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混亂
就算是殺了我,葉秋還是會挑選上另外一人來做女生宿舍的保安的,而且她也不允許,她的玩物發生什麼意外。
這麼想的話,似乎合情合理,但卻還有一個漏洞。
毛興學又是怎麼回事?他說他是女生宿舍的第四任保安,而且也不止是他自己這麼說,老趙,老陳,他們都是知道的。
該不會又是葉秋搞的鬼?
如今看來或許是這樣沒錯了,她為了讓我相信我就是第五任保安,才弄出了這麼一個毛興學,而在他之上的前任,似乎誰都對此一概不知。老趙說他知道,實際上他後來也沒說過關於其他人的故事。
不管是人是鬼也好,一旦有了想法,那就會搞事情。
反過來也就是說,從第一任到第五任的女生宿舍保安,就只得我一人。這與我當初的想法有些出入,卻不是完全想錯。
還有一點,那就是我為何出去了四次?這次已經是第五次循環。如果說葉秋對這樂此不疲,她應該永無止境地繼續下去,而不是重新翻盤。就像我們玩遊戲那樣,如果能一路打通關,誰願意重頭來過?
那是出了意外,而意外就是我出去了。
想不通,想不通……唯一我想通的是,葉秋絕對是非殺不可了,哪怕我能再一次出去,也會陷入到下一次循環之中。
不過,這次我的猜測,是對的嗎?轉頭看了一眼靠在我肩膀睡著了的刺蝟,我不由得苦笑不已。
其實我清楚,我想得也不太對,刺蝟為什麼會出現在鏡面世界,我們又是怎麼從人海茫茫中,被葉秋選上的,我一概不知。
而且我也不認為,她之所以選上了我,就是為了與她做這個你想出去,我卻偏偏不讓你出去的遊戲。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卻不是目前的我能想得透徹的了。
洪武他們的下落我知道了,而葉秋和青銅鏡的下落,張凡和石浩正在追查,我手中還剩最後一把鑰匙,卻不知是開哪裡的鎖的。我無事可干,只能等著各方面的消息。
等,我靜不下心來,不管是誰在遇上一件接著一件暫時無法解決的事情,都會急得坐立不安。
而且,我想家了。
雖然我出來也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但是自從我看到那三段視頻,我就按捺不住了,我迫切地想看看父母,哪怕他們是鏡面世界里的。
等刺蝟醒過來,我對她一說,她當即就雙手贊同。她說也沒什麼事,那就回家看看。
我微微一愣,其實我想回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了解到刺蝟是我的孿生妹妹后,我得把她帶回去……現實世界上做不到的事,不阻礙我在鏡面世界中去完成。
兄妹倆一拍即合,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們就取了車,奔向了老家。
爸媽沒想到我和刺蝟會回來,然而在昨晚之前,我也沒料到自己會突然心血來潮,要回家看看。
當我們回到家門前,我看到我老子依舊坐在門沿上抽著水煙,而我媽正張羅著午飯。
我老子一看見我和刺蝟,就展開了笑容,說:回來了?
接著他轉頭喊了一聲:美女,咱家那誰回來了,麻利點宰只雞今晚用用!
我爸生於七零年左右,整個八零九零年的改革浪潮,他都經歷過,人們的心智也在那段時間開明,所以他算得上是一個開得起玩笑,又吹得了牛的人。話說回來,凡事那個年代出聲的人,言語間總有一絲別樣的幽默。
看此一幕,我不由得心裡發酸,如果我回到了現實世界,那他們得多開心啊。
但是我很快就把這無用的傷感拋到了腦後。
我媽走出了廚房,一看到我們倆,也露出了笑容:好好好,我馬上去!
「這才過了多久啊,怎麼又回來了,我家那未過門的媳婦兒呢?」我爸對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我走過去說:她有點事來不了,可我不是回來了嗎。
我爸沒再管我,而是看向了刺蝟:喲,這不是我的女兒嗎?來,咱們進去坐坐。
說完,我爸就站起身,把水煙筒朝門邊上一放,就走進了屋。
我接過刺蝟的背包,順手拿上了樓,她跟我爸在聊天,互相問著這段日子的狀況,過得如何之類。
而我把刺蝟的背包扔進了客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當我躺在床上的時候,一塊硬物硌到了我的背,我翻身一看,是老二嫂給我的,還未曾吃完的地瓜糖。
我剝了一顆放進嘴裡,就閉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回想到了兒時的那些事。
真的很奇怪,如果說在此之前,我的記憶存在著漏洞的話,那麼現在我的記憶可以說得上是沒有任何隙縫和斷點,從我記事起一直走來,都顯得很順暢,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疏漏。
可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刺蝟的存在。
她是我的孿生妹妹,那麼我的生命力就不可能少得了她才對,然而在我的記憶之中,我是個獨生子。還沒讀書時,我起床除了吃就是玩,和別家的小孩子玩,要不去聽故事。
我想象不到這世界怎麼會有那麼神乎其神的催眠術,能扭轉一個人的所有記憶。這麼說也不對,這不是一個人的,而是所有人。
這太過不可思議,這已經顛覆了我的常識,我想只有神,才能做得到這樣的事。
不過葉秋,在這個鏡面世界之中,或許也能稱之為神了。可是,她真要是神的話,也就等於是鏡面世界的締造者,我們又有什麼資本能與之做對,那張凡哪裡來的信心?
如果她是這個世界的至高無上,那麼黑影,他又是誰……
思考在此中斷,我媽叫我下去吃飯了。
當我下樓,看到刺蝟早就和我爸媽坐在了飯桌旁,他們已經先一步開吃,刺蝟一見到我,就開心地說:哥,快來,我夾了個雞腿給你!
不管是農村的還是城裡的,要是說到吃雞,長輩都會留給小輩雞腿,我明白刺蝟她為何會這麼高興,因為她懂得雞腿里包含著什麼意義。
在她的記憶里,她是個孤兒,而她想要吃雞腿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她的高興就高興在我爸媽真的把她當作了一家人。
我點了點頭,走到飯桌旁坐下,拿起雞腿就啃了起來,可是沒吃兩口眼睛就開始發酸。我看到面前的父母依舊年輕,誰曾想到在現實世界中,我的父母卻是還住在老房子里,朝思暮想地惦記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吸了吸鼻子,我開玩笑的道:對了爸媽,怎麼我這隻雞腿好像比刺蝟的,要小了很多?
這不是我看花了眼,刺蝟那隻雞腿,整隻大腿都卸下來了,而我的這隻卻只有尋常意義上大小。
「嗨,你這不是做哥的么,要不是刺蝟說留你一隻,這隻現在就在她碗里。」我媽笑著斥道。
我看著我媽,意有所指的說:媽,你這麼說我就傷心了,你想想,她真的不是你的親女兒?
「這和親的還有什麼區別,你別凈說話,跟你爸喝兩杯去。」我媽說著,就又往刺蝟的碗里夾菜了。
吃過了飯,我就又回到了房,而刺蝟則是與我爸媽在客廳聊天。
他們都忘卻了,這不是讓我開心得起來的事。
晚上十點的樣子,刺蝟才上了樓,她來到我房門前,輕敲了兩下門,說:哥,睡了嗎?
我說沒有,門沒有鎖,你進來吧。
刺蝟打開了門,鬼鬼祟祟地朝房裡看了一眼,才走了進來。
「幹嘛這種動作,你又不是在做賊!」我忍不住笑了。
「我哪裡做賊了啊,這不是怕那個黑影在這裡嘛,看起來不在。」刺蝟裝作嚇壞了的模樣,輕輕地拍了拍胸口。
說起黑影,我不由得愣了愣,話說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他卻還沒有找上我莫非在那山裡還跟老忽悠做起朋友來了。
刺蝟坐在床邊,一看我抱著的地瓜糖,她就拿了一顆放入了嘴裡,吧唧吧唧地嚼了起來。
我看著她的憨態,心裡也為之一動,我問:對了刺蝟,你來到我家,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比如似曾相識什麼的?
刺蝟愣了一愣,就搖著頭說:沒有……
我強忍著心裡的失望,轉而笑著說道:要不你跟我說說,小時候的事情吧?
「你真的想聽?這不是一個好故事。」刺蝟躊躇地道。
我說不要緊的,我讓你說你就說吧,說不準還會賺上我的兩滴老淚。
刺蝟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卻還是跟我說起了她自打記事以來,她所記得的事情。
她說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給遺棄了,除了一張證明她身份的紙,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不過走運的是被一家福利院拾了去,把她養到了七八歲。
接著她就被一對夫婦領養,可是那對夫婦真不是玩意,對她百般虐待,最後她受不了就逃了出來,在街邊乞討,吃著垃圾桶里的東西,又活了一些日子。
直至她碰上了麻雀三女。
在當時,四個小女孩,最大的是十三四歲,而最小的卻只有十歲左右,刺蝟說直到現在,她都很難想象她們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不管在什麼時期,都有一些慘遭厄運的人,而並不是每一個都會下場凄慘,還是有一小部分,稀里糊塗地就渡了過去。
我看她說得很平淡,而我卻相當難過,她要是知道,她以往的記憶都是假的,那會是什麼反應。
不過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我靈光一閃,就問起了刺蝟,在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她當時在幹什麼。
如果我想的沒錯,所有的事都是從我進入太平學校應聘開始的,那麼刺蝟也應該是這樣。雖然循環了幾次,但是本質上,卻是沒變的。
「那個時候吧……我跟麻雀她們去了一趟S省,出了點小事故,我昏迷了一個月左右。」刺蝟尷尬地道。
我猛然一驚,因為我在進入太平學校之前,在G市渾渾噩噩地浪跡了好幾天。
接著我趕緊地讓刺蝟說出具體日期,當我一比對,還真能應得上。
然而這讓我又糊塗了,假設我和刺蝟是在同一天進入青銅鏡的,換一句話說,當時我應該跟她在一起才對?
可是那三段視頻其中的兩段,又是怎麼回事?一段視頻里,刺蝟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第二段就是她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