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思韻的選擇

第353章思韻的選擇

時間線回到半個小時前。

小五帶著鄭思韻一路飆車原路返回，走到大概三分之二路程的時候，遠遠就聽到四起的槍聲，在海岸線上守衛著的人全部朝著大本營內部移動，手裡都拿著武器。

看到他們的車，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甚至好幾個大膽的，舉著槍追趕在車輛後面，朝著輪胎不停射擊，企圖迫使它停下來。

槍林彈雨讓心臟徹底懸到了半空中，鄭思韻手死死的抓著門把手，身體隨著車輛的運動而左右晃動著，大眼睛里沒有害怕，反而是滿滿的擔憂。

季堯，會不會面臨危險？

車輛堪堪在門口停下的時候，女孩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往前沖的動作突然停住，嗅著空氣中濃重的汽油味道，眼睛控制不住的瞪大。

視線里，燃燒起來的房子能清晰的看到明黃色的火焰，甚至還能感受到空氣中的點點熱浪，燃燒的灰塵夾雜在其中。

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鄭思韻站在原地身體僵硬了幾秒，迅速抬起腿朝著屋子裡面狂奔！

季堯還在裡面！

不在乎越來越灼熱的空氣，也不在乎心裡湧起來的害怕，本來從來不會上鎖的大門，此時卻關的緊緊的，連半點門縫都沒有，根本打不開。

忽的一下子眼眶就紅了起來，鐵質的門把手把嬌嫩的手心燙紅了，她也根本不在意，乾脆一腳踹在大門上，使出全身的力氣，大聲呼喊著，「季堯！季堯你開門啊！」

小五看見她瘋狂的樣子，抬起腳準備走過去，突然一聲槍響在耳邊炸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兩個敵人，正舉著槍對準了他。

鄭思韻沒聽到小五的聲音，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救人，著急的在原地轉著圈圈，看著周圍堅硬的牆壁，下定決心似的猛的踹擊門板。

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她單薄的小身板去撞燒的發燙的大門！

「嘭！嘭！嘭！」

地板上坐著的季堯聽到有節奏的沉悶聲音，抬起頭看著遠處的門板，入目的大部分都是燃燒著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拿起手裡的照片，看著上面女孩純真歡喜的笑臉，眼眸越來越溫柔，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緩緩閉上眼睛。

而在他的周圍，散落著一地的照片。

上學的，實習的，玩鬧的，甚至還有好多張各個角度的偷拍照片，上面的女主角，就是同一個人。

既然他活不長久，那就乾脆竭盡所能的對她好，用所有錢財做善事，讓那些和她一樣的孤兒得到好的生活。

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毀了他的黑暗帝國，也要為她積德。

讓她下半輩子，能被世界善待。

畢竟他的女孩，受過太多苦了。

「嘭！嘭！」

耳邊沉悶的撞擊聲依然在響起，季堯不悅的皺起眉，張開眼睛的瞬間，一道纖細的身影撞開了大門，整個人隨著慣性撲倒在地上。

是他出現幻覺了嗎？為什麼感覺，她好像思韻？

看著女孩快速朝著他移動，越來越清晰的五官讓季堯的眼睛里寫滿了震驚，聲音里滿是威嚴命令，「不許過來！回去！」

鄭思韻同樣也見到了他，嘴角扯出一個笑，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就在她離開剛才位置的下一秒，旁邊的木質架子突然倒塌！

「轟！」

徹底隔絕了回去的道路！

連帶著女孩也倒在地上，沾了一鼻子的灰，像個小花貓似的，卻依然掘強的拍拍手爬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朝著男人小跑過去。

「季堯！」

鄭思韻撲到他懷裡去，哪怕周圍被烈焰環繞，哪怕空氣混濁，她也依然覺得無比的安心，小臉親昵的蹭著男人的肩膀，內心是從來沒有過的滿滿歸屬感。

他的懷裡，於她來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你跑進來做什麼！」季堯推開懷裡的女孩，雙眼被紅血絲佔據，第一次對她發了火，歇斯底里的質問著，「我不是讓你走嗎？為什麼要回來！你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

「我知道，」鄭思韻笑吟吟的看著他，小手抓著他的手，沒有因為他的憤怒感到害怕，聲音軟軟的，「我說過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季堯愣住了。

鄭思韻小貓似的鑽到他懷裡，雙臂牢牢的抱著他的腰，「而且你答應過我，永遠不離開我的。」

「我們，永遠不分開。」

「你不應該回來的，」眼眶突然掉下來一滴淚，季堯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人，身體都在顫抖著，語氣帶著懇求的味道，「思韻，你走吧，你走吧」

閉上眼睛很固執的搖頭，鄭思韻義無反顧的說道，「活著，我們一起，死了，我們也一起。」

眼眶徹底紅了，季堯牢牢抱著懷裡的人，就像是抱著他的全世界似的，「下輩子，我一定要遇見你。」

他守了這麼多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

哪怕是生命盡頭的時候，哪怕只有一秒，他這輩子都是值得的。

兩個人就這麼緊緊的抱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感受不到愈來升高的溫度，男人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頭，聲音放輕，哄小孩子似的，「思韻，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小男孩是毒·販的兒子，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他這輩子要生活在黑暗裡，從小他就學習殺人開槍，在他八歲的生日上，他的禮物是——殺了一個和他同齡的小孩。」

「他和其他的孩子都不一樣，陰沉殘忍永遠充滿戾氣，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用沾滿鮮血的手，去偷偷摸摸看那部撿來的手機。」

「手機的通訊錄里有一個特別可愛的女孩，她總是喜歡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會被簡單的笑話逗得捧腹大笑，還會因為今天看到了一隻小狗而開心好幾天。」

鄭思韻聽著他說起自己的囧事，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季堯也笑了起來，繼續說道，「就是這個愛笑的女孩，成為了小男孩黑暗生活里的小太陽，他開始讓私人偵探拍攝她的照片，甚至會偷偷摸摸的離得遠遠的看她，喜歡她喜歡吃的食物，喜歡她所喜愛的一切。」

「他出生在黑暗血性里，在刀尖上舔血，日復一日在危險中度過，但就是這樣灰暗的一生，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是他這輩子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候。」

說完，側過頭小心翼翼的輕吻著女孩的額頭，動作虔誠的像是信徒在參拜他信奉的神明。

兩人緊緊依偎著，直到生命的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