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巴掌
看著燒的還剩一半的窗帘。
看著放在床頭柜上,已經殘缺了一半的六角盒。
柳梳嫣表情凝重,沉默良久。
林盾九在一旁,深感自責,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黑蛋兒不知道啥時候跟上樓來。
賤兮兮的跳到床頭柜上,一扒拉,把六角盒扒到了地上。
正好滾到柳梳嫣的腳底下。
柳梳嫣本就凝重的臉色,更加的深沉。
林盾九也尷尬的紅起臉來,隨手拿起個東西就丟向黑蛋兒:「你個狗東西,就知道添亂,滾邊去!」
黑蛋兒眼神中都透露著賤兮兮的嘲諷味。
宮廷女鬼附著其身,而且她對柳梳嫣也熟悉,剛扒拉六角盒,完全就是故意的。
就是要嘲諷柳梳嫣,就是要柳梳嫣不爽!
因為她現在看到柳梳嫣跟林盾九在一起,她也很不爽。
此時柳梳嫣彎下纖細的腰,小心的撿起地上的銅鏡和六角盒。
好在銅鏡無損,只是盒子有些殘破。
她輕輕用手拂掉銅鏡上的清灰。
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個包裝袋要把它包起來。
林盾九趕忙提醒:「柳施主,這物件,邪氣很濃,還是不要碰的好……」
「沒事兒,我爸爸很快就來了,馬上就可以交給他了,只是……」
聽了這話,林盾九更好奇,難道她就不怕她爸爸也沾染上邪氣?
剛要張口問。
突然樓下傳來了車聲。
她爸爸到了。
柳梳嫣拿著銅鏡和六角盒就急沖沖的下了樓。
林盾九緊跟其後。
等迎到門口,看到柳梳嫣的父親。
之前還沒見面,林盾九就想象過柳梳嫣這種內斂不張揚,文文靜靜的大家閨秀,父親應該是個溫文爾雅很有風範的成功人士吧?
初一見面還滿符合他的猜測。
身材不高也不胖,面相和善,看人總帶著些許笑容。
看面相像是個沒有什麼脾氣的老實人。
不過一個女人挽著她的胳膊,跟他一同進到了別墅里。
應該是他的妻子?還是情人?
看年紀,這女人跟柳梳嫣幾乎差不多,肯定不可能是她母親。
柳梳嫣見到父親,直接迎上去,輕聲喚了句:「爸爸……」
她父親面不改色的,先是看了一眼林盾九,也就是看一眼,然後就直接了當的對女兒說:「東西呢,給我……」
林盾九一愣,這是父親見女兒的反應?沒有噓寒問暖,什麼話都不說,上來就要東西?
而且一個陌生男人和女兒單獨待在一起,也沒什麼反應嗎?
柳梳嫣直接拿出六角盒和銅鏡遞給了父親。
他接過一看,看到六角盒殘缺大半。
瞬間臉色大變,和善的臉上,滿是怒意:「怎麼搞的?你怎麼搞的……」
「爸爸,我……」柳梳嫣惶恐的,話都不敢說。
林盾九剛想要替她解釋解釋。
卻眼見著柳梳嫣的父親,一巴掌朝柳梳嫣扇過來:「廢物,怎麼養你這賠錢貨!」
看到這一幕,林盾九有些受不了:「喂,你還有個做父親的樣子嗎?有話不能好好說,動什麼手!」
「你個小馬仔,我們柳家的事,輪得到你管,閉嘴!」柳梳嫣的父親朝林盾九吼道。
林盾九無語,這傢伙什麼德行,連他也罵?
看著面善?脾氣怎麼能這麼差?
真是忍不住要發作了。
柳梳嫣一手捂著被扇紅的臉,一手輕輕攔著林盾九,小聲對他說:「大師,你,你別放心上……」
她父親又擺弄了一下手裡的六角盒和銅鏡,然後抬頭對柳梳嫣道:「我走了,沒事兒別聯繫我!」
說完挽著身旁的女人就離開了別墅。
看著他們的車離開,林盾九一頭的霧水。
來見女兒,扇了一巴掌,說了不超過三句話就走了?
而且還把六角盒和銅鏡帶走。
不怕六角盒和銅鏡上面濃厚的陰氣么?
還是說,另有別的什麼目的?
總之這表現太不正常了。
此時更奇怪的是,林盾九看到,黑蛋兒竟然跳出院門,去追柳梳嫣父親的車。
怎麼可能追的上!
它追車幹什麼?見它垂頭喪氣的折返回來,林盾九真是一頭的霧水。
黑蛋兒和柳梳嫣的父親認識還是咋的?
他走了,黑蛋兒沮喪個什麼勁?
林盾九怎麼知道,黑蛋兒體內的女鬼,看著自己寄居百年以上的銅鏡被人帶走,內心裡又多麼的焦急。
此時柳梳嫣捂著臉蛋,眼淚都淌了下來。
看得出來,她很委屈。
微微抽泣的動作,看的林盾九莫名心疼。
「柳施主,別,別難過了……」
說完又感覺到自己說這話是那麼的蒼白。
她被父親扇了一巴掌,又被父親罵那麼難聽的話。
她怎麼能不難過呢?
林盾九從一旁的紙抽里,抽出點紙巾遞給了她:「柳施主,想哭就哭出來吧,或者把你的委屈跟我說說?說出來能好受點。」
柳梳嫣淚眼朦朧的抬頭看看林盾九:「不,不用了,謝謝你……你早點休息吧,我也走了……」
說完她緩步往外走。
林盾九趕忙送她出去。
送她上了車。
柳梳嫣還是個要強倔強的人,擦擦眼淚,鎮定神情,開著車就走了。
一般人,被至親這般對待,有幾個能強撐住的。
她還真不一般。
林盾九有些沮喪,他看得出,柳梳嫣滿是心事。
可她為什麼不願意對林盾九傾訴呢?
想不明白,林盾九無奈的搖搖頭,回房睡了。
他還是擔心,柳梳嫣的父親帶走了銅鏡,會招致麻煩。
但是過了幾天也沒有出什麼事,柳梳嫣也沒再來找他。
他依舊如常的擺攤。
只是生意依舊慘淡,來的都是回頭客……
而且是難纏的回頭客。
白衣女鬼再沒回來過,但是她的母親卻又來了。
老遠就看她朝自己攤位走過來。
林盾九心頭都一顫,那天白衣女子附身到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又要訛到他頭上來了吧?
他都準備收拾東西跑路了。
可他好歹也是茅山傳人,遇事就跑,算什麼男人。
只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坐在搖椅上,端著架子,等著婉兒的母親走過來。
婉兒的媽媽,走過來,指著林盾九就問:「你是婉兒的那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