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離校不過七
我看了看站立不動的黑影,才極為不情願的從牙縫裡蹦出了一句話:談你大爺的人生!
講真的,我忍他算是忍得夠久的了。
孫大師卻對我的無禮不以為意,他咧了咧嘴,說:小哥,這傢伙跟你是什麼關係?我越看你就越不簡單啊。
我冷笑著說道:可能差一點我就知道了,也是拖了你的福啊,孫大師你神通廣大,不如你跟我說說他是誰好了,也不用我想得那麼辛苦。
孫大師攤了攤手,無辜地說:你問我我問誰,我不是正在問你嗎?
此時我真的氣得爆棚,但我又不能真的對這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動手。
這一輩子,我都未曾試過有這麼鬱悶過。
黑影很可能與青銅鏡有關,誰知在緊要關頭,這孫大師就來瞎攪和。
我懶得再跟孫大師廢話,就說:你要是想跟他談人生就談吧,我睡了,麻煩你小聲一點!
說完,我就重新躺下,扯過被子蓋過了頭。
「不是啊小哥,我今晚不是找他談的,是來找你談的。」
「免談,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我沒好氣的道。
要不是刺蝟還在熟睡,我可能會在這時發飆。不過這也不能太過責怪孫大師,碰見這種事,是個人都有好奇心,可是他不知道,黑影的提示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
然而孫大師卻不打算走,他悠悠地說道:「跟在你身邊的這玩意兒,不是精怪,也不屬於鬼神,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這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了,我想了很久,終於決定,公開我的真正身份……」
我聽他說這一句,一下子忍不住,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她媽的,有時候這孫大師,著實有做笑口組的潛質。
本來我不想再搭嘴,但是一場都笑出來了,我也只能說:算了,你的真正身份我也不想知道,而且你別告訴我,你是來拯救地球的。
這句話,好像是誰說過來著。
「唉,你就聽我說嘛,我的身份可不得了了……小哥,我看你骨骼驚奇,不如就跟我上山修道去。」
唉我了個去了,這老忽悠究竟有完沒完?不就是對這個黑影感興趣,想要研究研究罷了,直說我也就答應了,只要讓我得知,這黑影到底想幹什麼,他愛搞哪樣搞哪樣。
「小哥,講真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忍不住了,我真她媽忍不住了。
我猛地一掀開被子,就冷笑地想開口,可是就在這時,我福至心靈地瞥了一眼黑影。
剛好,黑影對我搖了搖頭,並且,他舉起右手,拍了拍他心臟的位置。
這使得我楞了一下,剛才我想說的是:好啊,你先把這麻煩給我搞定了再說!
就是黑影這個動作,才讓我沒開口說出來,但是在這時候,我哪裡還想到孫大師那邊去,我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黑影身上,因為他捂住心臟的右手還未曾放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他的那個動作,馬上就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在之前我沒有心跳,而現在我卻是有心跳了。
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提示我心跳的事,但是他怎麼不開口說?難道是因為孫大師在場?
此時很難形容我的心情,心裡痒痒的不得了,這等於別人告訴我一個八卦新聞,說到一半卻不說下去了。
孫大師也咦了一聲,當即就站起了身,還繞著黑影轉悠了兩圈。他又伸出手,想要撥弄一下黑影,然而他的手,還是毫無阻礙地穿透而過。
「黑影這是什麼意思?」孫大師轉頭問道。
我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說我怎麼知道,你別有事沒事的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怪事,怪事……」孫大師驚嘆的道,隨後他又說:「小哥,你不介意我明晚也出來看上一看吧?」
我剛想開口拒絕,可是我很快地想到了一點,哪怕我拒絕了,這孫大師就真的肯乖乖聽話,帶在房裡不出來?
仔細想了想,我才說: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應承我一個條件。
孫大師爽快地說:可以,什麼條件?
如果我叫你吃屎呢?妖!我惡意地想道。
我瞥了一眼黑影,說:這樣,你是不是聽到黑影唱歌你才出來的?
「是的。」
「那好吧,你能不能等他唱完歌以後,再多等十分鐘,你才出來?」
「嗯,這個……」孫大師為難地思索了一下,才徐徐答道:「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不能把我不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說給我聽聽?」
「可以。」我回答得也很爽快。
其實孫大師大方可以在房門后聽我們說了什麼,所以哪怕是我不答應,也毫無意義,反而弄得自己不夠洒脫。
再說了,我把全部的話給他複述一遍,他也是不知所云。
「爽快,爽快,那好,咱們就一言為定了。」孫大師頓時就笑了起來,他不明所以地拍了拍我肩膀,就起身走了回房。
等他進了房間,我又悄悄地問了黑影幾句,然而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失望地嘆了口氣,就閉上眼思索了起來。
連續三天晚上,每天晚上黑影都跟我說點什麼,今晚他這個動作,都有幾個意思?
一,鑰匙;二,回家;三……心跳?心臟?
慢慢的一理順,脈絡就開始清晰起來,而我也激動了。
鑰匙,剛開始我不知道鑰匙是什麼意思,但是如今一貫連起來,我怎麼還不明白,黑影說的鑰匙,其實就是我剛進太平學校那會兒,葉秋給我的那一串鑰匙。
第二個就是回家,我可不可以認為,有了鑰匙,就能回家?
至於今晚黑影暗示我的,心臟。
我的心臟還真是經歷了幾個階段,剛開始是會跳動的,後來被吳小雙刺了一刀,就不會跳了,再後來,又跳了,再再後來,又不跳了,再再再後來,到目前為止,依然是活蹦亂跳著。
然而這一次的重新跳動,我卻沒有了那個催眠的能力,是不是說這裡面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是不是說……只要我想辦法讓心跳停止,我就會像以前那樣?
想,我是這麼想的,但是讓我嘗試,那還是免了,這個黑影,我一點都不了解,更不清楚他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傻子都不會輕易地相信一個人說的話,更何況站在我面前的這黑影,連個人也不是,孫大師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記得有人對我說過,不能離開太平學校超過七天。
那次羅布泊一行,遠遠不止七天了,好像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除了那個長滿頭髮的河底凶屍,還有那隻女鬼,她告訴了我,關於真於假那件事,權且,這是一個提示?
再者就是回家了,回了兩次,第一次我發現了別人看不到我,第二次,也就是最近過年那次,老大嫂,老二嫂,李愛國,他們都一塊死了,最怪的一點是,村裡的公廟自燃著火。
這樣一羅列下來,頓時把自己嚇得滿頭大汗,之前我一直都沒怎麼注意,可是在這時一回想起來,我覺得好像有一隻大手,在不知不覺中掌控著我!
葉秋是鏡靈沒錯,但我知道她還沒有那麼大能耐,難道說這黑影,還要凌駕與葉秋之上?
我瞪著黑影,莫名奇妙地就問了出來:當時我還在老家,公廟那一把火,是不是你給放的?
老天作證,我只是想問問,就問問,從來不奢求黑影會給我答案或者是有所反應。
但是在這個時候,黑影竟然點了點頭。
我微微一愣神,頓時就汗毛炸起,我的腦袋在短短的一秒鐘,就徹底短路了。
「為什麼?」
黑影沒反應。
「還有什麼你做過的,而我又不知道的事?」
還是沒反應。
我一個失神,正搜腸刮肚地想著,這黑影是不是一早就存在與我們之間的時候,他居然消失不見了。
這時我真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個耳光,問得那麼多,又那麼的直接,偏偏不問重點。
我只是一時想不出來而已,只要給我多點時間,我一定能問出最關鍵的幾個問題的。
人就是這樣,事到關頭,偏偏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是我太急了,如果我再有耐心點,那麼黑影就不會走了。
也不知明晚,他還會不會出現?
我懊悔得要命,突如其來的一陣心煩氣躁,讓我再也淡定不了了,我起身摸黑找到了一瓶酒,咕嚕咕嚕的一口就一干而凈。
喝過了酒,我冷靜了不少,回頭想想這也不對,要是真的這樣,黑影為什麼會每個晚上都對刺蝟唱歌?
在還沒去羅布泊之前,我是不認識刺蝟的,根本就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刺蝟這號人物。
所以,刺蝟和青銅鏡,嚴格來說,是扯不上關係的。
該不會是……我心中一緊,該不會是在羅布泊的地下洞穴,黑影就跟著出來了?
不會不會!都過了那麼長時間,為什麼黑影不出現,而是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如果真的是從那裡帶出來的,那之前的假設就統統不成立了,這一定有我疏漏了的地方。
上次跟刺蝟聊到她做夢那一點,卻還沒說完,不行,等天亮以後,我必須地問問這件事。
打定了主意,我再也睡不著了,哪怕是喝了一整瓶白酒,腦袋暈乎乎的,卻是異常清醒。但我要細想一件事,又茫茫然的飄起了白霧。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麻利地洗簌了一番,就等著刺蝟起床。
到早上七點,刺蝟起來了,我湊了上去,笑著問道:刺蝟,昨晚睡得香不香?
「哈欠……還行,哥,你眼睛怎麼那麼紅,還有一股酒味。」刺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說:「難道你昨晚沒睡過?今天咱們還得去調查一下那三個失蹤的人呢,你能不能撐得住,實在是不行,咱們明天再去好了。」
我愕然地看著刺蝟,這她媽的,事兒真多!這件事得趕快解決才行,不然遲則會再生變故!
最終,我咬了咬牙,還是咽下了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正所謂來日方長,這距離太平學校好幾千公里,再急也不急著一時。
眼下,還是得先處理一下王四兩,王忠,王實三人失蹤的事再說,而且我幾乎可以確定,翠花是兇手了。
如果孫大師說的都是真的,並不是精怪所為,而是人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