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回首（631）美好的謊言

烈震南的這句話，顯然是對楚鴻鵠說的。

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得把目光轉到了楚鴻鵠的身上。

楚鴻鵠神情淡然，卻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說道，「不用著急，你的疑問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但在此之前，相信還有很多人心存疑問吧。」

烈震南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看向崔本善和江城等人。

崔本善皺了皺眉，卻不知道對方這樣說到底是何用意。在之前的遊戲中，他從未進入過神殿，可以說，這次變數是崔本善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面對這種情況，崔本善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此時終於安全，烈震南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對江城等人問道，「你們又什麼疑問？或者說，你們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崔本善心裡還在權衡，不知是該說出真相，還是要繼續再編一個謊言。

不等他想出結果，楚鴻鵠突然問道，「外面的世界，過去多久了？」

聽到這句話，崔本善臉色一下變了，他瞪大眼睛看著楚鴻鵠，「你……你怎麼知道……」

楚鴻鵠苦笑，「在我看到江城第一眼的時候，便開始有所察覺了。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玉清之氣的存在，只不過當時還不太確定。因為神孽本身也具有三清之氣，會影響我對於這種能量的感知。但隨著進一步的觀察，漸漸的，我終於確認了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烈震南等人聽了楚鴻鵠的話，只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問道，「你到底再說什麼？什麼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楚鴻鵠看著崔本善，說道，「也是時候說出真相了，還是讓我來說出，或許會好一些。」

崔本善此時已經確定，對方的確知道了真相。

楚鴻鵠面朝烈震南等人，說道，「諸位，預言中的情況真的出現了！」

烈震南一愣，喃喃道，「刺殺者陷入生死輪迴夾縫之中，與掌握星辰的真人相遇！生死輪迴的夾縫？難道我們現在就處在這樣的狀態之中？可是這又代表了什麼意思？」

「你們居然能夠知道《預言之書》中的內容？」小瘋子驚訝說道。

楚鴻鵠解釋道，「你們營地之中因為有歸墟信徒潛伏，所以即便是族長也不會知道所有守密人的身份。我們出世異鄉人和入世異鄉人卻不同，只要是高層，都可以知道守密人的身份。」

「你們是營地異鄉人？」烈震南驚訝地說道，「難怪我說從未見過你們！」

段飛也是一臉震驚，對楚鴻鵠說道，「你果然看出了我的身份。」

楚鴻鵠道，「異鄉人的族長許可權會生出感應，所以我立刻察覺到了你和其他人的不同。只是我奇怪的是，為什麼你沒發現我的身份，還以為能夠騙過我？」

「原來是這樣。」段飛點了點頭，也不再掩飾，說道，「說來慚愧，我只是臨危受命，才接下族長許可權不久，還未完全掌握其中的信息。」

楚鴻鵠這才明白過來，「這麼說，倒也解釋得通。」

烈震南此時卻急不可耐地問道，「可是你還沒解釋清楚，我們怎麼就進入生死輪迴的夾縫之中了？還有，你說的『外面過去多久』又是什麼意思？」

「你還沒察覺到么？」楚鴻鵠說道，「這裡的一切，都跟我們預想的不一樣了！叛教者，多出來的進化者，修真家族，本該繼續被囚禁的營地異鄉人，這些都這麼突然就憑空出現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我們以為的那個世界了。」

「生死輪迴的夾縫？本該被繼續囚禁的營地異鄉人？憑空出現的……」烈震南重複著這些話，神情漸漸變得無比震驚，「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經……已經是……」

「時空殘影！」林如風沉聲說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是唯一符合所有現象的推測。我們……已經成為了時空殘影。」

「也就意味著……這樣的經歷，我們已經重複了很多次……」楚鴻鵠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崔本善，「你之前偽裝得那麼好，說明你也已經有了不少次在這個世界的經歷了吧。但你又能夠記得發生的一切，說明你自己並非時空殘影，而是時常出入這個世界的人。」

崔本善知道已經沒有再隱瞞的必要，終於說出了實話，「沒錯，你們已經成為了時空殘影。現在外面的世界，距離你們這次的刺殺事件，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

「二十年！」邵芳驚呼出聲，接著她卻問道，「外面的世界，如今變成什麼樣了？我們的刺殺成功了么？還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怎麼樣了？」

林瑜此時說道，「我見過你們的孩子，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無憂無慮地生活著。他的爺爺身體健康，也一直健在。她告訴，父母當年因為一些重要的事情，匆忙離開，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給她起。後來，還是爺爺給她起了一個美好的名字，叫作林小瑕。」

聽到林瑜這樣說，邵芳留下欣慰的淚水，對著林瑜說道，「謝謝你……孩子。雖然你看上去比我小不了多少，但按照外面的時間算，我應該和你的媽媽一樣大了。謝謝你，謝謝你告知我這一切。」

林瑜微微點頭，悄悄背過身去，眼中閃著晶瑩的光。

「不要告訴他們真相。」

林瑜回想起楚鴻鵠的話。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也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之中，心中的愧疚會更重。他們遲早會和我一樣，消失於時間的洪流之中，與其帶著痛苦離去，不如留給他們一個美好的謊言吧。」

「林如風的孩子還好好活著，這是否意味著，我們的刺殺成功了？」烈震南看向楚鴻鵠，又看向崔本善。

崔本善苦笑道，「在之前的無數次遊戲中，我們都是以失敗告終。但最初的結果如何，我卻無法確定。無論是成功或者失敗，都不應該出現這種反常的現象。所以，我無法斷言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許我能夠回憶起來。」楚鴻鵠在旁邊說道，「當意識到自己是時空殘影時，過去的記憶漸漸復甦了。但想要回憶起最初的那一次暗殺，我還需要花一些時間。」

烈震南皺眉，「需要多久？」

楚鴻鵠搖頭，「我不確定。」

「難道我們就這麼乾等著么？」烈震南不滿地說道，「就這麼等到儀式最終成功？」

楚鴻鵠笑了笑，「在這段時間裡，我們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去做。」

「什麼事情？」烈震南問道。

楚鴻鵠抬起手，指向了前方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