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40章 剷除異樣的聲音
趙蘇彧當然知道李德元的意思,這條路行不通,那就走另外一條,如今左棠本就開始收網,趙蘇彧是左棠手中最重要的棋子,只要趙蘇彧稍稍的聽從左棠一點,讓左棠對趙蘇彧放下戒備,說出那同心散製作的辦法,只要拿到這個,還怕左棠的掌控?
趙蘇彧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很了解左棠,如果真是那麼好接近,沅婉,他那個親生母親,苗疆聖女在位那麼多年,也難逃左棠的掌控,顯然,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
趙蘇彧說道:「德叔,你所說的,我都明白,只是,雖然我沒有見過左棠這個人,但也從我身邊那些人中聽過左棠的手段,顯然德叔你所說的,不行。」
李德元聞言,顯然明白趙蘇彧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嘆了一口氣:「你說對,這件事情的確不是我所說的那麼容易,只是蘇彧,你有沒有想過,左棠就是知道自己太過完美,籌謀這麼多年,掌控了他所掌控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你會背棄於他?」
趙蘇彧:「德叔什麼意思?」
「就是左棠根本就沒有想過你會背棄他,因為你自小就知道你的使命,你要效忠的人是誰,這些年來,你也很聽話的給潛伏在趙家,做一個合格的趙家嫡公子,你身邊的那個劉福原來就是左棠身邊的心腹,這些年劉福在左棠身邊除了誇讚你就是說你是個小心謹慎又知道效忠苗疆的人,連心腹都那麼說,就算他對你有些防備,但也不會真的覺得你會做那種事情,這人心都不能揣摩,更何況,左棠還是一心只想復仇。」
趙蘇彧聽著那緊皺的眉也慢慢舒展開來,趙蘇彧說的沒有錯,左棠根本就不會相信他會成為背棄的那一顆棋子,因為劉福從來就沒有在左棠的面前說過他趙蘇彧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左棠操控了這麼多年的棋子,他也不會相信在收網之時,一顆棋子會覺醒,不再受人操控。
所以李德元所說的,還是可以嘗試一番。
「苗疆那邊是給你什麼消息了?」李德元詢問道:「按照以前的計劃,想來也是這個時候左棠有了動作。」
「的確是有了,德叔應該知道是什麼,只是可能左棠的人在等西涼的人前來東越,畢竟李丞相是在東越帝都失蹤的,只要西涼抓住不放,東越皇帝只能應付西涼,苗疆潛入東越帝都,容安帝也只能先對付西涼。」
聞言,李德元冷笑一聲:「苗疆打的什麼主意,我心裡跟明鏡一般,只要李隱身體有好轉,我就有的時候在這東越等候我大哥的下落,只要我們李家人在這東越帝都,西涼那邊就不會有人前來東越討伐什麼丞相失蹤的事情,苗疆休想利用西涼。」
趙蘇彧眼梢微微動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閑雲大夫,說道:「德叔,那我也先回去了,閑雲大夫剛剛所說的,我也會考慮一番,待定奪的時候,還是想與德叔商量商量,還有就是,李公子一定會痊癒的。」
李德元最是喜歡聽李隱會痊癒的話,他這個時候是真的覺得趙蘇彧這個人不錯,儘管趙蘇彧心思難以揣摩,但這陣子趙蘇彧所伸出的援手不是假的。
「閑雲大夫,麻煩你了。」趙蘇彧拱了拱手。
閑雲大夫微微頷首。
直到趙蘇彧離開,閑雲問道:「左棠的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李德元笑了笑:「只要是人,都會有思想,更何況趙蘇彧只是身體上被人掌控了,趙蘇彧的精神世界是任何人都無法掌控的,可能,現在趙蘇彧想要的,並不是那些權勢。」
李德元深知,只要趙蘇彧與左棠聯手,王權富貴根本就不在話下,但顯然,趙蘇彧現在的想法跟以前完全不同,現在趙蘇彧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脫左棠的掌控。
「這人心啊,一旦沒有了權貴的追求,精神就會自由的多。」閑雲頗為感慨的說道:「這人世間每個人都有追求的東西,我們都在紅塵之中,到最後只求安穩,身體健康就好。」
李德元聞言,視線落在了床榻上李隱的面容上:「這次,是真的謝謝你。」
「先別急著謝我,趙晚樓在分娩之時,那臍帶血,你打算什麼時候與趙晚樓說?」閑雲凝重問道:「這件事情你趕緊去說明,可能那個贏夙有些難搞一些,趙晚樓心底還是很善良的。」
李德元原本舒緩的眉又緊皺在一起,他說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這也要慢慢來是不是?」
「趙晚樓的脈象還是不錯的,胎也很穩,只要在這期間稍稍的給隱兒一些血就能夠緩和隱兒的病情,我也會儘快的讓手下中人去苗疆尋得師父那孤本記載的東西,加臍帶血,一定會讓隱兒痊癒的。」閑雲的語氣好似在保證什麼一般,他繼續說道:「趁著趙晚樓懷孕這段時間,我們把所有該安排好的都安排好,成敗在此一舉,二爺,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李德元內心真是複雜無比,閑雲大夫一個外人能夠為李隱做出這麼多事情,真是讓李德元感動流涕。
閑雲似乎看出了李德元所想,他說道:「隱兒是我至今沒有醫治痊癒的病人,如果我不把隱兒醫治痊癒,我這輩子都無法安寧,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閑雲大夫一定會長命百歲。」李德元由衷的說道。
——
贏夙回到北鎮撫司后,就被皇宮的人請去了皇宮。
皇宮,承乾宮。
容安帝今日的臉色並不好,整個大殿中的人大氣不敢出,現在的容安帝唯有見到寧妃臉上才會出現一絲笑容,如果寧妃離開承乾宮后,容安帝的面容是一時比一時寒冷。
贏夙前來的時候,整個大殿之中只有容安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在旁。
贏夙一看這種氣氛就知道容安帝還在怒火之中,這段時間讓容安帝動怒的要麼就是西涼,要麼就是苗疆,當然,照著此刻容安帝的神情,那麼只有苗疆的事情才能讓容安帝的臉色如此難看。
「參見皇上。」贏夙恭敬的喊了一聲。
容安帝抬眼看了一眼贏夙,隨後又把視線落在御桌上的奏摺上,聲音淡淡又參透著冷冽:「聽聞趙家快成了苗疆左家人的窩點,你可知道詳情?」
贏夙倒是閃過一絲驚訝:「皇上,這,你聽誰說的?」
「怎麼,現在是沉醉在趙家二姑娘的溫柔鄉中,已經不想對付趙家了?」容安帝冷不伶仃的來了這麼一句。
贏夙神情依舊,只是那眼眸深處有著輕輕的冷意,他說:「皇上嚴重了,微臣是真的不知道皇上從哪裡知道的消息,至於趙家到底是不是苗疆人的窩點,想來趙妃已經給皇上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何況,現在整個趙家都是皇上的人,那些是苗疆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容安帝聽著贏夙明了的話語,輕嗤一聲:「不過想著你那個溫柔鄉對趙家也沒有什麼依戀,想來趙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情,趙閏當年把苗疆的那些反賊留在府中養虎為患,該死!」
贏夙知道容安帝是真的動了殺心,如果當年趙閏沒有因為晉寧郡主留下左棠,今時今日怎麼會有這些事情?放虎歸山後,那隻虎已經東山再起,而且蓄謀已久,可能是從趙閏把左棠帶回帝都,帶回趙家的時候,左棠就已經開始籌謀如何復仇,就算容安帝殺了趙閏也難以解這心頭之恨。
之所以容安帝沒有在這個時候對趙家動手,那完全是因為這個時候不能動,動了就是打草驚蛇,或許左棠不會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出現,且還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法子對付。
或者,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容安帝肯定是要留下趙閏,留下趙家。
「北鎮撫司沒有任何消息嗎?」容安帝的怒氣明顯的消了不少,繼續說道:「照著你贏夙的本事,苗疆那邊應該也有線人吧,朕現在只想知道,那個左棠到底意欲何為?難道就真的如朕聽聞那般,要讓朕的江山搖搖欲墜?」
贏夙沉吟片刻,想著還是把趙蘇彧所告訴他的告知給容安帝,讓容安帝心裡有點底。
「微臣前兩日的確得到了一些消息,至於是不是真實的,還待考究。」贏夙說著,也是好不忌諱沅卿這個人,繼續說道:「沅卿從上次過後便逃離了東越,返回了苗疆,還成功的做到了苗疆聖女的位置,皇上應該知道,在苗疆聖女是什麼樣的地位,想來沅卿也是出賣了北鎮撫司不少的事情才得到了那個位置,微臣想的是,沅卿會與左棠聯手一同報復北鎮撫司。」
容安帝的聞言,眼神很是凝重,他示意贏夙繼續說下去。
「微臣的人打探到,左棠現在已經開始收網,這帝都還有苗疆人,或許朝堂之中也會有,應該還不止一兩人,這些人都是左棠最重要的棋子,苗疆的巫蠱之術皇上比微臣還要清楚,所以微臣還是會提醒皇上,近來不要與任何人走的太近,微臣聽聞苗疆有一種蠱蟲,能蠱惑人心,聽人操控,若是皇上身邊出現近親之人,把那巫蠱之術放入皇上你的身上,這東越,便是真的搖搖欲墜了。」
容安帝聽著,緊繃著身子,贏夙一點都沒有誇大其詞,他是知道的,苗疆的巫蠱之術他比誰都清楚,他的母妃,就是因為巫蠱之術才逝世的!
「微臣還要提醒皇上一句就是,或許,只有寧妃才是真心相待於皇上,想來皇上也知道寧妃的心意,還有寧家,這些年寧家以及寧妃也知道皇上你為寧家所做的事情,所以寧家才會對皇上一心一意。」
贏夙仔細的觀察著容安帝的面容,他清楚的看到容安帝眼神中有了溫柔,便知道容安帝是把他的話放在了眼中。
贏夙繼續說道:「微臣還收到一個消息,那就是沅卿已經動身前往了東越,至於來不來帝都,微臣還在調查之中,這些事情只要有新的進度,微臣就會立即告知皇上。」
容安帝看著贏夙那沉穩的模樣,內心那恐慌的情緒總算是撫平了,這麼多年了,就算是心裡有多忌諱北鎮撫司,還是只有贏夙能給他安穩的感覺。
「有你在朕的身邊,是朕的榮幸。」容安帝把很多話都變成了感激贏夙的言語。
然,容安帝的這番話聽進贏夙的耳中並沒有什麼情緒,贏夙太了解容安帝這個人,也太知道容安帝是一個怎樣的人,今日會感激,但明日就可能會是別樣的想法,現在感激他無非就是容安帝想要剷除苗疆那個異己罷了,至於容安帝在暗中成立的東廠,他依舊知道容安帝在打什麼主意。
而贏夙之所以這次能夠與容安帝站在同一條戰線是,是因為苗疆真正要對付的從來都只是北鎮撫司,左棠比誰都明白,這世上能剷除北鎮撫司的只有東越的帝王,除了帝王,誰都不可能剷除北鎮撫司。
所以,左棠想先操控容安帝,才來對付北鎮撫司。
只是,左棠打的算盤從開始就錯了。
這世上不僅僅只有左棠能夠算計,他贏夙也會。
「皇上客氣了,這些都是微臣該做的。」贏夙淡聲回應道。
容安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日找你進宮,除了苗疆這件事,還有一件事。」
贏夙與容安帝對視。
容安帝說道:「就是立太子的事情,你覺得三皇子怎麼樣?」
贏夙沒想到容安帝會提立儲君的事情,這算是朝堂上的大事了,沒想到容安帝會先與他提起:「皇上,怎麼突然想到立太子的事情了?」
贏夙記得,容安帝以前是很反感立儲君的事情,現在卻主動提起。
容安帝笑了笑,想到這陣子寧妃的態度以及三皇子的作為,他都覺得三皇子是立太子的最佳人選,只是朝堂上難免會分歧,他不想這個時候出現異樣的聲音。
找贏夙前來,就是想讓贏夙讓那些異樣的聲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