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三個謎團

蔣警官小心翼翼地說，「騙取你的信任之後，你就跟他回了家，他……沒在你身上做什麼吧？」

我頭皮一炸，瞬間聯想到了昨晚的「醒神」儀式，劉老三口口聲聲說，那是為了幫我……

見我臉色大變，蔣警官慘笑道，「他是不是找了很多又長又細的針扎在你頭上，還在你背上畫了符，然後騙你說，這樣做能讓鬼找不到你。」

我嘴皮抽搐了一下，「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同樣的事，我經歷過啊……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搞成現在這副鬼樣子！」蔣警官忽然猙獰大吼起來，「我特么就是頭驢，別人說什麼我就信，哪有救命的時候朝腦門上扎針的，中醫倒是有，可姓劉的是中醫嗎？」

中醫有沒有這種辦法我不知道，我只能確信，劉老三不是中醫。

蔣警官慘笑道，「所以我才會告訴你，我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因為你跟我中了同樣的凶咒。昨天半夜，我其實一直跟蹤在他身後，從家裡離開之後，姓劉的去了另一個地方，你絕對想不到他去了哪裡，又幹了些什麼。」

我機械地說，「那他究竟去了哪裡，又干過什麼？」

蔣警官一臉詭異，「他拿著一包衣服去了黃花村，我一直跟蹤他走到村口，我發現他在手上塗滿了烏鴉血，一邊獰笑，一邊在那包衣服上畫符，最後把它塞進了一具棺材里。」

棺材里？

我腦門一抽，失聲道，「什麼樣式的棺材？」

蔣警官迷茫地形容起來，「就是……我也不知道，總之那具棺材很大，大概兩米多長，上面是紅色油漆，還吊著四個鈴鐺……」

「法……葬……天……棺！」我渾身發冷，一字一頓地講出了這句話。

「你知道那棺材是什麼來歷？」蔣警官吃驚地看著我。

我死死攥緊拳頭，恨聲說，「知道，那具棺材是被我親手劈壞的，小六和周坤他們都說，我從棺材里放走了某個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反正工地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因為那具棺材而起！」

蔣警官崩潰了，他捂著腦門說，「實話跟你說，我經手這麼多案子，從沒遇到過這麼詭異、這麼可怕的事，所有謎底都需要我跟你去解開，我們不能任人宰割！」

冷靜下來，我腦海中反覆思索，卻從蔣警官的話中找到了不少疑點。

「照你這麼說，劉老三偽裝成大師算計你，騙你穿上了死人凶衣，隨後你把同樣的辦法告訴了我，讓我也穿上跟你一樣的衣服，這樣一來，他害人的目地已經達到了，為什麼還要費許多周折，騙取我的信任，花這麼多精力咒我？」

蔣警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點了支煙在嘴上，「我一直有個猜想，你可能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我怔了一下，反問他什麼意思，我就是我，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別急，聽我慢慢跟你分析。」

蔣警官語速緩慢地說，「挖棺的人一共有八個，現在差不多都死了，即便沒死的人也變得下場凄慘，說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針對他們，你覺得我的結論合不合理？」

我麻木點頭，「合理，那種神秘力量我也遭遇過。」

「問題就出現在這兒。」

蔣警官狠狠抽了口煙，沉聲說，「你沒有參與挖棺，更沒有對棺材產生任何覬覦的想法，可以說整個事件跟你完全無關，為什麼你也會被拖下水？這是第一個疑點。」

我點點頭，「你繼續說，我在聽！」

「第二個疑點，就是李雪。」

蔣警官語氣冰冷地說，「趙大虎的屍體被發現當天，老黃和工頭還沒有出事，我分別找到他們進行詢問，工頭和老黃告訴我，他們都曾經看見過一個女人，根據他們的形容，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李雪！」

蔣警官不緊不慢地繼續分析，「第二天，工頭死了，第三天死的人是老黃，我是不是可以做這種假設，李雪的出現代表死亡，無論誰跟她有接觸，都會慘遭厲鬼索命？」

我本能地搖頭，「不是，你憑什麼做這種假設？」

「你別急，先聽我慢慢說完。」

蔣警官又道，「工頭和老黃出事後，我開始正式調查你們工地的兇案，結果卻發現越來越多的疑點，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在每一個死者家中，都曾經短暫地出現過一個女人。」

我失聲反駁，「你放屁，你特么是不是想告訴我，李雪跟他們每一個人都睡過？我特么掐死你！」

我憤怒地伸手掐向他脖子。

「你別衝動！」

蔣警官閃身，躲開我的手苦笑道，「我已經半人半鬼了，如果掐我脖子有用的話，我早上喝掉的那瓶百草枯就不會失效了，發現自己變成這樣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殺，我喝過農藥，但是沒用！」

我茫然地垂下手，「是不是早晚有一天，我會變得跟你一樣？」

「不知道！」蔣警官繼續說，「回到剛才那個話題，所有見過李雪的人，幾乎隔天就死掉，而你呢，你不止一次地見過李雪，甚至對她產生了感情，但你沒事！」

我苦澀地笑了笑，「我的確還活著，可現在跟死掉沒區別了。」

蔣警官說，「不要打斷我。」

接著他拋出了第三個疑點，那就是劉老三，打從我第一天跟劉老三接觸開始，他就一直在「幫我」，驅鬼的符是他給的，兩次偶遇車禍也是他拉開我的，劉老三不停通過各種方式來騙取我的信任，到底是為了什麼？

蔣警官作了最後的總結，「你身上可能存在某種秘密，劉老三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包括李雪，她幾次沒對你下手，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我傻傻地說，「萬一李雪也跟我一樣，是真心愛上我了呢？」

蔣警官冷笑，「別傻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假扮李雪的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她絕對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愛情是人類情感的一種升華，她不是人類，哪兒來的愛情？」

我對蔣警官的話存在很大程度的懷疑，但我選擇了隱瞞，並未呈現在臉上。

我不動聲色地說，「接下來怎麼辦？」

他拋掉煙蒂，惡狠狠地說，「走，去黃花村，第一個要破解的謎團，就是搞清楚李雪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