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妖道(上)
第136章妖道(上)
【嚴昱】
「你們有什麼想法?」黃士季氣喘吁吁地問道。
他們重新進了鎮子之後,就又被那些鬼影圍追,戰至此刻,都已消耗了不少體力。
「老在這打怪耗精力一點作用都沒有,我們直接去那間黑屋吧,管它裡面是什麼,要麼全活,要麼速死,我可不想被這些小嘍啰活活耗死。」嚴昱打怪打得滿臉戾氣,「你說呢,老肖?」
肖奉國點了點頭:「擒賊先擒王。」
「好,看來咱們想法一致,事不宜遲,直接走吧!」黃士季也受夠了和這些鬼影子玩捉迷藏了。
「還是老規矩,你們對付實的,我對付虛的。」他拔出小刀,苦著臉,在已經滿目瘡痍的手上又多劃了一刀…
半個多小時后,他們重新回到了道觀。
當玄清兩字重新映入眼帘時,黃士季的心裡一陣莫名的激動,師父,師兄,我回來救你們了…
大門是開著的,肖奉國率先沖了進去。院中還是一副亂糟糟的模樣,不過卻未見到有鬼影。嚴昱和黃士季緊跟著肖奉國跑進後院,一路上沒有任何異常。
三人進入地道,黃士季燃起凹槽內的長明燈。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他還特意點了兩根火把拿在手裡。
離那小黑屋越近,三人的心就跳得越厲害。雖然嘴上嚷著要速戰速決,但是內心深處,對那黑屋裡未知的威脅,他們的心中還是存著幾分畏懼的。
進入石室后,三人便都默契地停下了腳步。黃士季手中的火把,正對著老道士和圓通當時進入的那間黑屋,也就是明月當年被騙入的那間內室。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半分異動。
「死就死吧!」嚴昱不想等了,他抬腳準備進入石室,卻被肖奉國攔了下來。
「幹嘛?你又要逞英雄?這種高光時刻,難道不是給我這個最佳男主角準備的么?你搶什麼鏡頭呢!」嚴昱罵道。
肖奉國卻不理他,執拗地把他擋在身後。他問黃士季要了一個火把,然後慢慢向黑屋走了過去,走到門口,先將手中的火把小心地朝石室里伸了進去。
黃士季和嚴昱分別在他身後左右兩側,做好的隨時應變的準備。
本就不大的石室,被火把照得透亮,石室正中的玉棺仍在,但也只有石棺,其餘什麼都沒有。
「怎麼沒人?」黃士季跟著肖奉國走進了石室,四顧心茫然。
「我師父和師兄呢?!」他衝到玉棺邊上,朝里看去,那玉棺是半開著的,裡面也是空無一物。
三人仔仔細細把石室找了個遍,卻連半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發現。
「雖然什麼都沒找到,但至少又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裡並沒有其他暗道,出去的通路只有一條。」嚴昱看了黃士季一眼,「所以…」
「那也並不能證明什麼!」黃士季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說過了,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我絕對相信我師父和師兄的為人,他們不可能與明月合夥欺騙我的。」他的臉上有著少見的嚴肅,「我師父從小將我和師兄養大,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我比你更能判斷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真如你所言那就更糟了。」嚴昱並沒有反駁黃士季,「如果你師父和師兄沒有問題,那就意味著,這裡的威脅,不只明月一個。即便是被謝老道附身的明月,也未必有一招控住你師父和師兄的本事。除了他…也許這裡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巨大威脅。」
「算了,這裡已經沒有搜索價值了,我們先上去再說!」黃士季招呼嚴昱和肖奉國道,「這地道里詭異得很,我們不要在這多待,以免再生變,若是氣場再亂,我們就又要被困住了!」
黃士季的話說得有理,嚴昱和肖奉國也都一致同意,三人齊齊向出口跑去。
「纏鬥百年,竟還是我輸了。」
剛爬出地道的嚴昱等人,就聽到後院中傳來一聲幽幽嘆息。
三人都是一愣,互看了一眼。忙躡住手腳,屏住呼吸,凝神靜聽起來。
「你可知,你為何會輸?」
這一聲,讓黃士季忍不住跳將起來,是他的師父!竟是他的師父!
他甩開嚴昱想要拉住他的手,向後院沖了過去。
「師父!」黃士季沖入後院,院中站著的正是他的師父。
嚴昱和肖奉國也追著他跑了出來,嚴昱看到老道士如天神下凡般,手持破天劍站立在院子中。破劍天下,一紅衣女子被脅跪在地,竟就是那個給他們造成了巨大心理陰影的明月。
「呵,技不如人,輸便輸了,無話可說。」明月慘然一笑。
「好,那便讓執念,隨你這殘身,一併斷了吧。」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詞,手起劍落,頓將那明月斬了個身首異處。
嚴昱和肖奉國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斬首的場面,雙雙看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黃士季也嚇了一跳,不過見到明月伏誅,他心中的寬慰遠比恐懼要多得多。
「師父!你沒事吧!」黃士季沖向他師父,「師兄呢?師兄去哪了?!」
老道士看了看黃士季,臉上滿是凄色,他並沒有回答黃士季的問題,只顫聲問了一句:「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師父,我師兄呢?」黃士季不甘心地追問著。
老道士仍舊沒有回答,他轉身用破天劍倚住地面,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
「難道師兄他…」黃士季見到老道士這番模樣,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一時情難自已,竟跪地痛哭了起來。
老道士輕輕撫上黃士季的頭,看上去亦是悲痛難抑,渾身輕顫著。
圓通死了么…
肖奉國看著眼前這幕,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他和圓通並沒有深交,不過畢竟是相識一場。
唉,他長嘆了一聲,算是對其最後的悼念。
嚴昱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和肖奉國不一樣,他心中存著對老道士的疑慮,對其所說所做的一切,自然不會相信。
「其他人呢?」老道士的聲音里滿是疲憊。
「官雲衣,鍾義和譚守,已經出鎮了,官若男和程卿不知去向,我們也在找。」黃士季哽咽道,「如今…明月既除,想來她們也不至於有什麼危險了。」
卻在這時,一聲冷哼從前院傳來。
「可笑,明月這黑鍋背得可真是莫名。」隨聲而至的,正是之前他們遍尋不著的官若男。
「若男?」老道士看到官若男,滿臉欣喜,「太好了,你沒事吧!」
「呵呵。」官若男清冷的臉上掛滿了嘲諷。
「在你達到目的之前,我當然不會有事,畢竟,你也不想要一個…」她看了看院中身首異處的明月,臉上竟閃過一絲惜色,「如明月這般,支離破碎的身體吧。」
「你在說什麼?」老道士滿臉的莫名。
嚴昱的反應卻是奇快,官若男剛說完,他立刻跳開三步,拉上肖奉國,繞了半個院子,站到了官若男的身後。
「...前輩...程卿呢?」嚴昱想了半天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官若男,只好叫了她一聲前輩。
「在鎮口,你們快去鎮口和她會合。」官若男低聲對嚴昱說道。
嚴昱會意,忙拉著肖奉國準備往前院跑,可肖奉國那個犟驢卻死活不從。
「你傻啊!」嚴昱罵道,「你不走我走了!」
「砰!」在兩人拉扯之時,那院門竟突然自己合上了。這下子,誰也走不了了。
「謝老道,你一把年紀,難為這些小輩們,有意思么?不覺得羞恥么?」官若男揚了揚眉。
黃士季雖然不知道官若男在說什麼,但可以非常明確的一點是,官若男也和嚴昱一樣,在懷疑他的師父!
「哦,是我忘了。」官若男用她慣有的嘲諷腔調,緩緩說道,「你連自己的子孫後代都能痛下殺手,何況是些不相干的人呢?羞恥之心這種東西,顯然你是沒有的。」
嚴昱聽到官若男的這句話,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警覺地看向老道士。
「你...你是說他是那個...」嚴昱少見的磕巴了。
官若男的言下之意他聽出來了,她的意思顯然是說,眼前的這個老道士,就是謝家那個屢屢借屍還魂的先祖!
「若男…」老道士皺了皺眉,「你真是…若男么…?」
他也突然拋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話音剛落,大家又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官若男。
「你手腕上那個從不離身的陰陽環呢?那可是你母親的遺物,是你們上官家傳了千年的法器,你不會是弄丟了吧?」
老道士看著官若男,臉色沉了下來,步步緊逼道。
黃士季慌忙看向官若男的右手,果然空空如也,不見之前的那個玉環。
嚴昱又用力拉著肖奉國,往庭院中間挪了兩步,和老道士,官若男都保持著安全距離。
在這個鬼地方,實在不能相信任何人…
「對了,明月有很多分身…」黃士季突然想起來之前在地道里的所見,「師父,我們在地道里,看到很多…很多玉像,她會不會是那些玉像變出來的!」
官若男鄙夷地看了黃士季一眼:「之前,我以為你也是同謀,現在看來,你只是蠢而已。」
「噗。」
官若男對黃士季的無情嘲諷,把嚴昱逗笑了,儘管這笑是相當地不合時宜。
「好笑么?」官若男斜了嚴昱一眼,「讓你們去鎮口沒聽到么?還待在這幹什麼?」
嚴昱有點尷尬:「額...那門不是關了么。」
「門關了不會重新打開?打不開不會翻牆?」官若男完全不留任何情面。
「哦...那我們先走了…」嚴昱又拉上肖奉國。
「不能把他們幾個人留在這!你先去把程卿送出鎮!」肖奉國再次拒絕和他同走。
「你看不出來他們要鬥法么!你留在這有什麼用!」嚴昱著急道。
肖奉國不說話,但就是死活不走。
「行,你留在這吧!我去找程卿去!」嚴昱受不了肖奉國的牛脾氣。
他心中記掛著程卿的安危,見肖奉國不走,怒嘆了一聲,把雷音珠往肖奉國手裡一塞,翻牆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