小姐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李氏輕點了點頭,朝清河方向望了一眼。

「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合格。那院那人還來嗎?」

「今天有來了,照夫人吩咐以二小姐靜養不可叨擾為理由不讓她入院子」

李氏與許姨娘相處這麼多年早料到許姨娘的性子,所以吩咐下人讓清河安心養傷閑雜人等不得探視,這就是為什麼清河的塑料姐妹清明沒有一早出現在清河眼前。

李氏淡淡的點點頭,閉上眼睛撫頭。

「夫人,奴婢扶你去休息吧!你已經幾天沒睡個好覺了」張媽媽小聲勸戒道。

在清河昏迷的時候,李氏一直陪是她身邊,剛剛歇下清河就醒了,急急忙忙的趕來。

李氏的確很疲憊於是微微的摁了一聲,任意張姑姑攙扶著出門。

待李氏跟張媽媽出去后,原本熟睡的清河突然睜開了眼,其實在李氏放下自己的時候她便已經醒了過來,剛剛的對話自己也全部聽見,前世摔傷的事自己已經想不仔細了,不過隱隱約約記得的確是顧清茗提議去明旭閣,可是到那之後卻不見他人影之後自己便是稀里糊塗的摔下。想必她已然計劃好了。原來她們早已對自己起了如此歹心,前世自己竟然還視她為姐妹,甚至為了她多次與母親頂撞。

母親如此為她,可是前世的自己醒來沒有見到母親,加上顧清明著一旁煽風點火,自己與母親也是越發的疏遠,在傷好后竟第一個去找顧清茗?當時母親是該多傷心、失望前世自己當真的辜負了母親的一番苦心。

還好,還好自己又活過來了,或許是老天有眼奕或是天道有情可憐她這個愚扽之人,讓她可以重新看清自己,不再重蹈覆轍。這一世顧清河要撕開這些蛇蠍的人皮。

正在清河冥思時,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端著溫水進來。

清河眼框微紅,能再次見到芷溪清河覺得恍如隔世。

前世芷溪只是自己身邊的二等丫鬟,從小跟著自己,在自己與忠伯侯府絕裂后,只有芷溪還一如的跟在自己身旁,同自己一同遇難了,不過清河到是好奇自己死後成了魂魄,芷溪卻是不見了。

說起來自己是怎麼死的,清河居然想不起來,不知是不是人死後的後遺症,想到這裡芷溪已經來到跟前。

「小姐,您剛剛哭花了臉夫人吩咐奴婢給伺候小姐洗漱。」芷溪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兩個字似乎都聽不清。芷溪的聲音略帶沙啞,前世自己正是不喜歡她的聲音,經常因為這個而取笑她,以至於芷溪越來越不敢大聲說話。

「嗯」清河簡單回應了芷溪,任由芷溪給自己擦拭臉部,恍然間清河掃過芷溪小臂發現了她的手臂上似乎有傷痕。

清河試探性的抓住她的手腕,芷溪如臨大敵般的驚聲叫道。清河便直接掀起她的袖子,只見芷溪的手臂上全是鮮紅色的傷痕。

「這是怎麼回事?」清河詢問道。

芷溪沒啥。沒想到清河會做出如此突然的舉動急迫想收回遮擋,不料清河抓的更緊了,見小姐發怒,心中更是害怕,顫抖著不說話。

清河見芷溪不說話,便有些怒了。

「你是我的丫鬟,代表的是我的體面,要是被欺凌了連說都不敢說,別人會如何說我?你要是不說,我便譴你出府!」

芷溪一聽譴出府,急忙跪在清河塌邊道:

「小姐不要啊!求小姐不要譴奴婢出府,奴婢會好好伺候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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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生之冷王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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