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支援農牧學大寨

第394章:支援農牧學大寨

鄭原一臉疑惑問向他:「天欽叔,我根本就沒見過你,你怎麼認識我?」

「你啊,和小時候一樣可愛,我一看你的臉就能看到你爸爸的影子。」

「你猜猜這是誰?」

鄭原把貢布索朗拉過去,劉天欽摘下眼睛:「是普旺的兒子吧。」

貢布撓著頭,面對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長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我叫貢布索朗,天欽叔。」

「好,好,這十幾年過去了,你們倆都成大小夥子了。」

「趕緊坐吧,別站著了,你們等等,我去換一件衣服出來。」

劉天欽走進自己卧室,從裡面再出來時戴了黑框眼鏡,又換了寬鬆的棉布開衫,恢復了教授的那種書卷氣。

「你們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鄭原開門見山問道:「天欽叔,我爸爸在2001年航難事故,你知道的吧?」

劉天欽聽到這個消息,眼神明顯暗淡下去:「知道啊,我當時也覺得惋惜,如果他沒有出事,一定是國內古文化的領軍人物。」

「可是,我有一個疑問?你看這張影印單和航班手冊。」

他接過鄭原遞過去的複印文件,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我明白,你爸爸臨時改簽來海城,你是覺得跟我有關。」

「您別生氣,我們可不是說是你害了我爸,只是想搞懂他為什麼臨時改簽要來海城,是想跟你商量什麼事情嗎?」

鄭原的話,劉天欽一直都沒有回答,他盯著自己的指尖癔症了很久,這才緩緩抬頭:

「你猜對了,他在出發前一天晚上還在跟我打越洋電話,說他感覺到這次高峰論壇不尋常,可能有些人已經發現他的身份,他說有些事要跟我商量,我們怕電話被錄音,只約定了搭乘第二天的航班來海城。」

「然後到第二天後,我在新聞里看到你父親乘坐的那班飛機墜毀,這才感覺嚴重了,我本來是想聯繫你們的,但你爸爸和我通話時告誡過我,一旦他出事不要跟他的家人聯繫,這十幾年都別有任何接觸,這個舉動,不但可以救我也能救你們娘倆。」

「除非你們親自找上門,我才能跟你們接觸!」

鄭原滿臉疑惑:「這是為什麼?」

「你們跟我來吧,我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鄭原他們跟著劉天欽進入書房,他們各自坐進沙發,劉天欽從手底下的抽屜拿出一個相冊,擦了幾下灰塵顫巍巍打開。

他看向劉天欽的身後,相框里全是劉天欽年輕時在頓登縣插隊時拍攝的照片,黑白的照片中有他老爹年輕時穿著藏袍的圖片,也有普旺嘉錯打獵的影像,他們看起來勇武豪邁,精神爍爍!

劉天欽摘下眼睛,趁著鄭原看照片的功夫,把他手裡相冊翻到首頁。

這是一張知青合照,照片中有男有女,有高有低,他們穿著不甚合體的綠布褂子,身上挎著布袋書包,瘦弱肩膀比著統一姿勢,在眾多朝氣蓬勃的面孔中,鄭原一眼就看到,年僅16歲的劉天欽也在隊伍里。

劉天欽看著這張照片,彷彿又回到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這張泛黃照片逐漸加色,最終化為眼前一個個活人,像電影幕布般有了色彩!

1975年,年僅16歲的劉天欽高中畢業后加入轟轟烈烈的知青大軍,糾結著一群知識青年坐上火車,來到祖國西南方向的雪域高原,趕赴他們美好憧憬中的廣闊天地。

「在那東山頂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輕姑娘的面容,浮現在我的心上,年輕姑娘的面容,浮現在我的心上,啊依呀依呀拉呢……」

火車上,知青們拉著手風琴,吹著口琴,坐在綠皮車廂里伴唱高歌。

他們的歌聲沿著車廂朝外流淌,掃過茫茫無垠的戈壁灘,沿路迎著烈焰陽光停在雪域納渠市。

一下火車,來接站的人吵吵鬧鬧,車廂內外行人絡繹不絕,所有人見到天空都愣住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湛藍的青天。

車站喇叭吆喝著幹勁十足的革命口號:「支援農牧學大寨,爭當勞動標兵,為祖國的建設添磚添瓦……」

「你們是來插隊的知青不?」

知青們轉過身,迎頭走來一個牧民小伙兒。

他理著寸頭、黝黑的皮膚略顯粗糙,兩頰浮現高原特有的駝紅,單隻耳朵戴著天珠耳環,身上的褐紅色藏袍下露出黝黑皮靴,手裡還提著一塊「歡迎知青同志」的牌子。

「是,同志,你是誰?」

「我叫德勒頓登,縣裡派我來接你們,你們收拾好東西跟我來。」

「好,辛苦了,」

他們跟德勒頓登出了站,繞過站前廣場來到一輛拖拉機汽車前,這汽車上綁了紅花,但依舊掩蓋不住它的泥濘破舊。

「這,怎麼上啊?連個座位都沒有。」

一些女同志看到汽車軲轆、車幫全是泥,還有一股牛羊的膻味,根本不願意上去,用海城方言站在地上嘟囔抱怨。

德勒頓登撓著腦袋,語氣有點尷尬:「對不住,頓登縣確實準備了去巫峴牧寨的汽車,本來我們想給你們租另一輛汽車去縣裡,但是太貴了,這個車是我好不容易借來的,他們用來拉牛羊還沒來得及收拾。」

「阿拉是海城寧,到你們縣裡是來支援你們的,還沒進縣裡就那麼敷衍,以後讓我們怎麼開展工作。」

「是啊,是啊,這車我們不坐,你再去找一輛新的汽車。」

這些知青本來也沒啥主意,一聽說有人要德勒頓登租車,紛紛隨聲附和,想借著人群的膽子發泄自己的不滿。

德勒頓登本來也說不了幾句漢話,被他們激得更是口乾舌燥,開始用方言解釋。

「要不,我們走過去算了,這樣既能顯示我們支援邊疆的決心,也能鍛煉身體,我們本來就是來邊疆歷練的,何必到了地方矯情起來了,都互相體量體量!」

劉天欽的話還沒說完,知青們更不願意了,他們就是不想太累才讓租新車,三言兩語越說越大聲。

他們這一鬧騰,把車站周圍的民兵給招來了,他們扛著槍跑過來:「怎麼回事,你們不知道這裡是火車站嗎,不要在這裡吵架。」

「民兵同志,我們可沒吵鬧,這車我們坐不了,車上還有牛羊糞,萬一把我的強力牌箱子弄髒了可不好。」一個知青緊緊拽著自己的名牌行禮箱。

民兵把頓登拉過去,在旁邊一通詢問,朝知青走過來:「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們有輛拉貨的汽車,有頂棚,比這稍微乾淨一點,我們可以送你們回去。」

「好啊,好啊,謝謝民兵同志。」

一番商量,知青們上了民兵的卡車,集體坐在頂棚車裡朝頓登縣走,劉天欽和德勒頓登嘿嘿一笑,和他坐在拖拉機的前座上。

到了頓登縣,他們如約踏進去巫峴牧寨的汽車,舒舒服服趕往巫峴部。

車上,一個幹部拿著大喇叭,站在座位上嚷嚷:

「同學們,你們三十個人全都來自海城,縣裡研究決定不把你們分開了,全都安排在巫峴牧寨,到時候你們就寄住在牧民家裡,幫著他們一起放牧,我們這裡不是糧食產區,工作只有放牧、割草、打獵、擠奶、打毛氈、打青稞等雜活,工分按照每天出工的活兒來算,青壯年每天不超過8分,女同志每天不低於5分……」

「剛才,還要謝謝你替我說話,你叫什麼名字?」

德勒頓登坐進車裡,正好和劉天欽坐一排,他咧開嘴一笑,一口潔白牙齒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他們倆的友情至此埋下緣由。

劉天欽把相冊繼續往下翻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盛的草場,他繼續說道:

「我當時年紀太小隻有十六歲,再加上身體單薄,牧寨做的重體力活兒我都幹不了,有一次我們去無人區放牧,我差點跟著牛羊走丟,是你爸帶著寨民找了一下午,才在臨近傍晚時從雪山溝子里找到我和那群牛羊。從此以後,他們就不太敢讓我做重力氣活了,只敢讓我在牧寨里跟著婆婆們打打下手。」

「後來,鎮魔府被改造成縣裡的小學,你爸爸被鎮魔府上師邀請去裡面教書,他臨走時把我的情況一說,縣裡考慮到我在牧寨幫不了忙還要拉低全寨的平均工分,想了想也同意讓我去打打下手,主要是縣裡太缺教師了,我們倆都是高中畢業,怎麼說也湊合湊合能教小學生、初中生。」

「從1976年到1980年,我們倆就一直留在頓登縣降魔府里做小學教師,我們的友情也在這段時間更加深厚。」

「我也是這時候才知道他會做奇怪的夢,我知道夢境是潛意識的一部分,而潛意識跟心理密切相關,於是我就建議他做一次催眠,想搞清楚他的夢到底是什麼場景。」

「我跟他說,家母是心理學教授,我從小就接受過心理學教育也懂得催眠和解夢,在我的勸說下他決定接受催眠,於是,我利用這次機會把他夢境里的場景畫了下來。」

「1980年時,我和他來到昆崙山,在山腳下的林場認識了貢布的爸爸普旺嘉措,通過他的引路進入魔窟峽谷,在那裡經歷了九死一生才逃出峽谷,之後我們就跟普旺嘉措告別,趁著開國門,前往他夢境中的地點,然後於1983年回到海城。」

「在這期間,他一直借住在我家,那個時候高考剛剛恢復還沒幾年,我們倆想著繼續深造,就利用這段時間徹底補習了高中的知識,終於在1985年考上了大學。」

「只是我們倆的學科完全不同,他選擇了歷史底蘊更厚重的京華大學,我呢,比較偏向於正式研究心理學,選了復濟大學心理學專業。」

「1990年,我們倆大學早已畢業,他和我說他在大學時期交了一個女朋友,那就是你媽媽程裕華,他們在大學畢業一年後結婚領證,在同年生下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你,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在鷹國劍橋大學攻讀現代心理學,沒來得及看你和你媽媽。」

「1995年,我拿到劍橋大學碩士認證,返回華國建立海城第一所心理學研究所,它是除官方機構外的私人心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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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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