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幻覺

第146章 幻覺

第146章幻覺

【官雲衣】

「我覺得,要不我們別走了。」嚴昱拉住官雲衣,「這樣無頭蒼蠅一樣亂走不是辦法。等霧散吧。」

「要是不散呢?」官雲衣說道。

「黃士季不是說會找我們么?」嚴昱摸出黃士季給的銅錢。

「要不,我們吹求生哨吧?」官雲衣捏了捏脖子上的求生哨。

「最好不要,雲家的人不知道離我們多遠,萬一暴露了方位,只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嚴昱不同意。

「話是沒錯…但被自己人找到的幾率也會增加啊!」官雲衣不以為然。

「原地休息一會吧。」嚴昱就地坐下,「商量下對策再說。」

「你是不是不想找我爸?」官雲衣問道。

「…」

「我知道,你其實不想找我爸,他的死活你才不關心,你現在心裡記掛的,是程卿吧?」官雲衣幽怨地說道。

「…」

「算了,我自己去找。」官雲衣賭氣地走開幾步。

「喂!」嚴昱慌忙站起來追她。

「唰!」官雲衣的手被抓住了。

「幹嘛!你放開我!我自己去找!」官雲衣掙扎著。

「唔…」她突然被吻住了,數秒的驚呆之後,她一把推開了面前的人。

「你…」官雲衣心如鹿撞,面紅耳赤,舌頭都有些打結,「你幹什麼!」她嘴上羞憤,心裡卻滿是莫名的雀躍。

「我們回去吧。」嚴昱的聲音悠悠傳來。

「回去?」官雲衣一呆。

「我不想你有危險。」

「可是…我爸還有…」她有些糾結,在此時此刻,到底要不要提起程卿的名字。

「我們這樣亂闖,根本救不了他們,說不定還會憑白賠上自己的性命。不如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等霧散之後,再去找他們。」

「…」官雲衣動搖了。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嚴昱走進她,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我…那程卿呢?」官雲衣咬了咬牙,還是提了。

「我不是說了么,我們等霧散之後,再去找他們。」嚴昱深情地看著她,滿眼之中,只有她一人。

他走上前去,擁住官雲衣,深深地吻了下去。

官雲衣徹底淪陷在這突如其來的愛情之中。

【嚴昱】

「我和你說過了吧?繼續往前,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嚴昱不用回頭,就知道那個討厭的「屁」又回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問題在於…」那個「屁」朝他笑了笑,「你會救誰?」

「什麼?」嚴昱皺眉。

「你會救哪一個呢?我很好奇。」「屁」詭異地一笑。

「啊!」一聲尖叫傳來,是官雲衣。

嚴昱忙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官雲衣被挾持住了,是那個「屁」!

「放開她!」嚴昱喝道。

「我說過,你要考慮,你會救誰?」身後突然又傳來聲音,嚴昱回頭,看到另一個自己,挾持著程卿。

「呵呵。」他冷笑一聲,「又是這個把戲!」他冷靜下來,知道眼前的都是幻覺,「我一個都不救。」

「那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死了。」

程卿和官雲衣被無情地「殺死」了,她們倒在嚴昱的身前,血流成河,死狀恐怖。

但嚴昱並不為所動。

「你真是個冷血的人。」地上的「死屍」頃刻間又消失了,只剩下「屁」站在前方,微笑著看著他。

「我總算明白了。」嚴昱微笑著走向「屁」,「要離開這的途徑,就是殺了你吧?」

「你可以試試。」

「呵呵,我不會試。」嚴昱摸了摸下巴。

「我如果選擇殺了你,等幻覺徹底消失之後,也許我會發現我殺的不是你,也許是肖奉國,甚至是程卿,這就是你的套路,是吧?」

他笑了笑,「我說過了,我就當你是個屁,所以你說什麼做什麼,搞出什麼幻覺,都對我無效。」

「每個人都有弱點。」

「那你倒是試試,找出我的弱點來對付我啊。」嚴昱笑道。

「啪!」一個石子砸在嚴昱的身上,他回過頭,看到身後站著很多人,他兒時的同學,那些扔他石頭,叫他妖怪的同學們。

「妖怪!」又一顆石子砸在他的肩頭。扔石頭的…竟然是他的父母,一臉冷漠,站在人群之中,帶著嫌棄的目光,看著他。

「這場景…」嚴昱笑了笑,「確實有些苦澀。我都快要忍不住哭出來了…」

他斜了「屁」一眼,「這就是你的大招么?說真的,要是再玩不出什麼新花樣,我可不陪你了。」

「嚴昱!」肖奉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是你么?!你是不是也看到幻覺了!別相信!」

「這倒是新招數。」嚴昱笑了起來。

肖奉國和黃士季手拉著手從濃霧中現身。

嚴昱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們的手上…

肖奉國觸電般地甩開黃士季,一臉被抓姦在床的尷尬。

「咳咳,就你一個人啊?」黃士季故作輕鬆。

「你們手拉著手出現在我面前…」嚴昱自言自語道,「這個路數有些奇怪…」

他環顧四周,剛才的那個「屁」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連程卿和官雲衣被害都不相信,你們倆牽個手搞個基,能對我造成什麼暴擊?」他摸了摸下巴,沉思著。

「這個幻覺,到底表達了我內心什麼樣的焦慮呢?嗯,看來得抽空給自己做個心理分析才行…」他自言自語道。

「你在說什麼?」肖奉國被他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噓!」黃士季示意大家不要出聲,霧氣稍微消散了一些,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官雲衣?」肖奉國問道。

黃士季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則端著羅盤,朝人影走了過去。

「雲衣?!」嚴昱也走了過去。

官雲衣蹲在地上,目光渙散,臉色慘白。

「雲衣?!」嚴昱走上前去,伸手拉她。

官雲衣如觸電般彈了起來,甩開嚴昱。

「是我!你沒事吧?!」嚴昱問道。

「…」官雲衣渾身發抖,半晌,眼睛才開始聚焦。

看到面前的是嚴昱后,劇顫了一下,有些疑惑,隨即又變作無盡的悲哀。

兩行清淚從她臉上滑落,她低下頭,將臉埋在雙手之間,抽泣起來。

「你幹嘛呢?」嚴昱走過去想拉她起來。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的打在嚴昱臉上。

「不要臉!下流!」官雲衣罵道。

被打的嚴昱一臉懵逼。結果那個莫名給他一巴掌的女人居然打完他還一手抹了臉上的淚,反手又全擦在他的衣服上。真把嚴昱氣得半死。

官雲衣已經明白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她惱恨那個在幻覺里沉淪的不爭氣的自己,此刻是毫不留情地把氣都撒在嚴昱身上了。抹完眼淚又踢了他一腳。

「你什麼毛病啊?」嚴昱莫名被打心中也是不忿。

「冷靜點冷靜點,大家都冷靜點。」黃士季擺擺手開始打圓場。

「我實在是看不懂現在這些幻覺的路數了。」嚴昱揉了揉臉,環視著三人,雙手抱臂,皺著眉頭,「你們三個都是幻覺吧?」

「我們是不是幻覺這個問題,你可以打自己一巴掌試試會不會疼,嘿嘿。」黃士季笑道。

「呵呵,不如你來證明一下自己不是幻覺,不然我立刻殺了你。」嚴昱也笑了笑。

黃士季聞言趕忙後退了一步。

「啪!」這個時候,一聲銳利的槍響傳來。幾人都是一驚。

「高潮迭起,有點意思。」嚴昱笑著摸了摸下巴。

「這霧好像快散了…」肖奉國看著四周逐漸散去的霧氣,憂慮道。

「趕緊去那個山縫!」黃士季一震,轉了一下羅盤,「糟了!程卿和鍾義的銅錢也掉了…」

「什麼?」嚴昱不解。

「他們有危險!」黃士季沒有多做解釋,調頭朝回跑去。

「快走啊!」肖奉國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嚴昱和官雲衣,焦急地說道。

「也行,看看玩什麼花樣。」嚴昱沉吟了一下,伸手拉上官雲衣,「不管是不是幻覺,也得拉上你這個拖油瓶。」

「誰要跟你走!我要去找我爸…」官雲衣被嚴昱硬拽著朝黃士季追去,她的情緒顯然還沒有恢復正常,「我不跟你走!你放開我!」

「先去找你姐姐,也是一樣的。你剛打了我我還不計前嫌帶你走,你知足吧。」嚴昱說道,繼續拽著她朝前跑。

「誰稀罕!」

兩個人就這麼打打吵吵糾纏著向前跑去。跑了一會兒后,那原本稀薄的霧氣又變濃了。

「還好,縫口還在!」黃士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程小姐?」他輕聲叫道。

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嚴昱拉著官雲衣趕到。

「這個口好像比之前窄了…」黃士季皺眉道。

「這是我們剛離開的地方?」肖奉國蹲了下去,用手摸了摸山縫口,確實窄了不少,只夠一個人側身通過了。

「難道這個山縫口,會隨著霧氣的變淡而逐漸消失?」黃士季提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構想。

「這一點科學道理都沒有啊!」肖奉國搖了搖頭,不可置信。

「你見過的沒有科學道理的事情難道還少么!」黃士季跨過山縫口,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撿起一枚銅錢,「這是程卿的。」

「程卿的銅錢?」官雲衣聽到這句話,才似稍微回過神來。

「對,她的銅錢,我做了特別的印記。」黃士季點了點頭,把銅錢收了起來。

「那她人呢?」官雲衣追問道,臉上還掛著淚痕。

「不知道,可能下去了。」黃士季低頭看了看山縫口。

「看來這麼長的鋪墊,就是為了誆我下去…」嚴昱探頭看了看,山縫下漆黑一片,「當我弱智么?」他自言自語道。

「她下去了?」官雲衣蹲了下去,打開手電筒朝縫隙內照去。

可惜縫隙內千迴百轉,光線碰了壁,根本照不到東西。

「真的下去了么…」官雲衣伸手扶住縫口,想再往深處看看,卻突然尖叫一聲,跳將起來,「這個什麼東西!」

「怎麼了?」黃士季問道。

嚴昱雙手抱臂,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活的!」官雲衣伸手指了指裂縫。

「什麼活的?」肖奉國也皺著眉頭湊了上去。

「那個裂縫口…是活的!」官雲衣用手電筒照著裂縫口,「在長…在癒合…」

「果然!」黃士季一揮拳,「不是我們的錯覺,是這裂縫口真的變小了!」

三個人蹲在裂縫口研究了一會,發現縫口的兩邊,一直在分泌一種物質。

那東西看起來和土色差不多,使得「長起來」的裂縫和周圍的環境融合的很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周圍的白霧似乎越來越稀薄了,視線逐漸變得好起來。

「你們說,是不是白霧和裂縫裡的某種物質,產生了化學反應,導致裂縫的牆體分泌出這個…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然後這個裂縫,就會長起來。」

官雲衣沉思了片刻,「所以,在白霧消失之後,這個入口便會消失於無形,這就是為什麼,一定要在霜降日,才會出現入口的原因!」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黃士季和肖奉國都點頭表示同意,只有嚴昱,還在冷冷圍觀,並不發表意見。

「啊!是這個!」官雲衣又發現了什麼,她指了指身前的一朵白花,此時,隨著白霧的消散,能見度已經大大提升了。

「你們看!白霧是這個東西放出來的!」大家順著她的指向看去,果然,那花兒如同在呼吸一般,不斷「吐」出白色的氣體。

「這入口之謎總算是解開了…」黃士季點了點頭。

「我們要下去么?」肖奉國看了看嚴昱。

「這入口會合上,你還要下去?你是不是傻?」嚴昱冷冷說道。

「程卿和鍾義在下面,難道不去救他們?」肖奉國對嚴昱的反應有點理解無能。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下面?」嚴昱笑了笑。

「…」肖奉國看向黃士季。

黃士季拔出小刀,朝那分泌物上捅了捅,那東西雖然堅硬,但是小刀鋒利,還是挫下了不少碎片。

「沒事,能打開。」黃士季朝大家揮了揮小刀。

「而且你們看,分泌的地方只有二十公分左右,不太深,到時用十字鎬很容易鑿開。」

他看了看大家,「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入口的秘密,也沒必要非要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冒險,大不了回去多準備一年。」

「那咱們救了程卿他們,再找到我爸,就直接先撤回去吧!」官雲衣忙接話道。

嚴昱攤了攤手,表示隨便大家怎麼決定。

「那行,我先下去探路!」肖奉國自告奮勇,這次,嚴昱居然沒有阻攔。

肖奉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為了防止出現如同程卿那樣上面繩索被割斷的情況,他們這次用登山鎬把繩索釘死在岩壁上,從路面上根本看不到。

肖奉國綁好繩索,朝嚴昱示意了一下,就往下滑去。

很快,繩索的一端傳來信號,肖奉國下到了地步,且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

「看來沒事。」黃士季看了看嚴昱,「不過為了保險,咱們不能都下去,還是留個人在上面吧。」

「呵呵。」嚴昱皮笑肉不笑,「那我就留在上面咯。」

「你不下去?」官雲衣有點吃驚。

「我為什麼要下去?」嚴昱微笑著看著她。

「程卿和老肖都在下面啊。」官雲衣對嚴昱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感到十分疑惑。

「是么?」嚴昱還保持著微笑。

「我明白了…」官雲衣皺了皺眉,「你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幻覺…」

「你又怎麼能分辨這一切不是幻覺呢?」嚴昱攤了攤手,並未否認。

「因為我已經從幻覺中清醒過來了。」官雲衣神色一黯。

「是么,你就不懷疑自己是從一個幻覺走到了另一個幻覺里?」嚴昱反問。

「這麼多人,同時陷入同一個幻覺么?」官雲衣皺眉。

「不,沒有那麼多人,本體只有我,你們都是我製造出來的幻覺。」

「需要我再說一些,我知道,你不知道,又可以馬上驗證的東西么?」官雲衣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不用,所謂的驗證,也可能只是幻覺的一種,驗證的結果,其實也是內心早就決定好了的東西。」嚴昱再次攤手,表示官雲衣說什麼自己都不會相信的。

「算了,那你就自己在上面待著吧,我下去。」官雲衣知道他是精神科醫生,他內心構建的邏輯非常縝密,牢不可破,既然很難推翻他的理論,也不用再做無用功了。

「唔…」黃士季本來想自己留在上面,現在嚴昱要求在上面,這讓他有點為難。

「你不會也懷疑一切都是幻覺吧?也不想下去?」官雲衣看著為難的黃士季,簡直要瘋。

「這個地方…確實詭異…真實虛幻,本就一線之隔。」黃士季並不否認。

官雲衣對這兩人的簡直是無語。繩子的那一端又傳來暗號,顯然,上面的遲遲沒有動靜,讓等在下面的肖奉國感到焦急。

「行!你們倆都留在上面吧!」官雲衣一跺腳,自己綁上繩索下去了。

「其實…過於多疑,跟陷入幻覺,也沒什麼差別。」黃士季看了嚴昱一眼,「旁人是把虛幻作了真實,你卻是將真實當成了虛幻。」

「呵呵。」嚴昱笑笑,不接話。

「跟上!」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喊聲。

這讓嚴昱和黃士季都是一驚。

「糟了,有人來了。」黃士季皺眉。

「咱們得躲躲!」見嚴昱不動,他有些著急,「你不會覺得來的人也是幻覺吧?那你自己留在這玩吧。」

黃士季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似乎並沒有太好的藏身點,「這個縫口…唉,我看我們還是下去躲躲吧,這會霧氣還沒全散,縫口這麼窄,他們不一定能找到。」

嚴昱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自己卻絲毫沒有要下去躲避的意思。

黃士季嘆了口氣,獨自下去了。

嘈雜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嚴昱卻還是沒有任何行動。

那個討厭的「屁」就站在縫口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真是多疑呢。」說吧,「屁」笑了起來。

「不僅多疑,還善變。」嚴昱也笑了笑,「你這個時候出現,看來是並不想我下去,那反而讓我決定下去了。」

他快速走到黃士季下去的山縫口,看都沒看「屁」一眼,順著繩索快速滑了下去。

可是…先他一步下來的那幾個人,這會都不見了蹤影。

「剛才那些果然都是些幻覺。」嚴昱冷笑一聲。

他打開手電筒,看到面前密密麻麻的溶洞,皺了皺眉。

這些溶洞錯綜複雜,裡面估計也是四通八達,冒然進去,只怕會徹底迷路。可是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別的通路。

頭頂上傳來聲響,繩索被拉了上去。顯然,上面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行蹤。

「反正都是幻覺…」嚴昱再次舉起手電筒,看了看面前深不見底的溶洞,「也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原來還是在白霧林…或者…呵呵,說不定根本就沒出荷葉鎮。」

他自嘲地笑了笑,手指在空中隨意地晃了晃,「就你吧!」他隨意指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溶洞,走了過去。

「嗯…還是靜觀其變好了…」剛走進洞口,他又改了主意,關閉了手電筒,戴上夜視鏡,在洞口處蹲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從縫口下來的「追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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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鏡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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