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說難聽些是與人私通
「放心,昨晚我已經和你爹爹談過了,這件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易諾天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慈和的詢問著她的近況。
在慕夕苒的記憶中,唯一能夠給她帶了溫暖的只有舅舅這個親人了,所以慕夕苒知無不言,瞬間也喜歡上了這個板著臉卻像爹爹一樣慈和的舅舅。再加上易諾天能夠放下手頭事務,連夜趕到襄城,慕夕苒心裡更多的是暖暖的感動。
可惜,易諾天只能最多只能呆兩天,言及明日要離開,易諾天直接說明了這次的來意,「丫頭,外公這幾年很想你,所以舅舅這次來是想把你接到都城。舅舅不忍心看著你在慕府的境地,慕慶陽實在令人寒心的很。」
原以為慕夕苒會答應,沒想到她笑著說道,「舅舅,我現在還不能離開。如今夕苒要查清當年的事情,還娘親和自己一個清白。」
易諾天聞言甚是欣慰,夏丫頭已經長大了,可是想到慕府的境況,他還是擔心道,「憑你一個人,舅舅實在放心不下。」
「不是還有南曉么,舅舅多慮了。」慕夕苒精緻的五官難得露出調皮的表情,「昨晚那般險境,夕苒還不是逃了出來。夕苒相信老天不會讓那些惡人一直得意下去的。」
女子嫣然笑意和當年那個如花凋零女子五官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慕夕苒笑意下是難以摧毀的堅強,讓易諾天頓時放心不少。
「好,舅舅相信你。」易諾天重重的拍拍她的肩膀。
「不過還請舅舅在臨走之時幫夕苒一個忙,到了明日看場好戲。」慕夕苒主動索要要求,易諾天當然欣然應下。
易諾天的到來讓慕府瞬間清靜了不少,倒是瀟湘閣整日都傳來清脆的笑聲。
慕夕苒被視為慕府所有女眷的眼中釘,所以能夠安然回來,讓不少人都提起了一口氣,自然就有人少不了要動些心思。
慕夕苒當然要抓出這個絕好的機會。
五月初九,襄城這日完全籠罩在烈日之中,以至於慕夕苒用過午飯後就懶散的躺在了屋裡的竹榻上小憩,但是瞧那晃蕩的兩條腿,可見她並沒有睡著。
南曉安靜的坐在一邊繡花,那手藝讓慕夕苒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偏偏這樣靜逸的環境有人要來破壞,慕夕苒聽到外面越來越近的雜亂腳步聲,停下晃蕩的兩條腿,慵懶的睜開眼睛,饒有興趣的翹著嘴角。
「南曉,有客人來了。讓南詩準備好茶水。」
南曉聞言「撲哧」一笑,瀟湘閣里的人都曉得南詩泡出來的茶,味道濃郁而苦澀,難喝的很。聽小姐別有用意的吩咐,南曉便猜出了來人,只是沒想到不該來的都來了。
果然,南曉剛收好自己的綉帕,就瞧見二夫人扶著慕老爺,後面跟著慕府的眾位主子已經踏進了屋子,南曉忙屈膝一拜,「老爺,夫人。」
「二姑娘呢?」二夫人環視了一周,沒有瞧見慕夕苒。
南曉返身把垂簾掛起,點著頭退到一邊,「小姐在裡面躺著呢。」
二夫人淡淡瞥了一眼還躺在竹榻上的慕夕苒,收回目光后先把老爺扶著坐下。
慕老爺屁股剛沾座,就面色陰鬱的朝慕夕苒看去,「在外面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在自己府中還如此沒有禮數,果真是丟盡了慕府的臉面!」
「南詩,看茶。」慕夕苒似乎是沒有聽到,淡漠的吩咐下去,然後才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衣袖上的褶皺,走出內室,語氣慵懶,「爹爹這話是什麼意思?」
「給我跪下去!」二夫人最瞧不得慕夕苒風輕雲淡,事不關己的態度,因此少見的一絲怒氣掠上黛眉,紅唇緊緊抿著,似乎怒氣難解。
慕夕苒輕哼一聲,語氣強硬,「在這慕府除了娘親,慕夕苒誰也不跪!」一記冷眸從二夫人身上收回,然後柔和的看向易諾天,「舅舅,夕苒記得在都城,從來沒有嫡女向姨娘跪拜的理。」
易諾言瞧著慕夕苒自始至終鎮定的模樣,別提多欣慰了,所以鄭重的點點頭。
「放肆!你這個不孝女,我慕慶陽不要也罷。」慕慶陽氣的兩眼一蹬,那雙渾濁的眸子更是不帶一絲溫情,手指顫抖的指著慕夕苒。
慕夕苒盈盈一笑,難得的露出服軟語氣:「爹爹還是先喝口茶消消氣。」
慕慶陽才黑著的臉色稍緩,端起剛倒好的茶水輕呷了一口,可是溫熱茶水剛入口,他臉色一變,不過最終還是艱難的咽了下去。
二夫人自是沒有在意慕慶陽的臉色,反倒嬌柔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隨即恢復慈和神情,「老爺,不要氣壞了身子。今日我們來可是給二姑娘說親的,這可是大喜事!」
慕慶陽忍著嘴裡的苦意,斜睨了一眼慕夕苒后別過臉去,「說好聽點是兩情相悅,說難聽便是與人私通!」鼻子輕哼一聲。
「二姑娘年紀也這般大了,瞞著父母定下私情也實屬正常,只要二姑娘願意,我們都是極為高興的,還不都是盼著二姑娘能夠嫁一個如願的人么。只是……」曼姨娘突地止了聲,不自然的拿著帕子捂住嘴,兀自一笑,語氣輕飄飄,似乎帶著幾分惋惜,
「只是這夫家實在是有些上不了檯面啊。」
慕夕苒把屋裡所有的臉色都看了一遍,心裡暗嘆這戲碼被她們演的真是有聲有色,讓人佩服之極。只是她還是迷茫的向二夫人看去,「夕苒實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既然二姑娘臉皮這麼薄,又故意裝糊塗,那我們就把來提親的人叫進來吧。」二夫人實在是迫不及待期待著一會慕夕苒跪地求饒的場景,微微側臉紛紛妙竹,「把人領進來。」
妙竹屈膝施禮后緩步而出,很快就帶著一個男子進來。
只見那男子一身髒兮兮的布衫裹身,甚至好散發出古怪的味道,不過那憨厚的臉上露出傻笑,那雙手更是因為拘束不知所措的放在身後,許是覺得有些不妥,又放到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