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浴室里的笑聲
姑娘走後，攤位再無一個人問津。
一整天就賺了十塊錢。
白天說人姑娘吃拉麵都不止十塊。
到了晚上，收了攤，回到出租屋裡。
林盾九還拉麵，屎都不敢拉，拉空肚子餓了怎麼辦？
對於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賺到錢的他來說。
十塊錢也要數算著花。
今晚上一頓飯，加明天三頓飯，四頓飯。
10塊除以4，一頓兩塊五。
能買的起的只有袋裝速食麵，再添根火腿腸就要破產。
人要有骨氣。
只是現實有點殘酷。
真不知道，距離他實現頓頓桶裝速食麵的遠大理想，還有多遙遠？
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這晚上出租屋停水！
連礦泉水都捨不得買的他。
只能幹嚼著速食麵，看著電視上，齊奔小康形勢一片大好的新聞。
正要感動的熱淚盈眶之際。
房東大媽破門而入。
拿著笤帚張口就罵：「林盾九，今晚拿不出房租，你就給我滾出去！」
「張姐，我不跟你說好，再緩，再緩幾天……」
「滾，三個月的房租我不要啦，趕緊滾，今晚上，就有人住進來，給你一個小時時間收拾，快點！」
他，只得放下口中的速食麵。
「滿含熱淚」的收拾起行囊。
與此同時，白天買了林盾九紙符的女孩兒。
下了班，卸下一天的疲憊，正在浴室中洗澡。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惡夢。
夢到自己天天坐在一個浴盆中。
浴盆中鋪滿了花瓣，盆中的水奶香奶香的。
她躺在其中，「溫柔」的擦拭著身子。
可奇怪的是，每擦一下，都感覺到身上格外的疼。
她想停下來，卻彷彿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糾纏著她的手，讓她停不下來。
而且她還不斷聽到一個女人奇怪的笑聲，彷彿是她自己笑的，又彷彿是別人在她耳邊笑的。
做這麼個夢，倒也沒什麼，問題是。
第二天醒來，她總是會發現，身上多出好幾道淤血痕，
就像是在睡夢中，被什麼人給抓撓的一樣。
而且這個夢一做就是半個月，身上血痕多了一道又一道。
她去過幾次醫院，皮膚科看了，該做的檢查也都檢查了。
結果醫生只給她說倆字，沒病！
唯一的解釋是，這是被人撓的。
她心力憔悴。
所以當在街上，看到林盾九「招搖撞騙」時，才有病亂投醫的買了一張符紙。
雖說是圖個心裡安慰，可還是一刻都不敢把符紙摘下來。
疊成三角形的符紙，串著一根紅繩，連洗澡都戴在脖子上。
此時蓬頭淋出的水，正不經意的濺到符紙上面。
她當時走的匆忙，林盾九也沒有交代清楚！
紙符忌水。
當符紙淋上水以後，功效就會大大的降低。
眼看著就快洗完了，女孩甩著頭髮上的水。
頭髮在眼前拂過的一瞬間。
她彷彿從浴室的鏡子中看到一個身影閃過。
不過鏡子上水霧朦朧。
而且只是一瞬間，她也沒有太看清楚。
並沒當回事。
可當她拿著毛巾，擦頭髮的時候。
突然感到好像有人撫摸了一下她的後背。
她一個人住，家中可沒有外人！
她猛的回頭。
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長須一口氣，急急忙忙擦擦身子，跑出了浴室。
塗抹了全身乳，幹了身子，她倒在被窩中。
工作一天的疲憊，讓她只想早點睡去，但願一切只是多心了而已。
此時手攥著林盾九給她的紙符，把它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迷迷糊糊的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
隱約聽到浴室之中的蓬頭竟然傳出嘩嘩的流水聲。
她瞬間驚醒。
坐起身來，仔細的聽著。
聲音由弱變強，慢慢的清晰起來。
聽的她頭皮發麻。
她一個人住的房子里。
怎麼會有別人？誰在洗澡？
摸了摸脖頸上的符紙。
她稍稍心安。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
小心的下了床。
一點點往浴室挪去。
眼看著到了浴室門口。
流水聲卻消失了，浴室里開著燈，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麼人！
她搖搖頭，揉著太陽穴。
可能是最近真的太累了。
扭身又往卧室走。
剛走出幾步。
「嘿嘿，嘿嘿……」
浴室里突然傳出笑聲來！
她瞬間又回過身去。
浴室里還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可是她卻要崩潰了。
舉著手中符紙朝著浴室里大喊：「什麼人，你夠了沒，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行嗎！」
沒人回答她，房間里寂靜無聲。
她癱坐在地上，眼淚都要掉下來：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放過我吧！」
抽泣了一會兒，她回到床上。
蓋上被子又要睡。
可是浴室里的流水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流水聲伴隨著傻笑聲一同響起。
她蓋上被子把頭蒙住。
嘴裡道德經，般若菠蘿蜜多心經念叨個不聽，就差把古蘭經也背一遍了。
可浴室里的聲音還是吵鬧個不聽。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真的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坐起身，只感覺頭昏昏沉沉，睡眼朦朧。
斜身往鏡子中瞅了一眼。
嚇的她渾身一哆嗦。
鏡中坐著的是穿著睡衣的她。
可怎麼好像是另外一張臉！
猛地揉揉眼睛。
又發現，臉變回了自己。
她已經近乎崩潰，一把將脖子上的紙符撕下來，吼著：「死騙子，我跟你沒完！」
林盾九呢，昨夜被房東大媽趕出來。
睡在天橋洞里。
好不悲催。
為了生活，一大早就跑到了鬧市區。
支開攤位，擺上一個馬扎。
吆喝兩聲以後，路人不是罵他的，就是給市第三醫院（精神病院）打電話的。
沒一個人把他當正常人。
他似乎發現，光靠這樣擺攤，還不能打出自己的知名度。
必須想點新辦法。
思索半天，也沒啥好主意，直接從背包里拿出紙張，毛筆。
「唰唰唰」的，用從小煉就的小楷字體，寫下一張張傳單來。
沒錯就是傳單。
宣傳他的茅山道術，占卜驅邪的本事。
寫完了，什麼路燈杆子，圍牆柵欄的，都給他貼上。
反正治不孕的牛皮鮮的小貼紙不也多得是，還差他林盾九的傳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