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1章  想好了嗎

「臨走之前，花影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樂游側著頭，思緒混亂，那花影似乎對她很感興趣，而且樂游怎麼感覺花影是故意在他們面前提起，三樓暗衛少了一個，要趕緊找人補上這事的。

墨澈面對窗外，明明看不見，可那樣子卻總讓人覺得他在看什麼似的，窗口的風吹進來，墨澈臉側髮絲浮動，良久才開口，「暗影閣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三大國都有暗影閣一處據點，而每個據點之中，三樓暗衛只有十名，其中還包括影衛。」

「花影是影衛？」樂游似乎抓住了什麼，她腦子一向靈光，聽墨澈一說自己也能推斷個大概，「也就是說，影衛是比三樓暗衛更高的存在，地位僅次於閣主是嗎？」

「你很聰明。而且暗影閣三樓的暗衛只有死掉或者廢掉一個的時候才會找人來填充，否則不管有多大的本事，也無法成為暗影閣三樓的暗衛。」墨澈薄薄的嘴唇抿起，片刻后，突然沒來由的說了句，「暗影閣很危險，你別跟他們扯上關係。」

聽到這話，樂游一頓，轉頭看著他，目光像是打探，樂游總覺得他雖然看不見，卻又像是看透一切，她心裡突然有些痒痒，沉寂多年的心頭一次產生好奇，墨澈，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傳我後面的口訣吧。」

「你想好了？」

「這還用想嗎？」不知怎麼，樂游總感覺他那句「你想好了？」中還有別的含義。她有些心虛的盯著他如墨般的雙眸，良久才聽他吐出一個「好」字。

樂游盤腿而坐，隨著墨澈的口訣運轉氣團，衝破經脈，可不知怎麼，多次嘗試，進展的很不順利，成功幾率寥寥。

一連兩個時辰過去，她冷汗涔涔，粗壯的喘息聲在房間中迴響，髮絲粘稠的粘在臉上，很難受。

「你心不靜，過於急躁了。」墨澈不似平時般隨性，少有的板著臉，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你很有天賦，不急於這一時。」

像是刻意迴避般，樂游直接略過這個問題，站起身向外走去，「我去洗個澡，出太多汗了。」衣服緊緊黏在身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而墨澈說的話又有些莫名其妙。

不急於這一時，他指的什麼呢？

樂游靠在水桶邊上，雙目無神，突然向下滑去，水沒過她的下巴，鼻子，耳朵……最終將她整個人淹沒。水裡的人屈起雙膝把自己抱住，彷彿在尋找一個令她安心的姿勢。

思緒飄散，她彷彿看見一個無人的黑夜中，一個發著高燒的小女孩，被一個寒酸的女人抱在懷裡，抱著她的女人四處奔忙借錢求人，磨破了鞋底，哭啞了嗓子，最終卻只能摸著她越發燙的額頭失聲痛哭。

再後來，小女孩被女人送進了一個陌生人的懷抱，任她怎麼哭喊也無濟於事，她太虛弱了，虛弱到只能趴在陌生人的肩頭看著女人倒地痛哭，腳邊散落的紙袋裡露出紅色的鈔票……

水桶邊上冒著白色泡泡，一個一個湧起又逐個破裂，突然，水波震蕩，只聽「嘩啦」一聲水響，就見一人從水桶跳出，白嫩的肌膚在燭光下顯得晶瑩剔透。

冰肌玉骨，不過如此。

天色如墨般深深暈染，雲層深厚的不見一絲光亮。

很快，一個矯健的身影熟練的翻牆而出，踏瓦而上，夜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宛如鬼魅。

臨安城的夜晚繁華，燭火明亮如星光，來來往往皆是小販的叫賣聲，殘影在房頂之間穿梭，與黑夜融為一體，似有目標般毫不停留。

最終緩緩的落在暗影閣門前，臉上面紗換成黑色，被她緊緊的系在頭髮上。

她盯著「暗影閣」三個大字神色凝重，結果腳步還沒邁開，就見一縷紅紗從天而降，滑過她的頭頂，緊接著空氣了就多了一股花的香氣，淡淡的，不易被人察覺。

「你果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