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等葯
我上了去,接著就出到了院子,剛才我聽到的聲響就是從院子傳來的,可是當我上去一看,卻是不見人影。
不可能,難道剛才我聽到的是幻覺?
正當我鬱悶不已的時候,卻是聽到了砰的一聲,我猛然把視線轉向了院中的菜窖上。
這個菜窖子是新的,如果剛才我沒聽錯,應該是有什麼撞擊在了菜窖的頂板了。所以我心中一動,就走了過去。
我走到一旁,卻沒打開,因為我此時正處於隱身的狀態之下,所以也不怕會被察覺到什麼的。不管裡面有什麼東西,我知道那東西正準備出來。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應證,頂板被打開了,然而走出來的人是翠花,並不是我想象中的王軍。
翠花的手中正拿著幾棵蘿蔔和熏肉,看來是準備做早飯。
這讓我有些恍然,這才是早上五點,而根據我往常的觀察,起碼得七八點,村裡的人才起床做飯吃的。
該不是……王軍藏在這個菜窖裡面?
不知是翠花忘記了,還是她待會兒還要回來,也沒把頂板關上。我看她走回了房子,又是想了想,最終我走了下去。
不去看上一看,我怎麼都放心不下,這王軍太過狡猾了,而且翠花那麼早就起床,也實在太過於蹊蹺。
然而就在我一腳都邁出去了的時候,我卻停住了,因為我看到翠花拿著一把大鎖,鬼鬼祟祟地折返而歸。
突然,我腦海靈光一閃,好狡猾的傢伙!
想必王軍經過了昨晚,從孫大師身上也已經知道了,我會隱身術,他這是想瓮中捉鱉。
王軍很可能估摸好了時間,安排了翠花弄了這一齣戲,不管成與不成,都能很快就知道。
我看了看雪地上凌亂的腳印,就知道自己想得沒錯了。這翠花如此往複,起碼做了兩次這樣的事。
翠花走到了菜窖子旁,陡然就關上了頂板,接著就以極快的速度,將菜窖給鎖上了。
我靈機一動,就在她鎖上了菜窖的幾秒后,抬起腳狠狠地踩了幾下,發出了砰砰砰的巨響,製造出了我被關在了裡面的假象。
果然,翠花的臉上露出了狂喜,她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抓到了抓到了,其後就捧起一邊的積雪,朝著頂板上扔。
她這是想利用積雪來隔音。
我靜靜地看翠花,用鏟子把院子的積雪堆在頂板上,直到堆成了一座小山才肯罷休,而這時天色也已大亮。
看她走回了屋內,我在院中等了一會兒,也走了回去,看來王軍今晚才會現身了,而我不能在這裡等那麼久,刺蝟還需要我的照顧。
想及於此,我也走了回去。
回到了王大牛家裡,刺蝟和王大牛也完全醒了過來,他們一人占著一張長沙發,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在發抖。
而我一上樓,迎面就撲來了一陣熱浪,可想而知,王大牛是將暖氣開到了最大了。
「我回來了,我,先做點東西給你們吃吧。」
我說著,就走進了廚房。
做菜我不太在行,卻也不至於不會,我想王大牛和刺蝟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比較適合吃流食,所以就煮了一鍋粥。
半個小時以後,我把粥端了出來,盛了兩碗,遞過一碗給王大牛以後,我就端起一碗,準備喂刺蝟吃。
誰知我剛舀起一勺,就聽見了一陣稀里嘩啦的動靜,我愕然轉頭一看,這王大牛竟然把一碗滾燙熱辣的粥,幾口就吞下了肚子。
我有些擔心,問:不燙?
「不燙,不燙,很舒服!」王大牛的神情稍緩,也已著手又舀了一碗,而他的臉色,也泛起了些許紅潤。
我看了看刺蝟,問:不然……你也試試?
原本我還想,一口一口地吹涼了,再給刺蝟喂下去的,不過心裡想到她中了寒毒,又看到了王大牛的狀態,我想或許自己是多此一舉。
刺蝟看了看我,就點了點頭,說:我,我試試。
接著,我就吃驚地看著兩人,完全不顧及這鍋粥的溫度,稀里嘩啦地喝了個精光。
我凜了凜,收拾了碗筷之後,我摸了摸刺蝟的額頭,發現比早上更冷了一點。這不是好消息,但我目前能做的,就是等孫大師和黑影回來了。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王大牛嘆了口氣,說:李兄弟,昨晚,王軍闖進來了,大小姐跟他交手,誰知……
聽他說完,我不由得捏緊了拳頭,這與我想的出入不大,王軍是趁虛而入,想殺了王大牛的,萬幸孫大師趕回來得及時,要不後果不堪想象。
但是,真的是如此嗎?我倒是認為,這孫大師是故意造就了這結果的。那麼簡單的道理,我都能想明白,他就不能?
他不幫忙對付冰屍,我不怪他,他昨晚跟了我出去,這我也不怪他,因為你不能強求一個外人,來保護你最重要的人,這是道德綁架。
然而在這時,我卻發覺了,他好像是有意這麼乾的,他先讓我放心,其後就借故離開,好讓王軍有機可乘。
他之所以這麼做,很可能就是把黑影引入山裡,他對黑影的存在感到好奇,才弄了這麼一出。
我不大相信,正當千鈞一髮之際,孫大師就那麼剛剛好地把刺蝟和王大牛給救了。
電視上有很多,我卻是不認為,在現實中會發生這樣剛剛好的事。雖然這是個鏡面世界,但你要是把這個鏡面世界當成是真的,那麼它就是真的,所以,不可能會發生這麼巧合的事情。
而且孫大師最後那會兒對我的態度,也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哥,我好冷。」刺蝟說。
我幫她緊了緊被子,就輕輕地抱住了她,說:那我給你取暖吧。
縱然是隔著那麼厚的被子,我都能感受到,從裡面透出來的寒氣。
「哥,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皺了皺眉頭:別瞎說,你不會有事的,孫大師和……孫大師給你找驅除寒毒的解藥去了,我想他很快就能回來。
「萬一,我說萬一,那老忽悠是騙你的呢?」刺蝟又問。
「不會的,這個我倒是很有信心,他要是這麼乾的話,那我就要了他的命。」我淡淡地說。
如果刺蝟真發生了什麼事,毫不懷疑,我會讓那老忽悠後悔來到這世界上,我真的會殺人。
刺蝟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她說:哥,那老忽悠也不算太壞,萬一我死了,你也不要太難為他。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傻妞,別想太多,我怎麼會為難他呢。
我說謊了。
過了一會兒,刺蝟又說:哥,我覺得,我應該就是你的親妹妹一樣,不過我那時候問過乾爹乾媽,他們說,只生了你這麼一個兒子。當時我在想,我要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那該多好啊。
「你就是我的妹妹啊,你也是我爸媽的女兒,咱們也是一家人,我說你腦袋整天裝著些什麼呢。」
「不,不是,起碼有差別的。」刺蝟嘆了口氣,說:「哥,其實我當初給你說的姓名是假的,是我騙了你。剛開始的時候,我是不想說,但是後來我想說,卻又不敢說了。」
我微微一愣,問:為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刺蝟問。
我點了點頭:嗯。
「因為,我跟你一樣,姓李,而且我的名字是……明月。」
我渾身一震,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我叫李正陽,她叫李明月?
天底下姓李的人何其多,但是名字能湊一對的,卻是少之又少,而我和刺蝟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更巧合的是,她與我一樣,在彼此的心裡,都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這是巧合?還是……不是巧合?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彷徨和不安。
「哥,你怎麼沒反應?」
我連忙說:不是,我就覺得這也太她媽扯了,咱倆的名字,怎麼能湊成一對,我在想,或許我們上輩子,還真是兄妹也不奇怪。
「嗯,我也這麼覺得,咯咯咯……。」
刺蝟笑了,露出了難得的純真,她此時的笑容,看起來就像一朵剛剛出水的芙蓉,而她的眼睛,還真是像極了天邊那一彎明月。
「哥,我好像有點困了。」
我說你睡吧,哥就在這裡哪都不去。
外面的天又暗沉下來,恐怕又是一場大雪。我是個南方人,從我讀書時,課本上面的認知來看,春天正是北方冰雪消融的季節,但我不清楚G省也是不是這樣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孫大師和黑影,到底會在什麼時候回來,他又會不會帶回來驅除寒毒的葯。
刺蝟睡了,王大牛也是,我坐在窗戶旁,看著外面陰沉得像黑夜即將到來的天色,這明明是中午時分。
我的心,也開始急不可耐,刺蝟的額頭越來越冰,而她臉上的氣色,也有轉為烏青的跡象。
這麼一等,我等到了傍晚。
雪,也開始下了。
我又煮了一鍋滾燙的熱粥,還準備了兩隻熱水袋,刺蝟一醒,我就想要喂她喝粥,可是她一看到我端過來的,熱氣騰騰的熱粥,她就皺起了眉頭。
她說:哥,太燙了,我現在也不冷。
我心裡一沉,說:刺蝟,今早你不是喜歡喝熱粥的不?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餓。」刺蝟說著,就掀開了被子。
王大牛在這時候也醒了。
他的臉色比刺蝟的更為烏青,他一醒過來,就看著我說道:李兄弟,我你煮一鍋那麼燙的粥幹嘛?
我啞口無言,不知該怎麼作答。
媽的,那老忽悠什麼時候回來?
這輩子我從來都沒遇上過,這種完全不知怎麼去應付的情況,我以為自己也沒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縱然是面對張凡和石浩,甚至是葉秋,我都不曾像這般,手無足措。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發現屋內已經快要漆黑一片,我就想起身去開燈。
就在這時,刺蝟把腦袋一轉,看著我說:哥,你要去幹什麼?
借著僅余的光亮,我看到刺蝟的兩隻眼睛,閃爍著如同野獸般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