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得見墓中大人物
「沒事了就好,你們剛才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
鄭原把穆奇和莉娜扶起來,他的話讓兩個人不斷點頭,穆奇揉著腦袋回憶起來:「有,那些骷髏燈被點亮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再看向查理曼神像,發現它變成了一個身高十五米的真神,我嚇得趕緊跪下祈禱。」
「之後越是禱告,腦子就越是不清楚,看所有人都像是魔鬼,我記得我還掐了一個魔鬼的脖子……」
穆奇回憶的話,剛好能跟他們發瘋的行為對的上,鄭原看他們已經清醒,把他們來昏迷的原因盡數告知:
「你們倆是被一股致幻油給迷惑住了,幸虧這股致幻油我們之前見過,要不然還真的沒辦法幫你們。」
鄭原說話時心裡一直都在琢磨一件事,假如這墓中出現了薛破延墓中的致幻油,肯定代表著菲斯·博朗德將漢地的墓葬風俗也融進了查理曼的大墓,他對查理曼的棺材擺在哪裡,又多了一層好奇。
「我雖然是被迷住了,也不是完全沒收穫,我好像知道查理曼的棺材在哪了?」
穆奇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穆奇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決定不再賣關子:「我剛才磕頭的時候,發現神像下的地板似乎是空的,磕起來有空腔震動,本來想著讓你們過來,誰知道著了致幻油的道。」
「在哪?」鄭原焦急問道。
「就在那把巨劍下面!」
眾人循著穆奇的手指看向查理曼神像,他的雙手握著一把長八米寬一米的青銅劍,這劍像分水嶺似的剛好把墓室一分為二!
劍骨高高凸起,鋒利的劍刃冒著寒光,劍尖插入地面半米,看著就很沉。
鄭原走到青銅劍周圍,用手裡的工兵鏟敲了一下劍身,叮鈴咣當的聲音響徹墓室,就好像是在敲打銅鐘瓷器,他往地面一踩,果然有空腔感。
「可這玩意這麼長,我們怎麼把它搬開?」
李凱門敲著劍身,所有人站在它身邊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塊肉,只要刀劍輕微傾斜,立馬可以把他們攔腰砍斷。
「也許,我們不需要把它挪走,而是抬起呢?」
李凱門的這番話,給梁侃提了個醒兒,她朝眾人解釋她的意圖:「你們看劍尖插進地面的部分,如果這把劍可以被挪走,一定不會設計成插進地面的狀態,可假如解釋成往上拔起,就符合機關的設計規律,要不,我們試試?」
「行!」
說干就干,他們用麻繩在劍身箍了兩道繩子,分別站在劍身兩側同時發力往上提拉,青銅劍發出嗡嗡轟鳴,隱約有了鬆動的跡象。
「大家再加把勁兒!」
鄭原他們一鼓作力,把力氣使到最大。
青銅劍的聲音從嗡嗡變成轟隆,隨著他們的呼號被緩緩抬起,劍刃逐漸抬升離開地面。
等劍尖也從縫隙拔出,那空腔地板轟隆一聲從兩側抽開,他們還以為會出現什麼往下走的隧道,結果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是升起一個一米高的石台,剛好比地面多出半米。
「就這?」
他們站在石台上,石台沒有任何往上抬升或是往下降落的跡象,只有頭頂的彩繪藻井發出巨響,那穹頂分為數瓣,朝四面八方分開。
一排繩梯從黑暗中丟下來!
眾人看著整條繩子,跟他們預想的機關一點也不一樣,在他們的預想中,查理曼大帝的屍體會放在從地下抬升的華麗棺槨里,眼前從穹頂撂下的繩子,多多少少有點草率。
「上嗎?」
鄭原看著這個繩梯,它用軟銅絲絞纏出兩根銅纜繩,上面每隔半米綴著石頭做的踏板,表面因為氧化變得銹跡斑斑,要是繩子和木板做的,一千年時間早就漚爛了,只有金屬才能保持如此完整。
打定主意要上去,鄭原站到石台上稍微掙了掙,確定它足夠結實后,眾人沿著銅繩梯爬向黑暗的穹頂,這三十米的距離,在重力的裹挾下爬得並不輕鬆,他們用了半個小時才徹底站在主墓室頂部。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粘啊?」
李凱門體重大,攀爬繩索已經用儘力氣,他被貢布索朗拉到穹頂上的空腔后,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後背濕潤的觸感讓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用手往牆面一摸,滿手都是黏糊糊的液體,就好像是摸了一手膠水,這液體似乎還有溫度,溫溫熱熱的!
鄭原在李凱門說話后打開手電筒,眾人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噁心得汗毛都立起來了!
放眼望去,他們身處一個狹窄的洞窟里,這洞中的石頭表面覆蓋著類似人肉的黏菌。
它的厚度接近手腕厚度,微微泛黃的膚色裡布滿毛細血管,看起來就像是解凍變軟的雞胸肉,可以看得出來血液在樹根般的大小血管里流動,連帶著肉也似活物般起起伏伏。
菌體產生的多餘汁液排出外面,就好像給它裹上了黏糊糊的膠水,拿到手上去聞還有一股血清的腥味兒!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
鄭原伸手觸摸牆壁,柔軟濕潤的觸感有點接近口腔黏皮,表面黏糊糊的膠水隨著按壓流到手掌上。
「怎麼說也不會是人肉,假如是人肉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平攤在牆壁里還能活,我們繼續往裡走。」
有這麼一個極度像人肉卻不是人的東西長在洞窟表面,他們立馬變得警惕起來,在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的情況下,腳下的步伐每走一步都十分謹慎,鬆軟的黏菌踩在腳下,滑膩質感時刻從腳底傳來,把他們噁心得不得了。
「這些黏菌在發生變化,好像有藤條一樣的東西鑲在這裡。」
梁侃打開手電筒照來照去,這黏菌的毛細血管逐漸變得粗壯,他們眼前開始出現手指頭粗細的植物地藤,這些地藤把根系伸進黏菌,不斷吐出血液輸送給黏菌。
他們越是往裡走,就越能感覺到寬敞,等走到最寬敞處,很明顯是進入了新的墓室。
鄭原打著手電筒朝周圍看去,整個墓室接近正圓形態,籃球場大小,他們站在墓室里就好像一隻螞蟻,空曠的空間卻一點也不寒冷,有種熱氣環繞的溫暖感。
他們把目光轉向墓室正中心,那裡壘砌著小轎車大小的巨型六邊井台,一株巨型靈芝自井口繁榮生長,看起來就像多種蘑菇菌蘚的共同寄生體。
這些菌菇似乎還在呼吸,隨著光芒照過去微微顫動。
梁侃走到巨型靈芝身邊,回過頭朝眾人解釋:「它就是這些黏菌的母體,我們見到的皮膚狀黏菌還有藤蔓,估計就相當於這顆巨型靈芝的毛細血管,靈芝就是靠它們來吸收營養維持生長。」
「至於這些黏菌是什麼,我只能猜測是史前出現的生物混合體,就跟太歲一樣擁有生物和植物的共同特性,可以在地底下靠著微生物和水生存,甚至它的功能比太歲還要豐富,畢竟已經發展出了成熟的血管,怎麼說也比太歲要高級。」
「如果黏菌和藤蔓是輸送營養的器官,那我們不就相當於站在它的食道里?」
李凱門感受著腳底軟糯的觸感,想起自己站在某個史前菌菇的食道,噁心得骨頭都酥了。
「不,我們站在它的胃裡,你們看墓室的牆壁,完全沒有石壁的痕迹,全都像隧道里一樣覆蓋著肉狀黏菌和藤蔓,甚至還有很多不知道的花叢。」
鄭原把手電筒的燈光調到最大,墓室里確實像梁侃說的那樣,只是多了覆蓋在黏菌上的茂密花叢,這才讓他們產生了誤解,誤以為內壁里沒有黏菌。
「你們說,會不會查理曼大帝的屍體就藏在這朵巨型靈芝里,它是想讓屍體保持長生的狀態?」
貢布說完,梁侃點點頭:「他說得確實有可能,我們先看看那靈芝里有什麼!」
鄭原帶著同伴,踏著鬆軟黏菌和腳下花叢走到井台旁邊,站在巨型靈芝身邊,所有人都變得毫不起眼,他和梁侃站在井台上仔細觀察靈芝。
這層層靈芝包圍中果然有一個被透明薄膜包住的屍體。
仔細看,透明薄膜就像充滿羊水的胎膜,慢慢滋養著裡面的屍體,隨著靈芝叢的起伏慢慢顫動。
「這個人,是查理曼大帝嗎?」
鄭原低頭看著透明薄膜,還沒等他下手去剝開靈芝,這屍體似乎自己就起來了,他們倆見狀不妙趕緊從井台下去,拉著所有人朝十幾米的地方後退。
在眾人的手電筒下,巨型靈芝叢彷彿活物朝四面八方伸展,包裹著的卵狀薄膜完全露出來,這薄膜巨胎脫離靈芝的保護后變得越來越鼓,緊接著它的表面開始分裂,像花瓣似的一片片剝離,最終在井台上綻放出一朵透明的菌絲花朵,將裡面包裹的屍體完全露出來!
「呼!」
這屍體剛才還毫無動靜,此時卻漸漸有了動作,隨後它的心口不斷起伏,深吸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睛。
「這……這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不是人?」
鄭原強打起精神仔細看著眼前的人!
他的上身穿著一層白紗做的衣服,從腰部開始沉入井台,和剛才的菌菇合二為一,已經達到共同寄生的狀態,睜眼不斷在周圍摸索,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他仔細瀏覽這具屍體的五官,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臉上滿是歲月紋路,皮膚略微紅潤,絡腮鬍已經到肚子那麼長,身後的金棕色頭髮披散腦後,和周圍的菌絲纏繞在一起,看臉型和神態跟查理曼大帝的青銅像完全不一樣,他可以確定這不是查理曼的屍體。
鄭原清楚知道,假如這個屍體不是查理曼,那一定是菲斯·博朗德公爵,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博朗德初代公爵在公元9世紀就死了,保存到現在,即便不腐爛也已經糟透了,怎麼可能還可以睜眼,連身體都還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