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千魂 千島 千鳥(2)
第16章千魂千島千鳥(2)
劉鐵嘴說到這，讓劉寶東遞了杯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多人沖著這筆錢，甚至有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也來湊熱鬧，以至於不少人為此丟了性命，後來這件事雖然鬧得沸沸揚揚關注的人也很多，但死了太多人便沒人在敢去了。
直到有天一名中年人找到了主管此事的政府大員黃專員，說他能解決此事。但是必須要答應他的條件，那中年人提的條件是，第一他要主管此事所有人不能插手。第二工程的材料全部由他置辦。第三方圓五里內所有人必須牽走，後續的扶助金補償金全由政府買單不得強行拆除。第四先付一半的酬勞。
這人提出的條件讓黃專員有些為難，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
邊上的師爺出主意對官員說：「大人答應他，我們可以先把這事鬧開，最好讓上面的人和老百姓都知道，這樣既能顯示大人為上面辦事奔波操勞，又能通過遷民來彰顯大人愛民如子，成了大人立功授獎名利雙收，不成也可以用此人頂包，還能博得個愛民如子的好名聲，怎麼算大人都不吃虧。」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應於不應全憑大人定奪。」
黃專員已經被袁世凱催的焦頭爛額，聽見師爺這麼一說，索性心一橫便答應了。讓黃專員和師爺沒想到的是，這名師爺說的話全被中年人聽進耳中。
黃專員第二天便派人在方圓五里內挨家挨戶的上門推說此事，讓這些官員沒想到的是遷民並沒費太大的勁，一來戲院周圍的居民本來很少，大多都是商鋪，而劇院起火又使周圍的商鋪燒毀不少。第二這件事已經鬧得人心惶惶有條件的都已經搬走，剩下的都是想走沒條件走的，政府派的人帶來的錢糧住夠這些人過以後的日子，因此也樂呵呵的搬家了。但是也有不少商鋪老闆想做地起財懶著不走的，被巡警拉進班房伺候上老虎凳辣椒水第二天乖乖的交了房契搬了家。
中年人看此事已經辦完，便找人開工。中年人找到黃專員說：「要建此碑必須用軍人，軍人身上有武煞，越是打過仗的老兵煞氣越重能讓邪祟避讓。」見黃專員低頭沉思又說：「不用軍人也可，那就用犯人，犯人身上有惡煞，大凶大惡之徒更是惡煞衝天，但效果要比軍人差些。」
黃專員沒有軍權，軍隊肯定是動不了，犯人嘛雖然難但還是能辦到，多派些人手看管就行，開弓沒有回頭箭，黃專員再次狠心把監獄的犯人歸中年人調動，但每日必須點卯三次。
調來的犯人中年人並沒讓他們立刻開工，而是讓他們先用糯米加艾蒿煮的水洗澡，給每人發了張護身符，又在犯人的雙手雙腳分別幫上硃砂染的紅線。
忙完這些又讓人弄來大量的艾蒿把戲院的原來的地方全部鋪滿。隨後測距離在戲院對稱的地方，讓人劃了放一間房子大小的標記。分出大部分的犯人以標記的邊緣開始動土按圖紙向四周挖坑，挖出的廢土留著另有他用。
三天後中年人檢查了放在地上艾蒿乾枯的程度后讓人點火，奇怪的是等火熄滅大家再次來到廢墟，原來空氣中瀰漫的焦臭味消失了。
中年人又讓人把地上的灰塵盡量的收集起來。然後再次找到黃專員要借七名打過仗的老兵，必須要上戰場見過血的。黃專員雖然動不了軍隊，但是借幾名老兵的面子還是有的，於是讓中年人回去等。
很快便來了七名老兵，中年人給每名老兵發了根水火棍。告訴七名老兵先用黑色的一端擊打燒過的地面，打過一遍后再用紅色的一端重新擊打一次。告訴這七名老兵打完后每人給一塊錢，老兵們見有錢賺擊打的很仔細。
全部完成後，中年人讓這些老兵站在廢墟的周圍，然後給剩下的犯人發放工具，讓這些犯人挖一個七米深的坑，每挖一米便讓七名老兵分別用水火棍的兩端擊打地面七次，把坑中挖出的廢土運到事先標記的地方。
兩天後廢墟的地方變成了一座深坑，中年人讓人買來大量的元寶、紙錢、蠟燭等祭祀用的東西，把這些東西全部扔進坑中點著。這些祭祀物燃燒的時候，四周的人感覺到一陣陣冷風向坑裡灌去，中年人讓人把艾蒿灰拿來，在邊上盯著坑中的火焰，坑中逐漸形成了一小股旋風，夾雜著火焰向上飛去，中年人突然把手中的艾蒿灰向坑中撒去，那旋風裹著艾蒿灰彷彿沉了許多掙扎了幾次便被更多的艾蒿灰壓了下去。
見風被壓下去，中年人又讓七名老兵喊了聲「殺」，然後把七跟水火棍投進坑裡，坑中的火就這樣被壓滅了。隨後用運來的新土不斷的填了進去。隨著最先挖的坑越來越大，運來的土也越來越多，使這個地方逐漸的形成了一個大土丘。
中年人看土丘的規模差不多了，停止了運土。讓人按圖紙在土丘上修路並用香灰和著泥土的種樹，又在最早量出房子般大小的地方，用廢墟下挖出的土建了座涼亭。碰巧的是離這坑五十米的地方就是護城河，中年便讓人挖渠引水，又使這座坑變成了一座人工小湖。
見所有的工程基本竣工，便找來石匠用漢白玉刻了座石碑，立在土丘之上，把所有遇難者和那些慘死的工人的名字刻在朝陽的一面。
事情都辦完之後，中年人讓所有巡警和部分犯人離開，並交代中午之前不能靠近，只把那些挖廢墟的犯人留在距離土丘五百米的地方，告訴他們天一亮便上來。
當天晚上只有中年人自己在土丘之上，午夜的時候所有人都聽見從土丘方向傳來雷聲，可是外面的天空卻是繁星點點，只有土丘的上方有一團烏雲，詭異的是這團烏雲不是在空中而是在那是石碑的上面，烏雲彷彿被什麼東西拉扯不斷的變換形狀想要逃離，而那雷聲就來自那片烏雲。也就一炷香的時間，烏雲被扯進石碑。
第二天清晨那些犯人壯著膽子來到土丘之上，中年人已經不知去向，那漢白玉的石碑卻變成了烏黑色。
有人在石碑下發現兩封信和一個包裹，一封上面寫著：「一草一木不能妄動，違者必遭天譴。」第二封則只有四個字：「爾等速逃。」打開包裹一看裡面全是袁大頭。
那些被中年人留下的犯人有的是喊冤入獄，有的則是各黨派的愛國志士。看完中年人的兩封信，放下第一封，所有人朝著石碑鞠了一躬，每人分了些錢便四散逃走。
那些離開的巡警，看見昨天夜裡的景象，很聽話的下午才過去。可是找到的只有地面上的一封信。
因為這件事死了將近上千人，後來這個地方被稱作千魂園，把那座石碑稱作千魂碑。」劉鐵嘴說到這又喝了一口水。
陳少賢趁這個功夫，問劉鐵嘴：「那個中年人是誰，還有就是您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不是我知道的詳細，是你爺爺跟我說的詳細」劉鐵嘴回答說。
「我爺爺？這跟我爺爺有什麼關係。」陳少賢有些迷糊。
劉鐵嘴呵呵一樂：「那中年人是你爺爺的大爺，就是你的太叔公。」
「我們家居然有這麼牛X的人，老頭子也沒跟我提過，賠了賠了」陳少賢有些興奮的想到，忽然又想起什麼便對劉鐵嘴說：「對了劉爺爺，既然我爺爺跟你說了這些，那有沒有說過，我太叔公救的這些人當中，後來有沒有發達起來的。」
劉鐵嘴白了陳少賢一眼：「你想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這要是找到了。嘿嘿嘿」陳少賢一臉猥瑣的笑著。
「那你去找吧，何況我不知道，就是知道告訴你，你能找得到」劉鐵嘴笑著說。
「能，天涯海角也點找到」陳少賢邊點頭邊說。
劉鐵嘴壞笑的說：「那我問你件事，你爺爺今年多大」
「七十五」陳少賢想也沒想的說。
「哦，七十五。」劉鐵嘴拉了個長音繼續說：「那你知不知道，出這件事的那年你爺爺多大」沒等陳少賢開口，便接著說：「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告訴你吧，那一年你的太爺爺才十八歲，你爺爺還不知道哪貓著呢。」
陳少賢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一臉頹廢的低下了頭。其他三人看見陳少賢這個摸樣，都笑了起來。
劉寶東邊笑邊拍著陳少賢的肩膀，對劉鐵嘴說：「爸，那後來呢。」
陳少賢也抬起頭一臉好奇的聽著。
劉鐵嘴笑的差不多了，繼續講著：「後來日本發動了侵華戰爭，佔領了此地，那個千島的後人成了軍官，為了紀念自己的父親，把千魂園改成了千島園。就這麼一直叫到了解放后，那個時候破四舊，一幫紅衛兵扛著鎚子和鐵鍬要把千魂碑推到，當時也沒人敢攔著。
在推石碑的時候出了事故，拿鎚子的那名紅衛兵剛掄起鎚子，鎚頭飛了出去，那鎚頭正好砸在這些紅衛兵頭頭的腦袋上，當場就被砸死了。
後來有人不信邪，結果不是出人命就是有人受傷，這碑就沒推成，有人幫出主意碑既然推不成那就改個名字吧，便把島字改成了鳥字，就是現在的千鳥園。」
聽劉鐵嘴講完，陳少賢拍了下大腿說了句：「走，我們去千鳥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