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化被動為主動
「那不可能,我死了怎麼還會活蹦亂跳?」我的腦子幾乎都要被吳小雙的話搗成了一團漿糊,死了不是成了屍體嗎?
我摸了摸自己,發覺雖然冰涼,但還是有溫度的,料想是失血過多所致。剛才被吳小雙捅穿了心臟,房間里那一地的血實在是讓我觸目驚心,我不相信自己死了,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可是我還活著啊!」我不甘地說道。
吳小雙輕輕地搖著頭,躊躇地說:我不知道沒了心跳還算不算是活著,但是那個人好像對我說,只要你繼續在女生宿舍巡邏,那就一定要死。
媽的,這都什麼鬼邏輯!我發覺自己快要瘋了,聲音也大了起來:那個人是誰,還對你說了多少話,都給我一次性說出來行不行!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吳小雙臉色有點發白,我想她肯定也被嚇得不輕。換個角度想想,要是我被催眠術控制,做著就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情,那的確是讓人不寒而慄。
突然我感到傷口上又是一疼,轉頭一看,洪武那小子還用手在戳著,我無可奈何地問:很好玩嗎?
「呃,我只是感到好奇,你都被傷成了這樣還能活奔亂跳,你難道不覺得奇怪?他大爺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洪武說著,就又兀自不信地伸出了手。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聲的道:媽的,給我嚴肅點。
這時吳小雙拿出醫藥箱,並對我說:正陽,要不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吧?
我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苦惱地點點頭。
好像這並不是吳小雙的錯,我要是對她發脾氣那也太不是爺們兒,她也只是被人利用了。不過她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只要我繼續在女生宿舍巡邏,那就一定得死?換一句話是不是說,我必須死了才能繼續巡邏下去?
還有,吳小雙說的那個人……好像並不是老張,而是另有其人。
老張一見吳小雙活著,還不想辦法在第一時間把吳小雙給殺了才怪,而先前我們搭乘計程車,差點把命都搭上了就是這麼回事,很明顯老張是不準備放過吳小雙的,既然如此又怎麼會交代吳小雙給我轉話呢?
因此我可以確信,有個人在暗中幫著我,如果他讓吳小雙捅我一刀是幫我的話。
還有一點,那個人也會催眠術,但我看出來了,他的造詣不算高深,起碼比不上老張。他應該是比我們早去了一步,在商場里對吳小雙進行了催眠。因為高深的催眠術會讓那個受術者認為這就是應該乾的,而不像吳小雙在事後那般感到惶恐和不安。
而那時候我在商場找吳小雙,她還跟我玩起了你猜猜我在哪裡的遊戲,這太過不正常。換做是平時吳小雙有這個舉動並不奇怪,畢竟她是個女孩子,但是我在出門之前給她打了個電話,語氣又重成了那個樣子,她怎麼聽不出是有事情呢?
催眠術這玩意兒,普通人接觸不到,卻不代表它就是一門如何高深的學問,其中最基礎的就是心理暗示。就算突然有十個八個人跳出來說他們會催眠術,而我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只關乎於高低之分罷了。
那個人到底是憑空冒出來的,還是就在這幾個人當中?我比較傾向於後者。太平學校已知參與的人數就這幾個,怎麼還會突然多出一個人參與這件事,那不可能吧。
可要是我們當中的一個,那麼在十年前殺害吳小雙的兇手,就不能再一口咬定是老張了。想想看,除卻我和老張之外,還有一個人會用催眠術,說不準吳小雙說的那個人是老張也不一定。
這麼一來,在十年前殺害吳小雙的可能另有其人,那麼除卻老張,只剩下老陳和老趙。
想到這裡我的腦袋又疼了,一個嫌疑人變成了三個,其中兩個會催眠術,排除掉那個不會的,還剩下兩個等你辯真偽呢。
最糟糕的是,我跟他們三人都喝過酒,一時大意的被他們動了手腳也不是說沒可能,因為那時候我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時吳小雙已經幫我清理完傷口,接著她拿過縫針幫我縫合傷口,我痛得齜牙咧嘴,她的手法真的太不專業了。我只能馬上轉移注意力,又把心思放在了這些問題上,繼續往下深想。
等等,或許那個人出現過,我說的是催眠吳小雙那個人。
那個人把吳小雙介紹給了我媽認識,他叫陳漢橋!
姑且不論這是假名還是真名,既然他就隱藏在太平學校的保安當中,又不是張翰和老張的話,那麼就只剩下老陳和老趙。
老趙的姓名叫趙青山,老陳叫陳大福。
陳大福,陳漢橋……難道老陳才是催眠吳小雙,捅我一刀的人?他要是那個人,就意味著老張對他使用的催眠術再沒效果,而他隱忍著繼續陪著老趙在老張面前做戲,那也解釋得過去了。
這關係網的脈絡更是清晰不少。
老張在十年前殺害了吳小雙,包括今晚差點車禍,也是他動的手。老陳,他是介紹吳小雙給我媽認識的那個人,也是催眠吳小雙,在我心臟處捅了一刀,還交代了吳小雙對我轉告那一番話的那個人。
他們兩個的目的很明確,老張殺害吳小雙的主要目的,是因為吳小雙知道了點什麼。而老陳所謂的幫我一把,追根究底還是把我當作一枚棋子……嗯,如果他識破了老張的催眠術,那麼吳小雙也成為了他的棋子。
吳小雙,包括我的死而復生,十有八九是第一任保安的功勞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僅僅是讓我和吳小雙阻止他們四人的行動嗎?他都那麼牛逼了,誰都對女生宿舍沒辦法,我不認為他需要我的幫忙,再說,我可是被張翰的告示應聘過來的。
這使得我又想起了毛興學說的那個故事,第一任保安在不停地尋找著那一片埋骨之地,而每一任女生宿舍的保安也是在他的意願下行事。
「洪武,你說跟在我身後的,是我的上四任?」我瞥了一眼洪武。
他還瞪著眼睛,傻愣愣地看著我左胸的傷口,聽我一說,他的眼睛還是眨都不眨:「不是……啊?不,是的,的確是!」
洪武猛然一驚,馬上回過了神。
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隨口問問而已,誰知卻得到了這麼一個回答,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那晚我就覺得他的狀態有些異常,現在看來他果然隱瞞了什麼。
他也跟我說過,他想幫我並不是為了錢,難不成他也有其他目的?我想了想,也決定了不再對他全部坦白,凡事留個三分還是好的。
我又轉頭問吳小雙:小雙,我這傷口,什麼時候能好得了?
吳小雙偏過腦袋想了想,然後不確定地說:等幾天之後結疤,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應該?我有點無語,我以為她好歹也有些經驗。要是外傷的話倒是無所謂,這一刀可是捅穿了心臟,我想不會在外沿縫合傷口那麼簡單就行了吧,那裡面怎麼辦啊。
不過,我現在好像也不是人了,卻又算不上是一隻鬼……想到這裡我不禁為自己的前路擔心起來。
包紮好了,我穿上外衣就想出去。經過這件事我也想清楚了,你拆穿任何一方沒有任何好處,想要活下去,最妥當的做法就是合作,因為他們都需要我。老張那邊我也想好了,他現在有把柄在我手裡,而他的催眠術,在我有防備的前提下,料想是對我再不起用處。
然而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洪武給叫住了,他說:喂喂,李正陽,你要到哪裡去?
我說在這裡煩得緊,想出去走走。
洪武驚得幾乎要跳起來:別,你暫時還不能出去。
「為什麼?」我奇怪地說道。
洪武翻了翻白眼,說:你的臉白得像紙一樣,這大晚上的出去還不把人活活嚇死,我建議你還是先消停兩天再說,至於怎麼搞……你問她。
這時,吳小雙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她低著頭小聲地說:對不起,你,你這樣的確不能馬上出去,呆上幾天多吃點東西就會好了。
幾天時間,那都又一番局面了,可是我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但是我不甘心,我相信不管是誰,都不會心甘情願的讓人利用,更何況我被好幾個人當成了棋子。於是我打了三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老陳,我對他說:陳漢橋,吳小雙的事謝謝了。我說完后等了兩秒他都沒有做聲,就掛了電話,是他。
第二個電話打給老趙,我就說了兩個字,催眠。他嗯了一下,聲線有點低沉。
第三個電話打給老張,我說:吳小雙也被別人動了手腳,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老張乾笑了兩聲,說: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至於張翰,我沒打算對他說些什麼,他這人我到現在都摸不清深淺,暫時來說,我實在不想對他透露什麼想法,不然怎麼栽了都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打這三個電話,其實用意很簡單,我就是向他們申明一點,既然大家都熱衷這個遊戲,我也乾脆摻合一腳進來了。
老張今晚行動失敗,他一定不清楚是哪裡出了問題。提醒老趙,是向他表達了一個意思,起碼我們不是敵人。向老陳道謝,那是我想讓他了解,他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這一招化被動為主動,我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但我思前想後,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與其在隙縫中掙扎生存,還不如高調登場來平起平坐。現在什麼都不想,先把這一潭水搞混了再說。
當晚,我和洪武就在吳小雙的家裡打了個地鋪。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八點,我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三個未接電話,和三條未讀信息。分別是老張,老陳,老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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