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祝門紙人
第25章祝門紙人
遠處那群人來得很快,最前面的正是禿頭三角眼,罵罵咧咧的,手中提著獵槍。
「媽的,小瞧了你們。」禿頭三角眼用獵槍指著我倆兒,一臉挑釁,「有種再跑啊,看看是鉛彈快,還是你們腿快。」
「哥!親哥!快把槍放下,小心走火。」王胖子腿肚子都在哆嗦。
「胖子,一會兒要真不成,我們分頭跑,那土製獵槍準頭差,留在這裡,可真就死定了。」我低聲向王胖子說著。
「胖爺這是作了什麼孽,臨到死了,連女人手都沒拉過。」王胖子肥臉哆嗦,額上不停冒出冷汗。
一直靜靜立在那的鬼母,忽然向前走了一步,緩緩抬起手,尖利的指甲在夜色里,閃爍著幽深的寒光,一頭白髮迎風飛揚,猶如地獄里走出的惡鬼。
「那……那是個什麼玩意兒?」一個村民結結巴巴,滿臉恐懼的指著鬼母。
「余太君!」一個頭髮花白,年紀較大的村民失聲驚呼,「可年紀不對啊。」
「這東西看起來邪性的緊,不會是粽子吧?」周圍的村民,一片嘩然。
「和老太君一模一樣的粽子?這事兒透著邪異,我們趕緊回去找人商量吧。」
「沒……沒聽說老太君,還有啥兄弟姐妹啊。」
「唉 ̄」寂靜的夜色里,傳來一聲幽幽輕嘆。
一個全身包裹在長袍里,臉上帶著鐵面具的身影,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陰先生!」禿頭三角眼如看到了救星,語氣急促地招呼,「您快來看看,這個和老太君一模一樣的粽子,是怎麼回事?」
「一群蠢貨,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陰先生聲音尖細,語氣刻薄。
那群神色囂張,膽大包天的村民,似乎十分畏懼陰先生,一個個靜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你們這群蠢貨,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本來該讓鬼母把你們一個個都吸干。」陰先生語氣陰森,「可留著你們還有點用,只能多費一番手腳。」
也沒見那陰先生如何動,四周卻升起一股濃霧,將那群村民包裹在裡面,濃霧不斷蠕動著,如有生命一般。
隨後濃霧消散,村民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場景詭異莫名。
「風水邪師!」我在心裡大喊,原來這個裹在黑袍里的身影,就是二叔一直苦苦尋找的風水邪師。
鬼母在陰先生出現后,停止了動作,低著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充滿了腐朽的死氣。
「出門沒看黃曆,明年的今天,就是胖爺的忌日。」王胖子臉色死灰,語氣充滿了絕望。
我也有些氣餒,單單鬼母我們就無法應付,現在還多了個高深莫測的陰先生,難道在地窖內的一番掙扎努力,還是做了無用功?
我不甘心,就算明知道希望渺茫,還是打算再掙扎一番。
「兩個螻蟻,竟然破壞了我多年的計劃,你們打算怎麼死?」陰先生尖細聲音,在黑夜裡格外刺耳。
「死你妹,你全家才是螻蟻!」我彎腰抓起一把泥土,向著對方撒去,迷惑住對方視線,回頭向王胖子招呼,「胖子,趕緊過去搶把槍。」
對方手段太詭異,目前場中唯一能對他產生威脅的物品,就是禿頭三角眼那伙人手中的獵槍。
王胖子雖然害怕的直哆嗦,可也知道現在每分每秒,都性命攸關,連滾帶爬,向著躺在地上的那群村民奔去。
陰先生氣急敗壞,尖叫了一聲,一揮隱藏在黑袍里的手,那股噬人的濃霧再次升起。
我一直提防著對方,就在對方揮手的那瞬間,我拔腿就跑,險險避過濃霧籠罩的範圍。
靜靜站立在一旁的鬼母,再次抬起頭,毫無感情的雙眼,木然盯著我。
「王胖子,趕緊用槍打他啊,墨跡什麼呢?」我心慌意亂地大喊。
「特么的,這些獵槍全被霧氣腐蝕了,根本就用不了。」王胖子聲音絕望。
我心灰意冷,全身力氣彷彿都被抽走了,臉色麻木的站在那,靜靜等待死神的判決。
這時,一陣發動機的悶響,由遠及近。
黑暗中射來兩道光柱,一個龐大的身影,彷彿從天而降的救星,裹挾著漫天塵土,沖了過來。
「閃開!」二叔的聲音,在我聽來如同天籟。
一輛悍馬衝出黑暗,如發怒的公牛,向著陰先生撞去。
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那裹在黑袍里的身影,竟然不閃不躲,任憑悍馬撞在身上。
無聲無息,連慘叫都沒有,全身包裹著黑袍的身影,靜悄悄地飛了出去,然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剛才的一幕,彷彿是無聲電影,看起來詭異萬分。
「死了?」我一臉不可思議,那麼強大的風水邪師,居然被車撞死了?
鬼母忽然動了,快如閃電,我眼前一花,那邪物已出現在悍馬車門邊。
「當!」閃爍著幽光的尖銳指甲,抓在車門上,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
「怎麼可能,居然和老妖婆一模一樣。」車內傳來女子的驚呼。
「後退,這邪物有些難纏。」二叔冷靜的聲音中,蘊含了一絲驚訝。
悍馬飛快地倒退,隨後毫不猶豫,發動機發出沉悶的吼叫,一往無前的撞向鬼母。
鬼魅般的身影,一閃而過,一聲脆響,車窗的玻璃碎了。
我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看著前方驚心動魄的交鋒,完全一點忙都幫不上。
一張黃色符紙,從車窗內飄了出來,精準的貼在鬼母額頭,無火自燃。
鬼母額前焦黑一片,冒出濃濃黑煙,發出凄厲的慘叫。
這邪物已經有了幾分神智,一看討不到便宜,身形一閃,準備開溜。
二叔打開車門跳了下來,手中拿著一柄桃木劍,嘴上還叼著半支煙。
「小心!」我在一旁出聲提醒。
鬼母狡詐異常,突然回身向二叔身上抓去,長長的指甲如刀鋒般銳利。
平日里醉醺醺的二叔,此刻完全變了個人一般,動作又快又狠,手中桃木劍一晃,就向鬼母眉心刺去。
鬼母飛身後退,不甘的尖叫一聲,閃電般隱入黑暗中,不知去向。
「二叔,你居然這麼厲害?」我瞪大了眼睛,彷彿重新認識二叔一般。
「張二叔,一直深藏不露的。」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一身皮衣皮褲的甄青衣跳了出來,一頭長發束在頭頂,看起來有幾分狂野。
我發現自己對這個便宜媳婦,也了解的太少。
初次見面,如女強人般乾淨利落,後面的交往,又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而開著悍馬時,卻又狂野張揚,真不知道哪種性格,才是真正的她。
二叔彈飛手中半截煙,一聲不吭,走到後面舊屋,隨後傳來三聲凄厲的嘯聲。
「沒了血嬰供給,等到天一亮,那鬼母就會化為飛灰。」二叔提著桃木劍走出來。
「你們快來看,這裡面怎麼是個紙人?」王胖子蹲在一邊,一臉不可思議的招呼。
我聞聲趕了過去,看著黑袍內的身影,哪是什麼風水邪師,根本就是個紙糊的假人。
「有些像李金牙賣的紙人,難道他和風水邪師有勾結?「我失聲驚呼,地上那紙人十分陳舊,風格有些眼熟。
二叔走了過來,揭開鐵面具,伸出一根手指,在紙人眉心摸了摸,「確實是祝門的手段,李金牙不過是剛入門的學徒,可沒這份本事。」
巫、醫、相、祝四門源遠流長,前面三門我有所了解,唯獨祝門比較神秘,沒想到李金牙那廝,就出身祝門。
「不過是個紙糊的假人,怎麼有那麼厲害?」我還是不能相信,畢竟那躺了一地的村民,不是擺設。
二叔在紙人身上一陣掏摸,在紙人心口,摸出一個黑色珠子,「你沒發現,這傢伙來來去去,就只會一招。」
「難道因為這個黑色珠子?」我心裡充滿不解。
「這是千年蜃珠,天生就能迷惑人心,那老東西也真捨得。」二叔把玩著黑色蜃珠,眼中露出惋惜,「可惜已經廢了。」
「沒想到那風水邪師狡猾的很,居然用個紙人來迷惑我們。」上次那會眨眼的金童玉女,已經十分邪門了,這次見到了更邪門的,居然能跑能跳,還能說話施法。
「祝門的紙人,寄魂時間越長,越有靈性,地上這紙人至少用了二十年以上,可以算那老東西分身了。」二叔點燃一根煙,幽幽說著。
「那風水邪師,大費周章搞個紙人替身,難道……」我心底其實隱隱有個猜測。
「自然是李代桃僵,真正的余家老妖婆,早就死了,那活著的冒牌貨是誰?」甄青衣咬牙切齒。
「可他為什麼害死檀姨?」我皺著眉頭。
只有命格天生有缺陷的人,才會不顧一切去「借命」,畢竟這種禁忌之術,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難道那風水邪師,也是絕命兇相?
王胖子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明白,我們幾個在說什麼。
「走吧,既然來了,總得去會會正主兒。」二叔表情平靜的可怕。
我能感受到,二叔平靜的面孔下,隱藏著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