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車禍
走了有兩條街道,突然看見前面的路上圍了一大圈的人,一旁的警察閃著燈,是出了車禍,湊上去一看,警察正從一輛已經撞的嚴重變形的計程車里把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弄出來,可我怎麼看,那女人都這麼眼熟呢?
這不就是孫梅嘛!
此時的孫梅身上全是血,警察把她從車裡抬了出來,醫生搭手上來,可忙活不到一分鐘,一名醫生搖了搖頭,便把她放在了擔架上,白布往臉上一蓋。
孫梅死了!
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突然在我眼前沒了。一瞬間,我有些接受不了,心裡滿不是滋味兒,總感覺她的死好像跟我脫不掉干係。可轉念一想,孫梅是出了車禍,這天災人禍的我有什麼辦法,羅晨都跟我說過,生死有命,也只能在心裡給孫梅默哀了。
出了這麼一茬兒事,好心情頓時也沒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女朋友不在家。一頭倒在床上,今天出的這事兒讓我有些懷疑,羅晨說過我這是用命換錢,這錢來的又是這麼輕鬆,難道真的有問題不成?可我不是聖人,我需要錢,我需要很多的錢,孫梅出事就是個意外而已。
我這樣勸慰著自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聽見手機響了幾聲。半睡半醒的摸出手機,拿在手裡一看,整個人就跟被潑了一碰冷水一樣,瞬間清醒。剛剛響了兩聲的正是羅晨給我的那個手機,這手機上竟然收到了一條簡訊。
我明明記得上午還特意試了,這手機連卡都沒有,簡訊是怎麼發進來的。難道是我沒有找到卡位不成,將信將疑的打開簡訊,依舊看不見發件人是誰,簡訊只有兩行,「齊天民,育才西路華育醫院,住院部1號樓3層16號,明天送達。」
看著簡訊上的地址,這會兒視線也清晰了,起身的時候一掃床頭柜上,我瞬間就懵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床頭柜上已經放著一摞厚厚的錢,約莫著至少也是個兩萬多,在那摞票子下面壓著一張大紅的單子,信封三個字紅的讓人感覺揪心。
難道是羅晨送到家裡來的?這不應該啊。我女朋友昨天回家去了,我回家的時候也有鎖門,就算是羅晨來了,他也進不來啊。那這錢和信封是怎麼來的。忐忑的撥通了羅晨的電話,響了半天之後,電話那頭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他娘的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羅晨,是我,我是郭小軍啊。我屋裡的錢和信封是你送來的?」
「錢?什麼錢?哦哦哦,錢啊,對對對,是我送來的,簡訊收到了吧?按時給人送過去就行了,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啊。」
「可我大門鎖著的啊,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進來的,為啥不喊醒我。」
「哪兒他媽這麼多為什麼,老子來的時候你沒沒鎖,我就那樣進來了唄,看你在睡覺也不好打擾你,放下東西就走了。你說你這臭記性,行了行了,安心睡吧,別忘了把信封給人按時送去。」
羅晨說完直接撂了電話,我還想問什麼,愣是硬生生給憋了回去。又去看了下門,我明明記得我鎖了門啊,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就當是記錯了吧,當時我睡得迷迷糊糊,羅晨又這麼說了,他應該不會騙我,再說這錢不是真金白銀的擺在眼前,輕輕鬆鬆就能賺上好幾萬,這樣的好事兒讓我把白天孫梅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抱著那幾萬塊錢是數來數去,興奮的一直睡不著,一直到凌晨才有了睡意,可剛好一睡過去,卻夢到了孫梅。夢裡的她滿臉是血,一隻手臂脫臼樣的耷拉著,軟踏踏的垂下,手臂上的血一直往下拖出幾條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手指滴在地上,濕漉漉的頭髮搭在臉上,一瘸一拐的向我走來。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知道我要死了卻不幫我,都是你害死了我。」幽怨陰冷的聲音剛一傳來,孫梅猛然抬起頭來,半張臉都沒了,血肉模糊的,剩下的那一隻眼睛成了一個窟窿,還在往外冒血。這一抬起頭來,忽的就到了我面前,一雙冰冷手瞬間掐住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拚命掙扎著。
突然嗵的一聲滾到地上,陡然醒來,這才發現剛剛竟是一個夢,滿頭大汗的我趕緊摸了摸脖子,惶恐的看向四周,又把屋裡的燈都給打開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剛的夢,實在是太過真實,我生出了懼意,看著床頭柜上的那一摞錢愣了好半天。
第二天一直挨到了下午,太陽都快落山了我還沒有出門,一直掂著手中的錢和那張信封,昨晚的興奮全無,反而是生出一絲擔憂來。就在我搖擺不定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羅晨。
「信封你怎麼還不去送,時間快到了,等著你的信封上路呢,你快點去。」
「上路?上什麼路?」
羅晨的語氣很著急,我的問題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掛了電話。我還想打過去,卻又成了無人接聽。心裡打著鼓,可掂了掂手中的錢,一咬牙,帶著信封出了門,奔著華育醫院去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醫院裡顯得空落落的,我按照簡訊里的地址上到了三層,可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找到個16號,唯獨靠近電梯的一頭手術室亮著燈,手術室門旁的長凳上坐著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剛來回找了兩遍,所有的病房都看了一遍,14、15都看見了,唯獨就是沒有看見16號,難道16號是手術室不成?看著那坐在手術室前面的兩人,我糾結了一下,躡手躡腳的走了上去,那男人一手抱著女人,還輕輕拍著女人肩頭,我走到面前的時候女人並沒有抬頭,男人卻是疑惑的看向了我。
「請問,你認識齊天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