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大結局
皇上中毒的消息已經被宮內封鎖,可是當晚目睹那一幕的人實在太多,他們就是不在明面上說,私底下大家也都知道了皇上中毒病危的消息了。
「你不是說那毒凶得很,絕對不會留命的嗎!」祁屏現在後怕的不行,萬一皇上沒死成,他被發現了怎麼辦?
「得全和他在一起不就死了嗎?」王勉睨了他一眼,對他這種無能為力的撒氣很是不滿。「既然他命大沒死成,那就再殺他一次好了。」
王勉的眸中閃過狠厲。
「你在宮裡還有人嗎?」
王勉深深看了他一眼,「殿下,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老臣做的,殿下是不是也該出出力了?」
祁屏望著王勉,對方的眼神中帶著不容祁屏拒絕的意味。
祁屏本想像以前那樣矇混過去,可他知道這次不行了。刺殺皇上那是大罪,等到日後他坐穩了皇位,想對王家動手的話,隨時可以翻舊賬。且王勉現在也開始動搖,他的手上沒有多少祁屏的把柄,兩人無法互相制衡的話,雙方合作就會失去信任。
皇上沒有死,說不定就是王勉給祁屏設下的一個套,他等著祁屏親自去將把柄交到他的手中。王家手握他這麼重大的把柄,日後傾盡全力地將他扶上那個位置,才不用擔心他卸磨殺驢。
祁屏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有什麼法子嗎?」
王勉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香囊遞給他,「戴在身上,去見皇上,讓他好好聞聞這個味道。」
祁屏扯過香囊,動作間帶著被算計的憤怒,可他現在又不能和王勉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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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說沒有給皇上下過毒,他在後宮無人,賢妃那也問清楚了,自從陛下入了佛堂之後,賢妃的人都不讓靠近佛堂,下手的不是大皇子。臣已經讓人盯著四皇子了,探子說,四皇子沒有和禁軍一起去往通州。」
淑儀聽完裴鳶的話,心頭浮上濃濃的無力感。
大哥勾結叛國賊逼宮,四哥還給父皇下毒,在皇家,皇權永遠要重於親情。
她以為,在這個位置的人該是個心懷天下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的為百姓謀福祉。
可沒想到,這個位置教她的第一課就是眾叛親離。
「本宮已經傳了蘇大夫進宮給父皇查看,祁屏那裡,本宮沒有借口去審他。」
審不了就意味著不知道毒是什麼,這樣很容易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
「佛堂那都查了,沒有查到毒源,倒是清理屍體的時候,發現了一具太監屍體,那太監是在佛堂內伺候的。」
昨夜的廝殺都在佛堂外,這個太監若是在佛堂內伺候怎麼會死在佛堂外?顯然是平定叛亂的時候,有人趁機殺了他,將屍體扔在了屍群中。
淑儀撫著額頭,苦戰一夜,她到現在都沒合眼,思緒都是混沌的,根本無法思考。
「看住皇后。」淑儀吩咐道,四皇子給父皇下毒,她還不知道皇后在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不過皇后現在一心撲在太子身上,因為太子傷了眼睛,太醫又都在長樂宮,太子現在便安置在了皇后那治療。
裴鳶出了長樂宮,身邊的侍衛給他送了信,是晚月從宮外遞進來的。看完了信,他轉頭又去找淑儀。
「叫小冷大夫來!」
冷瀧被請了出來。
「小冷大夫,你看父皇的癥狀,有沒有可能是中了蠱毒?」
冷瀧本來還在愁這毒性他幾乎從未見過,淑儀的話給了他一個新思路。
「很有可能,只是蠱毒是南召國那才有的,皇上怎麼會中蠱毒呢?」
「誰說只能南召有了,之前的眼油不也流到了京中。」淑儀捏著紙條喘息了幾口氣,只覺得自己的頭有些許暈眩。「裴鳶,你帶人去將那幾名南召遺孤帶來!」
幾個南召遺孤很快帶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位精通南召語的大臣。
「你們想不想回南召?」
淑儀此話一出,幾位南召遺孤面面相覷,他們的臉上都表現出了不相信。
「本宮沒有時間和你談條件了,你們看看本宮的父皇中的可是你們南召的蠱毒?若是你們能解,本宮就讓人送你們回南召。」
幾位南召遺孤皆不說話,只有一個小姑娘站了出來,用南召語和她的兄長們吵了起來。
「為什麼不相信她呢?你們連王勉那個傢伙都相信,他還害死了我們三哥!」
「三哥的死是意外,她是東遼的公主,她一個女人說的話有什麼用!若是讓她知道了我們給東遼皇帝下毒,死的就是我們了!」
「可我們是被王勉給騙了啊!他在徐州騙走了我們的蠱蟲,還害死了三哥,你們難道不想為三哥報仇嗎!」
「他是東遼的首輔,背後又是世家,連東遼皇上都要讓他三分,我們怎麼報仇!」
淑儀在旁耐心地等待著他們爭吵的結果,精通南召語的大臣彎著腰在淑儀耳邊將她們的對話一一複述出來,只是他們吵架的語速實在太快,大臣急得腦門都是汗,只能翻譯個七八分。
最後那個小姑娘氣紅了眼睛,哭著跑到淑儀面前,她的兄長想攔住她,卻被紫葳攔了下來。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幫我殺了王勉,我就給你解藥!」
淑儀好不容易,「好!」
「我要看到王勉的人頭!」
淑儀看向裴鳶,「去將王勉的人頭帶來。」
「公主不可!現在外面都是人說您把持朝政,您如今還讓人殺了王勉,您會激起民憤的!」
裴鳶淡淡躬身行禮,「微臣會處理好的。」
裴鳶出了門,淑儀看向那位通事,眸中帶著冷意。
「秦通事,你方才勸本宮什麼?」
「臣......」他頓了一下,「臣方才沒有說話,殿下聽錯了吧?」
一個時辰之後,裴鳶帶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跨進門內,幾位南召遺孤完全沒想到淑儀真的將一位一品大員說殺就殺了,紛紛驚愕不已。甚至還有人哭了,為了死去的親人。
看到人頭,那個小姑娘一邊抹淚一邊從懷裡掏出個小竹筒。
「這是我們南召的蠱王,它可以吃掉皇上身體里的蠱蟲。」說完,她看了看淑儀,「只是皇上中了蠱毒到現在,我不能保證他以後的神志是清醒的。」
淑儀袖子中的手捏緊了,深吸一口氣道:「動手吧。」
殿外宮人來報,「殿下,四殿下求見。」
「他不是再去通州的路上嗎?」
「四殿下說擔心皇上的安危,所以特意趕了回來。」
「呵,他的消息可真是靈通。」淑儀冷笑一聲,長時間的神經緊繃和精神打擊,已經讓她在失去理智的邊緣,整個人十分狂躁。
「不許他進來!」
淑儀拒絕祁屏的探視,沒多久他就帶著朝中大臣前來逼宮。
「淑儀,你只是個公主,有什麼權利把控宮廷!現在皇上和太子都受傷,理應由四皇子來住持大局,你算什麼!」
「淑儀殿下,我們要見皇上,見不到皇上今日說什麼也不會走的!」
「國不可一日無君,我提議讓四殿下暫理國事!」
聽著這些老臣們的話,祁屏心裡勝券在握。
長樂宮的宮門在這些老臣的喧鬧中打開,淑儀面色憔悴卻神色冷冽。她的鳳眸率先落到祁屏的身上,「四皇子,你現在應該在去通州的路上。」
「本宮擔心父皇,所以快馬加鞭趕了回來,誰料你居然把持後宮,讓裴鳶的人阻攔我見父皇!淑儀,你究竟存的什麼心思!」
淑儀拿出龍紋玉佩,祁屏大駭。
「父皇將玉佩交給本宮,所有禁軍聽我調令,你若有什麼不滿,等父皇醒來再說!」
祁屏聽到皇上可能會醒來,頓時慌了神。
「你少胡說!你都不讓我們見父皇,我怎麼知道父皇現在的情況!」
正說著,未央宮中的幾位南召遺孤都被請了出來。祁屏本來沒有注意到這些人,倒是一個小姑娘跑到了他的面前,對著他嘰里呱啦說了一通南召語,還將他腰間的香囊扯了下來。
「你做什麼!」
淑儀轉頭看向通事,通事已經嚇得跪倒在地,渾身顫抖。
「殿下,南、南召公主說,四殿下的這個香囊,可以引起皇上體內的蠱蟲發狂,徹底害死皇上!」通事語不成句。
「你血口噴人!」祁屏見事情敗露,嚇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淑儀壓著怒火,當著那些老臣的面道:「四皇子疑似謀害皇上,將四皇子拿下,暫押宗人府,待皇上醒來再做定奪!」
那些簇擁四皇子而來,且信誓旦旦的臣子們都蒙了。
弒君殺父!這樣的罪名誰能擔得起!還是被當場抓包!
本來穩贏的局面,就這樣被他作沒了!
打發完那些臣子,淑儀累得幾乎暈厥過去。
「殿下,善喜公公說,得全公公生前去御書房取過一次玉璽,想來皇上出事之前,寫過聖旨。可是整個佛堂和御書房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聖旨。」
淑儀訝異,她忽然想到一點,這毒是祁屏給父皇下的,可宮變之後,祁明就廢了,祁屏有大把時間和太子爭高下,為什麼要兵行險招,毒害皇上?
除非他知道了什麼事,而這事和聖旨上的內容有關!
「務必要找到聖旨!」
這個命令下下去,整整兩日,裴鳶幾乎沒有睡過完整的覺。皇宮內的每一塊磚他們都找了,一點下落都沒有。
「裴小將軍,您家裡人給您送飯來了,就宮門外。」
裴鳶揉了揉眉心,出了門,看到柳顏歡的馬車后,身上的疲憊消失了大半。
「瞧你累的。」柳顏歡心疼地將食盒裡的飯菜擺到小几上,「等會兒吃完了,就在車上睡一會兒吧。」
「不行,現在皇上昏迷,殿下只有龍紋玉佩作儀仗,四皇子黨們現在都叫囂著證據不足讓殿下放人,再找不到聖旨,殿下迫於壓力,說不定真的會放人。」
王勉忽然的暴斃也讓人吃驚,雖然對外說是叛軍餘孽所為,可世家們還是怕了。
柳顏歡聽他說完整個經過,他們也是推斷出四皇子知道了聖旨內容,才對皇上下手。而這聖旨大概率和立儲有關,否則祁屏不必劍走偏鋒。
皇宮所有地方都搜了,他們很怕聖旨已經被銷毀了。
「還有一個,你有沒有搜。」
「什麼地方?」
「王勉家。」柳顏歡輕聲道,「王勉扶持祁屏上位,手上若是沒有一點他的把柄,日後怎麼拿捏這個皇上。我認為聖旨被藏在王勉家中。」
裴鳶一口飲盡湯,「歡兒你真是太聰明了!我怎麼沒想到!我現在立刻去找!」
翌日,皇上還在昏迷之中,而廢太子立太女的聖旨公佈於眾,滿朝上下皆是嘩然,他們實在沒想到,他們的皇上竟然如此離經叛道!
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要起。
柳顏歡看到陽光明媚的天,為裴鳶帶上冠。
「我讓人傳信給你,也不會這麼快就從通州趕回來吧?」
「我看朝庭遲遲不派人過來,擔心你們就帶了五百騎兵回來。」
「你這是擅離職守,還好殿下不怪罪你,不然把你屁股打開花!」柳顏歡一把揪住他的髮髻,扯得裴鳶連連告饒,「是是是,夫人我錯了!」
裴鳶笑著捏著她的手,十指緊扣。
「此間事了,歡兒該考慮給我一個名分了吧?」
柳顏歡捏著他的指頭,笑道:「快去上朝!」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