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教授譚守

第10章 教授譚守

第10章教授譚守

嚴昱直接撥了肖奉國的電話,大半夜的不要隨便給人打電話?

誰規定的?不過,果然關機了…

也是,對方可是有生活規律強迫症的肖奉國啊!睡覺前關機是一個雷打不動的習慣,雖然幾乎沒有人打他的電話。

百無聊賴,嚴昱只能上床睡覺,一切都待到明日再說吧。

【夢境】

鮮血順著劍尖不住地向下流淌,一滴,兩滴,落在地上…

滿目瘡痍的修羅場,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只剩下一個站立著的背影,唯一一個站立著的背影。

他就那樣提劍站著,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別人的血還是他自己的血,手中的那柄長劍,已經不知殺了多少人了。

慢慢地,他轉過身來。

長靴的下端,已完全被血浸透,甲衣上的血跡也已模糊了它本來的顏色,臉上…那些原本鮮紅的血跡,也隨著時間的變化而逐漸變黑,雙眼…緊閉著…

靠近了一點,又靠近了一點…

猛然間,緊閉的雙眼睜開了,而周圍的一切迅速消散而去,只剩下那雙眼睛,那雙目露著凶光的眼睛,直撲了過來!

嚴昱差點從床上滾到地下去。

作為一個純爺們,被一個噩夢驚成這樣確實有些丟臉,但是太真實了,真實到現在他仍然感覺到那眼睛在黑暗之中注視著自己。

該死的!又做夢了!

他抬頭看鐘,已經是早上6點了。

他猛力掀開被子起床,他真的快要被這些莫名其妙惱人的噩夢給逼瘋了。

「鈴鈴鈴!」手機響了,嚴昱接了起來。

「你找我?」肖奉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上次說的那位教授,最近有講座么?」嚴昱問道。

「有,明天下午,他有一個關於中國古代銅鏡文化的講座,我明天剛好沒課,準備去聽的。」

銅鏡文化?!嚴昱心裡一凜。

「明天下午幾點?在哪?」

「下午1點在9號樓的多媒體教室,你要過來么?」肖奉國有些詫異,嚴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急切。

「對,我請兩天假,過去一趟。」嚴昱打定了主意。

「兩天?你要住…跟我住宿舍么…?」肖奉國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糾結。

「嗯…我考慮一下。」說罷嚴昱立刻掛了電話。

幾秒之後,肖奉國又打了過來。

根據嚴昱對肖奉國多種強迫症的了解,自己模稜兩可的態度,以及肖奉國對於自己——這樣一個散漫分子,會不會住他——一個潔癖加作息強迫症的宿舍的憂心,會讓這個計劃狂魔的節奏全亂,失控到見到自己的那刻為止。

很好,嚴昱按掉了電話,然後壞笑著直接關了手機。他準備讓肖奉國好好享受一下這抓狂的感覺。

肖奉國所在城市離他只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嚴昱請了假,買了第二天一早的車票,到達后再打車去了肖奉國的學校,駕輕就熟找到了他的宿舍樓。

嚴昱打開手機,根據簡訊提示,在他關機的13個多小時內,肖奉國總共給他打了68個電話。

前兩個小時平均每6分鐘一個,隨後的7小時是肖奉國雷打不動的睡覺關機時間,所以記錄空白,再接著就是早上5點半開始,又每6分鐘一個,直到4分鐘前。

嗯,估計肖奉國現在的精神狀態應該已經可以達到精神病院的入院標準了。嚴昱嘿嘿一笑。

他撥通了肖奉國的電話,對方秒接,然後在靜默5秒之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嚴昱給肖奉國發了條簡訊,告訴對方自己在他宿舍樓下。5分鐘后,肖奉國下來了,走到嚴昱面前,遞給他一個文件袋,然後扭頭就走。

嚴昱打開文件袋,差點笑噴。

裡面有所有他今晚留宿的注意事項,還有他不留宿的B計劃。手寫版本,字跡工整,看厚度,應該寫了至少兩個小時。

嚴昱一邊笑一邊跟在肖奉國身後。

肖奉國有個極大的好處,就是他是個認死理的強迫症患者,就算他對你有再多不滿,該做的事情他還是會按部就班地做,就像他知道嚴昱在戲弄他,卻仍然花費時間寫了一大本計劃;就像現在他心裡想殺了嚴昱,卻還是會帶他去聽講座。

不過在去講座之前,他非常小心眼地先去了食堂,且只買了自己的飯。

嚴昱只好假裝沒帶飯卡,付現金給其他學生,幫忙刷卡買了吃的。

還好自己細皮嫩肉,扮個學生毫無壓力,嚴昱心想。

要是換成肖奉國,他看一眼肖奉國,撇撇嘴。

雖然肖奉國真是個在校研究生,可就他那張在部隊里備受摧殘,不,不是在部隊里,是從一生下來就開始備受摧殘,飽經滄桑的臉,以及保守老舊的作風,哪有一絲半點學生的樣子,說他是學生家長都抬舉他了。

他二人隔著兩個桌子,一邊吃飯一邊互相用犀利的眼神給對方施壓。

12點半左右,他們到達了9號樓的多媒體教室,教室里的人不多。

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白凈男子正在講台用電腦調試幻燈。

學霸肖奉國直接上前坐在了第一排…嚴昱皺了皺眉,這位置太顯眼,而且肖奉國火還沒消,還是跟他分開,往後坐一點好了。

最後一排靠門有個位置,嚴昱準備上去坐在那,這個時候,進來幾個女生,滿臉興奮地上前去和調試幻燈的男子打起了招呼。

「譚教授!」一眾女生心心眼把那男子圍住了。

教授?這麼年輕?!嚴昱有些訝異,他還以為這個是個助教或者多媒體室教工之類的人,居然就是那位叫譚守的教授?!

他向肖奉國發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對方卻白了他一眼,一副不會回答的表情。

真是個小氣鬼…嚴昱也還了一個白眼。

嚴昱打開手機,找到自己發在網上的那個帖子,準備拿著去問問這位譚教授,然而,這譚教授的人氣實在太旺了,隨著進來的學生增多,他的周圍簡直無插足之地。

算了,還是等下課吧…嚴昱默默坐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

整整一堂課,他都在悉心打量這位年輕的教授。

他長得白凈又極富書卷氣,穿著一件淺色的西裝,靠近的時候,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著清雅的古龍水香味。

他的形象和傳統意義上的教授學究相去甚遠,反而更像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子弟。

看著他,嚴昱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詞:溫潤如玉,這詞用來形容面前的這位譚守教授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可惜,嚴昱不是個懂得欣賞真善美的人,他一直覺得所謂美好,不過是變質前的一個假象而已。

比如這個教授,表面溫潤如玉,可誰知道他骨子裡是個什麼東西,誰知道他有沒有做過什麼誘拐女學生的醜事,溫文爾雅和衣冠禽獸只有一線之隔…

不得嚴昱也不得不承認,這堂課很是生動。圖文並茂,旁徵博引,這位年輕教授的水平看起來相當不錯,也許,自己是找對人了。

下課後足足等了10分鐘,譚教授身邊狂熱的粉絲群才散去。嚴昱等他走出教室,才追了上去。

「譚教授您好。」嚴昱露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噁心的假笑。

譚守停住腳步,回頭看到嚴昱,朝他溫柔一笑。

「是這樣的,我在論壇上看到一張圖片。」嚴昱把手機遞給他,「說是古代銅鏡的鏡鈕?您看是么?這個是什麼年代的?」

現在是白天,走廊里並沒有開燈,光線不是很好,不過嚴昱敢肯定,譚守在看到那張圖片的一瞬間,臉色微變。

作為一個擅於捕捉微表情的精神科醫生,嚴昱百分百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這個。」譚教授的情緒恢復的很快,幾乎是一瞬間,他恢復了平靜。

他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圖片,朝嚴昱搖了搖頭:「這個看不出來,古代銅鏡中確實有鏡身和鏡鈕分離的門類,但是現存的極少,這個物事看起來的確有點像鏡鈕,但僅憑照片,恐怕無法確定。」

又是一個僅憑照片無法確定,嚴昱在心裡冷笑一聲。

肖奉國此時正站在譚守的身後,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嚴昱和譚守的問答上。

嚴昱則不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譚守身上,他深知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驚訝恐懼之類的突發性情緒,需要多大的自控能力。而擁有這樣自控能力的人,大多心機深沉難以預測。

這個譚守教授絕對不簡單,他一定認識照片上的東西,只是出於某種原因,假裝不知道而已。

「還有別的事么?」譚守看了看嚴昱,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肖奉國,微笑道。

肖奉國見嚴昱沒反應,趕忙朝譚守搖了搖頭。

譚守又朝他們笑了笑,才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嚴昱不徐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也朝電梯口走去

嚴昱的眼睛緊盯著前面的譚守,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電梯來了,譚守走了進去,嚴昱和肖奉國也走了進去。

譚守一轉頭,剛好迎上身後嚴昱的目光,他再度朝嚴昱笑了笑,眼神未見絲毫慌亂。

電梯里只有他們三人。

「教授,下一堂課您準備說什麼?」嚴昱笑著問道。

「玉。」譚守微笑道。

「玉?」嚴昱揚了揚眉。

「對的,中國古代的玉石文化博大精深,比起銅鏡,更加讓人著迷。比如,有的玉石會變換顏色,根據佩戴者的不同,和佩戴時間的不同,變化出不一樣的顏色,彷彿是活物一般。」譚守笑著,「你們也應該聽過這種說法吧,少時人養玉,老來玉養人。」

肖奉國點了點頭。

「我一位朋友那,有一塊罕見的白底黑玉,若是能借到,下堂課我給你們看看。」電梯到了1樓,譚守微笑著與嚴昱和肖奉國告了別,然後走出了教學樓。

「你還是去住旅館吧…」肖奉國在嚴昱身後小聲說道。

「我回去了。」嚴昱仍舊注視著譚守遠去的背影,頭也沒回。

「回去?」肖奉國詫異道,他以為是自己過分置氣,導致了嚴昱的計劃改變。

嚴昱回過頭,看到肖奉國一臉手足無措。

而肖奉國見嚴昱回頭,又趕忙立直身子,皺緊眉頭。

這傢伙,永遠一副道貌岸然的裝逼犯模樣!嚴昱看著一臉沉重的肖奉國,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有空在你這待著啊,還妄想我去住你宿舍,想得美!你知道我缺一天班扣多少錢么?」

嚴昱撇了撇嘴,說罷便撂下目瞪口呆的肖奉國,揚長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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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鏡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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