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明暗互換

茫茫的賀連山，放眼望去，一片翠綠。時值六月，真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真稱得上是風景怡人。但是，葉喬等人卻沒有觀賞的心情，背對初升的太陽，一路向西疾馳。

一邊走著，葉喬和葉凡一邊不斷地觀察，穆娜則殿後，時刻注意著身後的動向。他們知道，暗中肯定有人在跟蹤、監視他們。日上三竿，前方突然閃出個大下坡，葉喬爺倆對視一眼，就是這兒了。

葉喬等人所料不差，後面果然有五個人跟在後面，正是之前交過手的五名刀客。但是，五名刀客可沒敢貿然上前動手。雖說對方也只有五個人，並且還有兩名女子，但是，那個面白如玉的中年人，那個漂亮小伙，還有那個輕功高強的美貌女子，就這三個人，就不是對手。領頭的40多歲，紫紅色臉膛，三角眼，鷹鉤鼻，一副奸詐之相。

五個人躡足潛蹤，大氣兒都不敢喘。他們的打算是，不硬來，找機會偷襲，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什麼時候把這幾個人弄得疲憊不堪，就算完成任務。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出來收拾他們。

他們的算盤打得不錯，可是，經過一段下坡路，再找葉喬等人，蹤跡不見。三角眼頭上見汗了，不能啊，對方就是飛，也不能這麼快就沒影了吧。

他站在坡上，居高臨下，手打涼棚，仔細向遠處看。沒人，葉喬等人就像憑空消失一樣。有人就問：「二師兄，你說他們能上哪了？」

三角眼嘴一撇：「我哪知道。還不趕緊去追，我可告訴你們，放跑了這幾個人，就是師傅不歸罪，大師兄都得摘了你們的腦袋。」

五個人貓下腰，向前就跑。可是，追出去足有3里多地，還是沒有發現。三角眼這時可真急了，眼瞅著那幾個人，就下個坡，暫時離開視線那麼一小會，怎麼就沒了呢？

坡？三角眼突然停下腳步：「回去，到剛剛那道坡下找。」

這五個人又跑了回去。三角眼一揮手：「找，樹上，地下，都給我看仔細了。」

6月正是草木茂盛之時，尤其是賀連山的深處，更是如此，本來很容易留下腳印，找尋人經過的蹤跡。但是，由於坡下草足有半人多高，人走過踩不到，反而什麼什麼痕迹都找不到了。他們在坡下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二師兄，咱們怎麼辦？」一人過來問三角眼。

三角眼二話沒說，抬起手就是一耳光：「你他媽問我，我去問誰？廢物，跟幾個人都能跟丟。」

這人捂著腮幫，心說你不是也跟我們一起嘛。但是，這話不敢說出口。這個二師兄年紀不小了，是帶藝投師，入門比那欽晚，能耐比那欽差，所以自願排行第二。但是，他的狠毒卻不在那欽之下，平時對這些師兄弟非打即罵，誰都怕他。

三角眼不死心，對師兄弟們道：「你們聽著，分散開，向四個方向找，我居中，誰找到了就回來報告。盡量別驚動對手，如果真迫不得已，就出聲給大家提個醒。」

剩下的那四個人答應了一聲，就奔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找開了。過了大約一刻鐘，三角眼一看，四個人中，回來了兩個。

三角眼又等了會，見剩下的兩個始終沒回來，心裡預感不妙。那兩個人，一個奔正東，一個奔正南，早該回來了。

「二師兄，你說，七師兄和九師兄會不會出事啊？」一個紅臉的小夥子問。

三角眼喃喃道：「不可能啊，以老七和老九的能耐，沒有人能悄無聲息地輕易收拾他們。」

話雖如此，三角眼還是預感到了危險的到來。他對身邊二人道：「走，不等他們了，咱們先回去向師父復命。」

「可是二師兄，咱們任務沒完成，師父和大師兄會怪罪的。再說，七師兄他們······」

「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費什麼話。」三角眼心說，沒見過這麼傻的，這時候保命要緊吧，其他的再說。

三個人都把單刀掐在手中，向西這通跑啊，直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滿頭大汗，快到林子邊兒了，才停下腳步。

三角眼道：「你們聽著，眼下老七和老九肯定完了，救不了了。回去后，你們就跟師父說，他二人不聽我指揮，臨陣脫逃，導致跟丟了敵人。」

那兩個人也不笨，當即道：「沒錯。唉，七師兄和九師兄辜負了師傅的信任，他們簡直不是東西，豬狗不如。」

三角眼哈哈一笑：「老十四，老十五，你們兩個今後就是我的親兄弟。放心，在通天觀有我照管，誰也不會欺負你們。」

「是是，二師兄那是人中龍鳳，大師兄那個蠻子，怎麼和您相比。」

這三個人歇了一會，就繼續趕路。出了這片林子，再往前不遠，就是一道山樑。三個人雖說功夫不賴，但翻過山樑，依然累得氣喘吁吁。此時，天已近正午，艷陽高照，三人都覺得口渴。三角眼咒罵道：「娘的，水和吃的，都在那兩個瘟神身上帶著呢，渴死老子了。」

老十四道：「二師兄，您稍坐，我身上有個空水葫蘆，讓老十五四處看看，有沒有山泉，給您解渴。」

三角眼點點頭：「快去快回啊，咱們還得抓緊趕路。」

老十五是個敦實的漢子，接過水葫蘆，四下一張望，就奔著北邊一片小樹林走去。三角眼和老十四找了棵大樹坐了下去，伸直雙腿，將上衣紐扣解開，涼快涼快。

「娘的，腿都累細了。老十五，你說咱師傅好好的通天觀不待，在這賀連山裡修個大墓，究竟是想幹什麼？」

「二師兄，您都不知道，我們這些兄弟，更不清楚了。我看啊，只有大師兄能知曉師傅他老人家的意圖了。」

「也是啊。哼，師傅也不知道抽什麼風，那麼大歲數，收下那欽那個小崽子，把畢生的能耐都交給他了。老十四，你說，師傅是不是偏心眼。那欽有什麼啊，為什麼師傅會那麼器重他。」

「二師兄，你沒聽說過嗎，都傳大師兄很可能是師傅的私生子？」

「哦？竟然有這種事。」

「是啊。您平日里德高望重，這些閑言碎語自然傳不到您的耳朵里。不過，其他師兄弟間都議論開了。要不師傅怎麼會那麼偏愛大師兄，視若珍寶一般。」

「哈哈，還真有這個可能。」

這兩個小子東扯西扯，哈哈大笑。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老十五回來。三角眼「騰」就站了起來，一拍屁股道：「走，老十五可能出事了。」

「二師兄，咱們不去找找嗎？」

「都什麼時候了，找什麼找，趕緊跑吧。」

這二人也歇個差不多了，一貓腰，奔著西邊就跑了下去。可是，也就跑了不到200米，突然，從樹上跳下兩個人，把手一張：「站住，走不了了。

三角眼和老十四嚇了一跳，急忙停住了腳步，抬頭觀瞧。就見前面站了兩個人，一個面目英俊的中年人，一個漂亮小伙。哎呦，是他們。

來的正是葉喬和葉凡父子。葉喬到什麼時候，都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二位，跑得挺快啊，歇會啊。」

三角眼一顆心砰砰直跳，向四下看一看，沒見到其他人，多少才鬆了口氣。

「你們兩個想幹什麼？」

葉喬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啊。你們這一路就跟蹤我們，你們想幹什麼？」

三角眼道：「幹什麼，哼，自然是要你們的腦袋。你們是我師傅的仇人，我是奉師命來結果爾等的性命。」

「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我就在這站著，來吧。」

三角眼一擺單刀，二話不說，一招「力劈華山」，直奔葉喬的腦門。葉喬不慌不忙，一側身，躲開了，然後匕首一順，就奔他的脖子。這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葉凡知道，單打獨鬥，父親葉喬肯定立於不敗之地。他用手一指老十四：「兄弟，咱倆也別閑著，活動活動。」

老十四縱身上前，就跟葉凡也戰在一處。四個人，打成了兩對，不到一分鐘，就分出了勝負。三角眼別看是二師兄，但他的功夫比葉喬差得太遠了。其次，他沒有其他師兄弟助力，組成刀陣，更是白給。葉喬看準機會，身子一轉，到了他的身後，抬起右腳，正踢到他屁股蛋子上了。這一腳，給三角眼踢出去一溜跟頭，「撲通」，來了個狗吃屎。與此同時，老十四被葉凡一個掃堂腿絆倒，他剛想起來，葉凡一腳踩到他胸口上：「別動。」老十四就感覺身上壓了座大山，呼吸不暢，動不了了。

再說三角眼，摔倒在地后，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他見勢不妙，剛轉身想逃，葉喬已經到了他身邊，用手一搭他肩膀。三角眼右肩膀被制，伸出左手，從懷裡掏出一物，就想往地上扔。

葉喬知道，他是故伎重施，還想扔煙霧彈，提早就有準備。一見他手裡攥著煙霧彈，葉喬飛起一腳，正踢到他左手上。頓時，煙霧彈被踢出去五六米遠，落在了草叢中。這東西如果不使勁摔在硬地上，不會爆炸，自然也就放不出煙霧。

三角眼一愣神，葉喬可不給他喘息機會，用手一抖落其膀子。三角眼當時一條膀子就被卸了下來，疼得直叫喚。葉喬看他那副膿包的樣兒，心中有氣，一腳給他踢倒在地。

此時，葉凡已經把老十四捆了起來，過來協助父親，又將三角眼捆了個結結實實。葉喬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道：「行了，招呼你們他們過來吧。」

葉凡答應一聲，把手放在嘴邊，打了個長呼哨。過了好久，穆娜、楊三紅、鄭老炮走了過來。三角眼一看，頓時面如土色，因為他們還押著兩個人，正是先前失蹤的老七、老九。

葉凡這小夥子別看年紀不大，能耐、經驗有些欠缺，但腦子轉得快，不比他爹當年差。他知道，要反客為主，扭轉敵人在暗、己方在明的局面，就得行險了。所以，他們往西方走，留心地形。當走到一個下坡路時，葉凡知道，機會來了。

他們走到坡下，就暫時離開了追兵的視線。然後，葉凡招呼父母、楊三紅、鄭老炮迅速爬樹，借茂盛的枝葉隱去身形。三角眼他們追到坡下時，他們就在樹上，屏住呼吸。而後，三角眼等人向西邊追去，他們這才跳下樹來，又順原路退了回去。

三角眼吩咐手下師兄弟們四下尋找，葉凡和穆娜一個奔南，一個奔南，就料理落單的敵人。以他二人鬼魅般的身法，即使到了敵人身後，也不被發現。所以，他們打暈了敵人，並沒有發生一點聲息。而後，三角眼帶著剩下的三個人逃跑，葉喬和葉凡在後緊跟，讓穆娜等人押著兩名俘虜在後。等翻過山樑，老十五去找水，又讓葉凡給打暈綁上了。

三角眼雖然跟葉喬等人交過手，但是他仗著與師弟們組成的刀陣，沒吃多大虧，自然有些輕敵。他也沒料到，葉喬和穆娜夫婦的輕身功夫這麼好。

單說葉喬，讓葉凡去遠處將老十五又提了過來。這下好了，五名刀客一排坐在地上，誰都沒跑了。

「我說幾位，這一路跟得挺緊啊。」葉凡笑著道。

三角眼恨恨地道：「你別得意，我師父來了，你們誰都活不成。」

「是嘛，我正想找他呢。你說，我怎麼處置你們好呢。是一刀殺了，還是慢慢地剮了，或者就地活埋。」

葉喬說完這句話，注意觀察幾人的表情。就見那四位都一扭頭，一瞪眼，渾然不懼，唯獨三角眼面露恐慌。葉喬心中高興，這下子貪生怕死，沒準，會有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