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反殺
他們若是聚在一起,她毫無辦法,可若是他們分散開來,正好給了她機會逐個擊破。
三隊追兵,分別往三個方向尋覓,其中恰好有一隊直直地往君凰藏身的方向過來了。
君凰並不無腦,在決定引開追兵時,她腦中已有了謀算,她有著山鬼老人給她的迷藥,以及她熟讀的醫書毒典,她自認為勝算也有個七八成。
她掏出迷藥,撕下一片裙擺,將迷藥浸在裙擺上,在追兵過去之後,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追兵顯然興緻不高,都有些疲懶,君凰輕手輕腳地摸到走在最後的那名追兵身後,閃電般出手,飛快地將浸了迷藥的碎布捂住追兵的口鼻。
山鬼老人親手調製的迷藥,藥效極強,追兵還來不及叫出聲音,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君凰輕手輕腳地放倒了追兵,順手抽出追兵腰間的佩劍,長劍抹過追兵的脖子,追兵無聲無息地死去了。
她將追兵拖到草叢裡面藏好,前面的人都沒有發現身後少了一人,君凰如法炮製,很快解決了兩隊追兵。
「轟隆隆——」天上驚雷炸響,閃電劃過天際,大雨瓢泊而至。
還有一隊追兵!
君凰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已經慢慢跟上了最後一隊追兵的身影。
「媽的,竟然下雨了,黑燈瞎火的,要去哪裡躲雨?」一個追兵罵罵咧咧,君凰認出來,這人便是之前提出分頭行動之人,想必是隊伍的頭領。
「老大,我們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一個山洞,現在天都黑了,又這麼大雨,肯定回不去了,我們乾脆去山洞裡躲躲雨吧。」一個追兵提議道。
君凰心中猛地一沉。
那個追兵指的恰好是南潯藏身的山洞,她本以為天黑了,追兵肯定就回去了,若是真的讓他們去了山洞,南潯身受重傷,豈不是死定了。
不能讓他們過去!
須臾之間,君凰已做了決定。
這隊追兵僅僅五人,君凰雖加強了體質,但對上五人,並沒有十打十的勝算,還是得用老辦法。
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君凰悄悄地摸上隊伍的最後一人,突兀地伸出手,迅速地捂住了追兵的鼻口,手中握住長劍,飛快地划向追兵的脖子。
可是這一次,迷藥竟沒有立刻起效,在君凰捂住追兵口鼻之後,追兵竟猛地折身過來,震驚地瞪著君凰:「找到了,他在這兒!」
追兵話剛喊完,忽然覺得頭腦一昏,軟軟地暈了下去。
君凰臉色一變,之前用了太多迷藥,沒想到迷藥的藥效已經減弱,竟沒有立刻放倒這個人。
「什麼人!」前面四人聽到聲響,猛地掉過頭來,果然看到了披著南潯外套的君凰。
君凰來不及思考,手腕翻轉,長劍抹過昏倒的追兵的脖子,然後抬頭,冷冷地與四個追兵對視。
「轟——」
又是一道閃電劈過天幕,閃光之下,君凰手持長劍,長袍染血,渾身狼狽,可一雙眼睛卻像深淵的惡鬼,冷漠而又無情。
電閃雷鳴,大雨傾至,隆隆的雷聲像催命的鼓點,一聲聲地敲在南潯的心上。
洞內的炭火因為沒有加柴,火早已熄滅,零星的火光一閃一閃,像極了主人不安的心情。
都三四個時辰了,若君凰無事,怎麼還不回來,難道……
南潯想到那個尚不知姓名的女子,為救他性命而遇難,心中就是一痛。
黑夜褪去,大雨將歇,遠方的天幕已經開始慢慢泛白。
君凰依舊沒有回來。
南潯一夜未睡,此時再也坐不住了,他蹣跚著腿,一步一步地往洞外挪。
一個女子尚能不顧生死,他堂堂七尺男兒,豈能窩居人後,讓一個女人為他拚命?
他渾身傷口未愈,受了一夜冷風,更是傷重,腿上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染紅了衣衫,醞出鮮紅的紅暈。
他扶著牆,只到洞口短短數米的距離,他卻走了近一刻鐘。
「將軍,將軍!你在不在啊,將軍!」外面忽然傳來呼喊聲。
「蒙躍!」南潯聽出喊話之人的聲音,一愣之後,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喜意。
「將軍!」外面的聲音一陣激動,片刻之後,山洞口忽然衝進來一個人影。
這是個魁梧結實的青年男人,男人穿著青盔,佩著長劍,身上帶著一股渾厚而不沖烈的煞氣。
「將軍,你這是怎麼了?」蒙躍看到南潯傷痕纍纍的模樣,氣得紅了眼,「究竟是誰!屬下聽說你遭了埋伏,是誰幹的?我要是不扒了他的皮,老子就不姓蒙!」
「不說這個,你趕緊去幫我找一個人。」南潯止住蒙躍的喋喋不休,「是一個穿著我外衫的人,雖是女子,卻做男裝打扮,應該往北方去了,你派人往北方找,一定要給我找到!」
「啊?」蒙躍鮮少看到南潯如此焦急的模樣,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還不去找!」南潯抬腳就想踹向蒙躍,可剛一動作,就扯到腿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氣。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山外有馬車,我先派人送你過去,你身上的傷得趕緊處理……」蒙躍還沒說完,看到南潯愈加不善的眼神,趕緊閉了嘴,灰溜溜地跑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