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尾聲

第802章尾聲

三天後，鍾天明和趙文利出現在W市境內。

相較上次來這座城市，鍾天明明顯衰老了不少。

人就是這樣，病來如山倒。在這之前，五十歲的鐘天明身子骨健朗，如今呢，不到一個月，整個人就像老了十歲，烏髮內藏著銀髮，背影也佝僂了幾分，眉間褶皺增多。

「安排好了嗎？」

他才出口，就開始咳嗽。

實則W市的溫度轉暖，且有跨入夏日的趨勢，他卻穿著大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衰老的不止有外表，還有內部。

秦風的那一槍，其實差點要了他的命。

可偏偏秦風是最成功的實驗品，手裡還有那份實驗數據，他恨。

趙文利像是沒有發現這些異常，態度十分恭敬。

「安排妥當了，您先去休息，屬下馬上去安排會議地點。」

鍾天明本來是不會全然相信誰的。可人老了，身體弱了，大腦沒有以前轉得快，識人也不如以往，開始有心無力了。

他被安置妥當，而趙文利也很快聯絡了高瀾。

「你那邊安排好了嗎？長風科技現在怎麼樣？」

高瀾在電話這邊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說話？讓鍾先生和我聊。」

「你！」

趙文利在組織里的日子不好過，事實上，任何一個叛徒的日子都不好過，偏偏他還年紀很大，只能是受欺負的那一位。

好在鍾天明逐漸信任和依賴他，否則最後關頭，站在鍾天明身邊的不會是他。

他忍著氣，心想著，等他完全控制了鍾天明，還怕這些人不成？到時候組織遲早會是他的！

「先生休息了，你和我說就行。」

「那就等他醒了再說。」

高瀾直接掛斷了電話，氣得趙文利差點將手機摔了。

他沒摔，他忍，他蟄伏了這麼久，從鍾家文到鍾天明，馬上就要迎來勝利的曙光，為何不忍下這口氣？

只要將會議地點定下來，不怕這群人不來，到時候誰對自己不客氣，他就挑唆鍾天明。誰讓最後陪在鍾天明身邊的是他而不是那個女人呢？

想到跑掉的女人，他心裡依舊有氣，否則和自己一起遭受白眼的人就多了一個。

他離開住所，趁著夜色，準備出去打探一二，結果，才走出偏僻小巷，就看到巷子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紅色的長裙在夜色里依舊分明，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他當即睜大了眼，「是你？！」

兩日後，會議地點確定完畢，同時也通知了所有趕到W市的人。放在以前，鍾天明絕對不會允許這麼危險的事情發生，將所有人召集起來，無疑是給警方一網打盡的機會。

可他老了，腦子轉不過頭，又硬是和秦風對上，什麼都不顧及了。

人留下來的20開頭的人，既不是善茬，也不是什麼聰明，沒有一個人像高瀾那樣看清楚了局面。而唯一一個看清楚局勢的人，偏偏不願意離開。

月亮爬上樹梢頭的時候，鍾天明沒忍住，又咳嗽了幾聲，底下的人都視而不見，不是不想關懷，而是關懷了反而是在找死。

鍾天明比他父親更加獨斷，老舊的勢力被驅逐，新派勢力只剩下他們幾人，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哪來的雄心壯志？

鍾天明有，甚至追問幾人。

「你們就沒有別的法子？」

「只要能夠抓到秦風！我們的試驗就有希望，到時候直接轉移到海外，哪裡還怕這群警察！」

有人在心裡嘀咕，他們哪裡的轉移海外的財力和人脈？

財力和人脈原本是被鍾家文緊握在手中的，哪知鍾天明為了對付那老頭，居然被警方發現了端倪，結果周氏集團被封，上邊的幾個人也暴露。

依舊沒人開口，鍾天明徹底怒了，直接看向高瀾。

「你說！」

高瀾聳聳肩。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請君入甕。」

「警方不是想抓我們嗎？那我們就讓他抓，設下陷阱，等秦風來了直接抓住對方就行。」

他解釋，「雖然打手們都被抓了，可之前外圍的勢力還在，雖然不厲害，也沒握過槍，可我們能夠弄點炸藥。」

其中一人忍不住反駁，「W市全城戒嚴，我們哪來的炸藥？」

倒是鍾天明若有所思。

「之前光兒離開警局的時候，就帶了批好東西回來了。」

他環顧四周，遲來的發現水無光並沒有參加這次會議。

「光兒呢？」

趙文利上前，「我通知水先生了，但他一直沒回復，今日我才知他沒來。」

鍾天明又開始氣。

高瀾卻是唯恐天下不亂，「人沒來，卻知道這個地方，該不會他打算拿我們做誘餌，吸引警察，再抓住秦風吧？」

鍾天明的眼神像是要吃人，高瀾才擺手，「我開玩笑的。」

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趙文利害怕的抖了抖身體。

他也很老了，老到讓人不會警惕他，只當他是個牆頭草，是條狗。

卻忘記，老狗若瘋，眾人不死也要掉層皮。

會議繼續進行，依舊沒有很好法子。

眾人思考一周，突然發現高瀾的玩笑話是最好的法子。

鍾天明終於有些心動了，可其他人很害怕。

「開什麼玩意？拿我們自己做餌？我不幹！」

鍾天明冷笑，「這是你能決定的事情嗎？來人，把他拖下去！」

守在門口的人遲遲沒進來，室內的人才發現問題。

「好安靜。」

「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幾乎所有人都開始警惕，但是為時已晚，警察已經破門而入。

「放下武器！舉起手！」

來不及掏傢伙的人直接趴在地上，也有人拿出了武器，比如鍾天明，對著警方就開槍。

高瀾瞧見了，突然勾唇，直接將趙文利踢過去，對方撞到鍾天明，那一槍打到了天花板。

餘下的警察魚貫而入，包括高瀾在內的人很快就被抓起來了。

「有內賊！」

被抓的幾人不甘心，看向高瀾，不過憎恨的對象不是高瀾。

「是水無光那個叛徒！」

有人藉此和警方談判，「有人想漁翁得利，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兒！」

如果警方事先不知道會議地點在這，的確有人會漁翁得利，可遺憾的是，水無光先他們一步被抓到，控制器也被拿到了。看到警車裡的水無光，鍾天明突然回頭，看向趙文利。

「是你背叛了我！」

水無光固然打算漁翁得利，可別忘記了，楊卿已經醒了，他很了解這位老對手。而警方也調查到武器庫那邊丟了批東西，又怎麼會不做防範。

在抓鍾天明之前，秦風先抓了水無光，縱然對方再恨，也不得不束手就擒。

「你永遠不會超過楊卿。」

誅心之言讓水無光怒目圓瞪，而秦風卻沒什麼時間理會他，大魚還在後頭。

被罵后，趙文利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看向從警車上下來的瓊夫人，立馬高喊。

「不是我背叛了你，是她！」

瓊夫人紅衣，依靠在警車旁，先是對車內的薛平笑了笑，才看向鍾天明。

「不好意思，我想，人活這一生，不能一直錯下去，總得有件事要問心無愧。」

她被迫依附於鍾家文，後來為了活命投靠了鍾天明，這是不爭的事實。而投名狀就是湯誠的死，這更是事實。

可這不代表她可以眼睜睜看著薛平替自己頂罪。

她入組織，做錯了很多事，只殺了一個人，卻也被一個人保護了很久。

薛平從高瀾那兒知道瓊夫人離開后，知道頂罪也瞞不過警方，打算為瓊夫人爭取一個寬大處理，以自己為誘餌引出瓊夫人，再說服瓊夫人找到趙文利。

瓊夫人和趙文利在鍾家文身邊共事已久，后又同時遞了投名狀去鍾天明身邊，不說關係親密些，總該是有些自己的聯繫渠道，對對方也了解幾分。

不過趙文利沒想到瓊夫人會為了一個年輕人葬送自己。

但趙文利說得也沒錯，他們倆都只殺了一個人，而且殺的人本身有罪，雖說法不容情，可若是可以幫助警方救出更多的人，法律也不會不公平對待，逃過死刑了，人生終究還有希望。

有了趙文利的安排，警方的突入才這般順利。

至於高瀾，高瀾無辜，他是真的不知情，只是察覺大限將至，才會開那樣的玩意，哪知道一語成讖。

鍾天明恨恨的瞪向瓊夫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能說什麼？說他也感受到當初鍾家文的痛苦了嗎？

到頭來，他們都被身邊人背叛了。

到頭來，兒子都落敗了。相較之下，他還是輸了，他的兒子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抓了，還不如他呢！

他還有籌碼，實驗室，人質，警方一定拿自己沒辦法的！

不過有人就不一定了。

他惡狠狠的看向秦風。

「別以為抓到我這件事就結束了，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你能活著將我審完就不錯了！」

所有重案支隊的人都參與了這次行動。

李瀟幾人原本在銬人，聽到這話，直接衝過來給他一拳頭。

「你說什麼？」

鍾天明說話就像是破了的風箱，呼啦呼啦的。

「怎麼，你們隊長沒告訴你們？」

「讓他閉嘴！」

楊卿堅持帶傷參加行動，聽到這話，眼神都可以殺人了。

他一命令，賀淼淼也衝過去，直接踢暈了鍾天明。

其他被抓的人不敢說話了。

水無光就被關在楊卿身後的那輛車裡。

此時，車外有秦風、諸葛睿、楊卿和沈楠。

水無光輕笑了下，「我臨走前留下的禮物可不止是那個炸藥包。」

楊卿神色一凜，有不好的預感。

卻聽到水無光淡淡的說。

「臨走前，我將秦風的事情，分別告訴了上頭和科研院。」

「等你們回到警局，怕是科研院的人已經拿到許可，帶走秦風了。」

「從此之後，他只會是個實驗品，沒有人權，再也回不來了。」

「砰！」碎掉的玻璃和楊卿滿是血的手嚇到了眾人。

大家七手八腳的去攔他，還是讓他頂著滿是血的手狠狠的將水無光揍了一頓。

沒人見過這樣的楊卿，大家都很害怕，害怕水無光的話。

害怕沒有用。

眾人浩浩蕩蕩回到警局的時候，迎面對上的是魏局和唐隊嚴肅的目光。

科研院的人已經在了，囂張無比的對著他們笑。

秦風被帶走了。

——

正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