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帶血凶衣

李雪的每一句話，都和蔣警官告訴我的信息充滿矛盾，他們之中肯定有個人撒謊。

我心情複雜，愣神想著心事，蔣警官說，「你是不是在想，我和李雪到底誰真誰假？」

我渾身一顫，震驚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會讀心術？」

「鬼扯！」蔣警官撇嘴說，「一個人想事情入神的時候，眼球是不會轉的，你把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我能看破，這一點都不奇怪。」

這解釋倒也合理，蔣警官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警察，他審過的犯人比我認識的人都多，能猜到我在想什麼，並不奇怪。

我索性坦白，「李雪和你，一定有個人在說謊。」

蔣警官冷笑不已，「那你信她還是信我？」

我馬上說，「信你，因為我能確定你是個人。」

嘴上是這麼說，我心裡卻在想，我信你個鬼！

蔣警官沒那麼簡單，現在我身邊每一個人都不可信，但我能力太弱了，遇上鬼只有送命的份，不得不配合蔣警官把戲演下去。

他演他的，我演我的，看我們到底誰更能編。

蔣警官站起來，搖了搖頭，「我知道你還在懷疑我，我不想解釋太多，只提醒你一句，下次見到李雪，最好不要跟她再糾纏了。」

我聳了聳肩，「給個理由先。」

蔣警官一臉詭異，「在跟你接觸之前，我分別找工頭和老黃聊過。」

我說你找他們幹嘛？

蔣警官說，「為了趙大虎的事，他是第一個死的人，我是辦案警察，找幾個知情人了解情況，這點不過分吧？」

我嗯了一聲，沒說話，繼續等待下文。

蔣警官繼續說，「他們都聲稱自己見過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你口中的李雪，第二天工頭就死了，再過一天，老黃也死了。」

我費解道，「你想說是李雪害死了他們？」

蔣警官攤開手說，「我可沒這麼講，是你自己得出的結論。」

我茫然道，「不可能，如果工頭和老黃，都因為見過李雪而死，那麼我也見過李雪，而且不止一次，為什麼我一直活著？」

「可能你比較特殊，她沒選擇害你，而是打算在你身上達成某種目地，或是得到什麼。」蔣警官很平靜地分析。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能有什麼東西讓她惦記？」

嘴上這麼說，我腦子卻已經麻木了，李雪的確從我手上拿走過東西，第一次見面，她拿走了兩顆鈴鐺，上一次見面，她取走了我的心臟。

會不會，這就是她接近我的目地？

蔣警官淡淡道，「總之，去一趟黃花村就什麼都明白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做足準備才行。」

我忙道，「你要準備什麼？」

蔣警官抿著嘴唇說，「總不能空著手去見鬼……」

我問他能不能準備驅邪的東西，比如黑狗血或者墨斗線之類的，蔣警官詫異道，「你懂得還挺多，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留了個心眼，沒有告訴他這些辦法是劉老三教我的，「電視上學來的，我以前喜歡看鬼片。」

蔣警官樂了，哈哈大笑道，「扯淡，電視上演的都是騙人的鬼把戲，你還真以為那玩意管用？」

我說，那怎麼辦？

蔣警官沉吟道，「我倒是有件東西，可以讓鬼看不見你，今天下午，我就是靠這個東西才從火場逃生的，被鬼燒死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同事。」

我趕緊追問，「是什麼？」

蔣警官面露遲疑，我以為他心疼了，不肯給我，急忙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想搶你的東西，只想多學一點避鬼的辦法。」

「其實很簡單，穿上死人的衣服，鬼就看不見你了。」

蔣警官一番話說得我毛孔發緊。

穿死人的衣服？

見我一臉惶恐，蔣警官苦笑著揭開上衣。

他外衣下套著一層發黃的襯衫，上面全是爛黃的泥漬，「這件衣服是我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正因為穿了它，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否則下午那場大火早就把我燒死了。」

我戰戰兢兢地說，「到底是什麼原理，為什麼穿死人衣服能避鬼？」

「原理很簡單。」蔣警官解釋說，「死人身上的物件，會附著大量的陰氣，而人靠什麼活著？靠的是陽氣，用陰物蓋住你身上的陽氣，鬼魂就發現不了你了。」

我不解地說，「我還是不懂，為什麼陽氣被蓋住，鬼魂就發現不了我。」

蔣警官無奈地搖頭，「鬼魂靠什麼捕捉活人的氣息？不是靠眼睛，靠的是活人身上的陽氣和味道！」

他繼續解釋，鬼魂只是一股怨氣，是靈體，它們沒有視線，不能像人一樣用眼睛觀察這個世界，在鬼魂的世界里沒有視覺效應這一說法。

失去陽氣的人，就像穿上了隱形斗篷，鬼魂發現不了你的存在，就算和你面對面碰上，它們也會像氣體一樣從你身上穿過，別忘了鬼魂只是一種磁場，它們沒有實體。

我說不對，如果鬼魂沒有實體，那為什麼我能感覺到它們掐我脖子？

蔣警官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還不明白？鬼魂說到底是怨力磁場，這種磁場一旦盯上你，會影響你的腦電波，讓你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你看到它們在掐你脖子，那並不是現實，現實很有可能是你自己在掐自己。」

我一臉迷茫，「幻覺？」

蔣警官還是搖頭，「不能單純理解為幻覺，鬼怨強大到足以欺騙人的大腦，打個比方，你被鬼魂插了一刀，身體正在大量流血，雖然現實中的你並沒有流血，但你一樣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甚至死亡。」

我顫聲說，「既然只是腦部產生的幻覺，為什麼會變成現實？」

蔣警官一臉森怖，「這就是鬼魂的可怕之處，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催眠，鬼怨欺騙了你的大腦，讓大腦對身體下達錯誤的指令，情況就是這樣。」

我苦澀道，「說了等於沒說，真被鬼魂插了一刀，我還是會死。」

「所以你也需要一件死人衣服。」蔣警官從身後抓出一個黑色塑料袋，拋到我身上說，「這是我替你準備好的，穿上吧。」

打開塑料袋，一件泛白的T恤呈現在我眼前，領口被泥漬腐蝕，散發一股濃郁的腐敗氣息。

我展開死人內衣，內衣背上有一圈明顯的血痕，好像蚯蚓一樣彎曲延伸，形成一個詭異圖案，格外滲人。

我嗅出一股死人身上的特殊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