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頭害怕了
果然，沒用多大功夫二狗子和那個人就出來了，而且一路上還在繼續罵罵咧咧的。等兩人來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二狗子身上被鮮血染紅了，但他的腦袋卻沒有半點傷痕。
「缺德的東西，隨身帶著狗血血包能是什麼好東西，老子的衣服就那麼被你毀了，你等著我的，別讓我逮住機會！」
二狗子很不爽，但我卻放心了。
老頭也沒搭理這個茬，直接催促我們快點領路去張大民家看張大民的屍體。
今天張大民家可比昨天熱鬧，看起來有很多人借著弔唁燒紙的名義跑過來看熱鬧。
而且這群看熱鬧的人也並堵在張家院子里，只是在附近這一撮那一撮的待著，期待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我們四個人過來的時候那群人的樣子就好像是過節了一般，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起了興奮的笑容。
張家的人出來了，各個怒目而視的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和二狗子並沒有說話，而是那個老頭主動站出來，他先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幾張名片，一邊遞一邊笑呵呵的說道：
「我是風水先生，這孩子的爹請我來的，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們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老頭指了指我和二狗子，意思很明顯，這是在讓張家人別在這時候跟我們對著干、
「就算你們不懂也該猜的出來，這孩子的娘從一開始就不是善來的，這種事兒只能靠我。讓開吧，讓我看看死者。」
老頭的話很簡單，但該說的都說了，該點的也點了。
張家人也不傻，糾結了一小會之後就主動將老頭子迎進去了。
只是對我和二狗子依然沒什麼好臉色罷了。
因為我和二狗子都見過屍體了，所以我們也沒忘裡面擠，只是找了個高一點的位置一邊遠觀一邊交頭接耳。
老頭掀開屍體白布的時候，其他人都在稍遠處等著，因此我和二狗子能夠清楚的看到老頭的樣子。
尤其是我，我注意到，老頭子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的時候，整個人明顯的停滯了一瞬。
在那一瞬間的停滯之後，老頭的雙手就開始出現了小幅度的顫抖了。
他幾次嘗試控制雙手的抖動都沒成功，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明明連尹天老姨那恐怖的死狀都沒往心裡去，怎麼明顯弱了許多的張大民的死狀卻反而讓他怕了？
老頭深吸了口氣，然後伸手捏住了張大民屍體的腮幫子，手指發力，死屍張口。
緊接著老頭便逃也似得鬆開了手，還快速往後退了幾步。
「嚯！幸虧老頭子我躲的快……你這口氣竟然還沒散！」
老頭說完便誇張的拍了拍手，然後轉身看向張家人，道：
「幸虧是我過來看了看，沒事了沒事了，你們已經可以隨時下葬了，屍體已經乾淨了！」
這表明就是一個蹩腳的託詞，我和二狗子都看出來了。
但身在局中的張家人卻沒意識到這點，他們完全詳細哪裡老頭嘴裡編造的這兩句神秘兮兮的話。
「……哎，也是個可憐人，這樣吧，我再幫一把。」
說這話，老頭從懷裡摸出了一張黃紙，幾次翻轉摺疊之後，這章黃符紙就被折成了一把小盾牌的樣子。
「無論是火葬還是土葬，都別把這個拿出來，能讓他下陰曹的時候好過點。」
說這話，摺紙的小盾被他塞進了張大民的壽衣口袋裡。
然後老頭就重新將白布蓋好，開始享受張家人的感恩戴德。
「陽陽，你看出什麼來沒？」
我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對勁，不合理，可我找不到證據。
「我剛才看到他在疊紙的時候好像往裡面塞了什麼東西。」
「按照他的說法，塞點東西也合理吧。」
二狗子看出了我只是嘴上這樣說而已，他看了我一會，突然眼睛一亮：
「你找機會去看看。」
說完，二狗子邁步就朝老頭旁邊站著的王八蛋走了過去。
「事兒辦完了對吧，你該賠我衣服了，我就那麼一身好衣服！」
那人沒想到二狗子竟然會糾結那麼一件破衣服，一臉不爽的推了他一把，道：
「不就是沾了點血，洗洗不就好了，那麼大個人了，還不會洗衣服嗎！你媽沒教過你洗衣服嗎！」
這話十分不客氣，這話也著實戳人肺管子，連張家人都覺得過分了。
可對二狗子來說這卻是個絕佳的借口！
「你踏馬的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邊試試！」
話音未落，二狗子直接撲了上去，順手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不知道什麼時候裝進去的沙土灑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一片混亂不堪。
「快把他們轟出去，別讓他們在靈堂里打！」
老頭焦急的喊著，明顯是怕二狗子和那人會壞了他的事。
張家人自然聽話，立刻就開始扯人。而我趁著這個機會矮身鑽到了屍體旁邊。
因為目標明確，所以我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從屍體的壽衣口袋裡把那個摺紙的小盾拿了出來。
兩三下拆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是一小撮白髮！
而且我認識這頭髮！這是尹天的老姨的！
是之前老頭特意從人家屍體腦袋上拔下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這老東西到底想做什麼！」
我飛快將東西恢復原位，重新融入了人群。
等雞飛狗跳重歸安靜之後，被張家人趕出來的我們聊起了這件事。
「照你這說法，這老東西一開始應該是想收集什麼東西，用來做別的事情，可見了張大民的屍體之後就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所以他找了個借口把頭髮扔了！」
「可萬一這真的是某種法術呢？」
「簡單！」二狗子指了指正從張大民家分開人群走出來的老頭和王八蛋，道：
「跟蹤那個老東西就知道了！」
……
老頭跟張家人表面客氣了幾句，然後就快步離開，這走路的速度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仙風道骨的派頭。
王八蛋後面跟著，也是一臉不解，他甚至還給我們倆扔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只不過沒有得到我們的回應而已。
不過老頭剛走出去沒幾步又快步回到了我和二狗子面前沉聲問道：
「這倆死之前不是還死了倆嗎，那倆是怎麼死的？」
他說的是我爺爺和尹天，我也沒瞞著，直接告訴了他。
然後這老頭的臉色就明顯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
「……你們倆，去換換鞋，換雙結實的布鞋，一會去轉墳地……啊光，你去開車，咱們得抓緊點時間了，我估摸著咱們得往遠處找找才行。」
阿光就是跟二狗子打了兩場的這貨，他答應一聲就跑開了，我和二狗子則對視一眼，然後假裝答應下來開始往家走。
走了兩步，二狗子對我說：
「我回家拿鞋，你偷摸跟著他！看看這老頭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