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死人開車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股冷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劉老三推了我一把，「怎麼，你還不肯信我？」
我獃滯的呢喃道，「可是……你們說的話都太矛盾了，一個說這樣做能救我，一個卻說這是在害我。」
劉老三指了指發生車禍的位置，推著我說走走走，你不信我就算了，現在你就上大街試試，能活著走回家算你命大。
我不敢去，遲疑著把腳縮回來，劉老三冷笑，說怎麼，你怕了？
我回頭盯著劉老三，「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能算準我會出事？我昨天明明把你甩掉了，可你這麼快又找到我，你是不是鬼？」
劉老三好氣又好笑，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傻子，如果我真是鬼，幹嘛要救你？」
我一直懷疑劉老三動機不純，索性把話挑明了說，「非親非故，你幫了我好幾次，是為什麼？」
如果說頭兩次幫我是為了錢，這我倒是能夠理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雖然我的問題很麻煩，可只要肯給錢，應該能找到願意幫我的人。
可之後的劉老三絕口不談錢，好像鐵了心要想幫我渡過難關，這不像我最初認識的算卦老頭。
劉老三似笑非笑地說，「世上沒有白撿的便宜，我幫你自然是有原因，只是暫時不便細說，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我苦笑，每個人都這麼說，我到底該信誰？
劉老三指著大馬路對我說道，「要驗證我的說法，其實很容易，凶靈怨氣已經轉嫁到你身上，不管你去哪兒，都會不斷引發意外，不信你就走出去。」
我硬著頭皮說，「好，那我再試試，我就不信真有這麼邪乎！」
說話的同時我已經跑出小衚衕，大街上人流如織，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心中稍定，又覺得可笑，劉老三的話太扯了，剛才明顯就是意外，我不相信一個人會因為穿過死人的衣服就倒霉。
走到另一條街道，那種感覺又來了！
這次的感覺，遠比之前來得更加強烈，後背就像藏了一隻刺蝟，每一個毛孔都很不舒服，我不自覺地扭動著身子，跟抽風一樣。
「真特娘的有鬼！」我話音剛落，身邊突然就呼吸著衝來一輛垃圾車，速度起碼飆升到了一百碼，宛如一輛攜帶著爆發力的坦克，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瘋狂地撞向了我！
卧槽！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背後再次躥出一道身影，劉老三佝僂的身影突然敏捷得像只猴一樣，一手拽著我，猛地往前一撲。
我倆同時撲到在地上滾落成團，垃圾車幾乎擦著我的腳尖衝過去。
就差一厘米的距離，要是劉老三的反應稍微再晚十分之一秒，毫無疑問，我倆都會被這輛運送垃圾的貨車碾成肉餅！
我心中膽寒，望著呼嘯而過的垃圾清運車，心中一片冰冷。
「跟你說了你還不信，快走！」劉老三拽著我快速擠出人群，他面沉如水，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不肯說。
一天內連續經歷這麼多次驚嚇，我早就傻了，走了幾分鐘，我忽然感覺全身沒力氣，靠在路邊一根長椅上說，「不走了，先歇歇吧。」
劉老三這才回頭看著我，「現在信不信？」
我使勁點頭，哆嗦著夾出一隻煙。
第一場車禍可以解釋為巧合，那麼第二場呢？我總感覺繼續這樣走下去，沒準還會遇上第三場。
我點燃打火機，使勁抽了一口，香煙在肺部縈繞，嗆得我連連咳嗽，我咳了幾下，說道，「接下來怎麼辦，我能不能不走，這裡距離工地至少五公里，夠出好幾次意外了。」
劉老三眯起眼睛看著我，「你以為自己站在一個地方不動，意外就不會發生了嗎？」
我臉色白慘慘的，「無論如何我都要死，對不對？」
劉老三開始點頭，很快又搖頭，「很明顯，有人不想你繼續活著，但你今晚不會死，因為有我在。」
劉老三的話讓我稍微安心了一點，這時劉老三又指了指前面，我抬頭一看，只見剛才那輛差點撞到我的垃圾清運車居然又出現了，就停靠在馬路邊上。
我本能地跳起來，撒腿就要跑，劉老三拽著我說，「跑什麼，那輛車沒動。」
我顫聲道，「萬一它突然動了怎麼辦？我們還是跑遠一點吧，這次我聽你的，我們不走正街。」
劉老三嘆了口氣，「沒用的，人一倒霉不管做什麼都白搭，你現在的狀態就好像一塊磁鐵，不是你在找麻煩，是麻煩自己在找你。」
他的話讓我起了一層白毛汗。
劉老三忽然站起來，朝另一個方向走，他走的方向就是那輛垃圾清運車所處的方向。
我從後面使勁拽他，「你幹什麼？別過去了，不怕它掉頭撞過來？」
劉老三冷笑道，「車頭轉向也需要時間，只要提前防著點就行，你怕什麼？」
劉老三幾乎是一路把我推向了垃圾清運車，走向車頭位置，我發現車裡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駕駛員，穿著黃色的保潔服，大帽子蓋住臉，雙手還死死把著方向盤。
我使勁踹了兩腳車門，駕駛員都沒反應，好像是睡過去了。
我氣得跺腳，「這是疲勞駕駛，怪不得他差點撞到我！」
劉老三搖搖頭說，「你看仔細點，這人早就死了。」
「啊？」我腦門一嗡，結巴道，「不可能吧，死人還會開車，這人明明……」
我下意識伸手一指，那駕駛員好像在配合我的動作，身體直挺挺地一歪，瞬間倒進駕駛艙內不見了。
雖然駕駛員倒了，但我卻聽到他腦袋撞在剎車片上的聲音，神經跟著一抖。
劉老三臉色一變，喃喃道了句「果然」，轉身拽著我就走。
我語氣打結，邊走邊哆嗦嘴，「這太詭異了，人都死了還在開車……你怎麼看出他是個死人的？」
劉老三低頭走路，口中小聲道，「很簡單，一個大活人睡得再沉，嘴巴也會呼吸，胸腔肯定會動，你好好想想那個垃圾車司機的樣子，他胸口會動嗎？」
想不到劉老三洞察力這麼敏銳，這點我還真沒注意到。
我有點后怕，「這太可怕了，我怎麼感覺滿大街的人都像是鬼？」
劉老三笑笑，說你神經太緊張了，滿大街都是鬼，那這世界成什麼樣了？大部分人都是好好的，只是你小子運氣太衰，專門碰到不好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