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又赴賀連山

眾人出了山口，眼前是一個小村子。老人道：「走吧，先去我家歇歇腳，順便打聽下。」

老人家在村子的最東面，與其他人家隔著道山樑，距離不算遠，但顯得遊離於村子之外。老人領著眾人從村子穿過，頓時驚動了村民，有不少人都躲在自家的籬笆牆裡面，指指點點。老人道：「俺們這多少年也來不了這麼多人了，他們都有點害怕了。」

有個跛腳老頭站在棵大柳樹下，一見老人就喊：「喂，大個兒，你回來了。」

老人道：「嘿，李二狗，你還沒死呢？」

李二狗哈哈笑道：「你這小子沒死，我哪捨得死啊。我說你這趟進山，沒帶回點好嚼穀（東北話：吃食），給我改善改善啊。」

老人道：「這次算了，下回吧，短不了你的好處。」

看得出，老人跟這個李二狗，處得還不錯。

「我說大個兒，這些人是誰啊？」

「啊，是我在山裡認識的朋友。對了，李二狗，你小子總在村裡溜達，我問你，你今兒見到有陌生人沒？」

李二狗一愣，見老人表情嚴肅，身邊的那些人也滿眼關注，知道此事重大。他琢磨了下，道：「我是真沒見到。不過，二蛋上午說，他一早去放牛，見到幾個人，挺奇怪的？」

葉喬急忙道：「老哥，那幾個人長什麼樣？」

李二狗道：「我又沒看著，哪知道啊，是二蛋看到的。」

葉喬又問：「那個二蛋在哪，能找來問一問不。」

李二狗有些猶豫，老人道：「這些都是好人，我朋友，差不了。」

李二狗這才點點頭：「好吧，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這小子，吃完中午飯，準是睡大覺呢。」

李二狗拄著根棍子，身子搖搖晃晃地奔村西邊去了。不多時，人回來了，同時還領來一個棒小夥子。

「二蛋啊，你跟你大個叔和他朋友說說，你見到的那幾個人，咋回事？」

二蛋先跟老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道：「啊，我清早在半山腰放牛，看到有四個人從山裡出來，渾身都是露水，挺狼狽。有個老頭，看樣子得60多了，長得挺氣派的，鬍子挺長。還有兩個歲數小的，體格不錯，扶著一個人，看樣子能有50吧，好像眼神不咋地。」

哎呦，對上號了。那個老人，正是玄微真人，兩個棒小夥子，是西北五傑中的馬文傑、馬少傑，至於眼神不好的人，肯定是君庭了。

「他們往哪走了，你看清沒？」葉喬問道。

二蛋道：「往南面走了。我遠遠地聽他們說話了，好像是要去什麼山。我當時心裡樂呢，什麼山能趕上咱這座太白山啊，真沒見識。」

葉喬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看來他們是要回賀連山。是了，玄微真人經營賀連山那麼久，修了座大墓，肯定有用途。好了，這回知道方向了。

葉喬從貼身衣服兜里，拿出錢夾，抽出兩張100元鈔票，分別遞給李二狗和二蛋：「兩位，謝謝了，一點心思，不成敬意。」

李二狗和二蛋對望一眼，手伸出來了，但沒好意思接。葉喬把錢塞進他們手中，然後又拿出100元道：「這點錢，麻煩你們給我們做頓飯，越快越好，我們著急吃了趕路。」

老人道：「李二狗啊，就你給做吧，二蛋幫忙。把你家那些好東西，都拿出來，錢給的這麼多，不能喪良心啊。做好了，送我家啊。」

李二狗答應一聲，帶著二蛋高高興興回家做飯了。老人把葉喬等人迎進了自己的家中。

葉喬進院子一看，老人這家也太寒酸了，三間茅草房，歪歪扭扭，窗戶玻璃碎了，用塑料布蒙著。不過，院里夠寬敞，有許多木頭墩子。

大家也沒進屋，搬過木頭墩子就在院里坐下。老人進屋又搬過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楊三紅見屋裡有灶，院里有井，讓老人找些柴禾生火，又讓吉達去打來一桶水，給大家弄些熱水，洗漱一番。

等眾人收拾利索，李二狗和二蛋也把飯送來了。一大盆白米飯，一盆雞肉燉土豆，一盆大白菜燉腌肉，提鼻子一聞，噴香。老人家裡碗筷不夠，李二狗回去取了一些，又端了一大盤子鹹菜疙瘩。眾人是真餓壞了，多少天了，沒吃過這麼有滋有味的飯菜。董建軍抄起一個大碗，盛了大半碗白米飯，把菜直接往放上一澆，又夾了兩筷頭鹹菜，風捲殘雲，大口吃了起來。其他人見他這種吃法挺過癮，紛紛效仿。一時間，只聽到筷子與碗的碰撞聲、吃飯的禿嚕聲。

吉達坐在木墩上，獃獃地望著眼前高聳的大山，眼圈仍是紅紅的。葉喬給他盛了碗飯，放了點菜，塞進手中，道：「孩子，吃吧！」

吉達接過碗筷，一扭頭，眼淚掉了下來。葉喬道：「人死不能復生，振作點，吃飽喝足了咱們好趕路，給你大哥報仇雪恨。」

吉達這才夾了幾粒米，送到口中，硬吞了進去。

「葉大叔，我在這吃飯，可我哥，他卻再也吃不著東西了。」

葉喬拍了怕他肩膀，道：「孩子，別這麼想。人啊，生老病死，都有定數。活人就別操心死人的事了，還是多想想當下吧。你聽話，還指望你給那欽報仇、迎回你爹的骨灰，帶回家鄉安葬。」

吉達道：「我哥罪孽深重，唉，也算解脫了。葉大叔，您不用擔心我了，沒事。」說著，他把碗放到嘴邊，用筷子快速扒拉飯。

眾人吃完了飯，又喝了點熱水，都覺得精神了不少。葉喬道：「咱們跟玄微真人一夥差大半天的路程，估計他們已經走遠了。咱們現在得趕快趕到鎮子上，看看那能不能堵到他們。」

李二狗道：「哎呀，我們村兒咱離鎮子上，有20多里地呢，一天就上午九點通一趟客車。現在這個點，路上連個車影子都沒有。」

葉喬道：「沒事，我們走路就行。衛澤大哥，有件事麻煩您。」

老人道：「說吧，都是一家人。」

葉喬道：「勞煩您留在此地，時常進山幫著找一找犬子葉喬、劉子義及其他人。一旦找到了，就告訴他們，我們去西北賀連山了。」

老人點點頭：「好啊。你們把那個盲兄弟救出來，告訴我一聲。我跟他被抓的這段時間，相處的挺好。總覺得跟他特別有緣。」

臨走時，葉喬給老人留了幾百塊錢，又表達了謝意，這才離開了這座偏僻的村子，直奔鎮子。

他們出發時，已經下午了，等到了地方，天都黑透了。葉喬帶著大家汽車站、火車站、旅館、賓館四處打聽，折騰到大半夜，也沒有玄微真人等人的音訊。最後，大家猜測，玄微真人是直接想辦法回了賀連山。既然如此，在後面追吧。

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謝長俊說話了：「葉大爺，容我明兒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家裡。他玄微真人在西北是地頭蛇，咱也不懼他。這一回，咱們定要在賀連山，鬧個天翻地覆，救出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