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引蛇出洞
第33章引蛇出洞
眼瞅著身邊一點一點亮起來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嚴昱靜靜地坐著，眼睛死死盯住對面的帳篷。
程卿…他要看清楚她，要看清楚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
帳篷的頂端並沒有完全拉上，嚴昱走近了可以透過縫隙看到裡面的程卿。他並不是存心想要偷窺，只是一時間看呆了。
程卿似乎睡得很安穩，胸口的起伏不大，呼吸很均勻，不像是在裝睡。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蔭和帳篷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身上，讓她看起來如同周身散發著聖潔光芒的女神一般，美得讓人窒息。
程卿很白，這幾日的風吹日晒似乎對她沒什麼影響，深色的戶外服裝將她的臉襯得更加白潤。
高挺的鼻樑，尖尖的下巴，這樣的臉型在某種程度上強化了她孤冷的形象，如果她是個鵝蛋臉或者有些嬰兒肥的話，或許就沒那麼冷冰冰了吧，嚴昱暗想。
程卿的睫毛長而濃密，自己的也是一樣，教自己洪拳的那個老張，總拿這個和自己開玩笑，說長這樣睫毛的人都很自負。
程卿，她明顯很自負吧…但是面相這種東西，男女應該不一樣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個美人，百里，不，萬里，百萬里挑一的美人，像她這樣的女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如韓星這般條件優秀的追求者。
韓星也算是高大英俊了，可是程卿好像從來沒有正眼瞧他…嚴昱胡思亂想著，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去哪了。
「你在幹嘛？」肖奉國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了嚴昱一跳。
「沒幹嘛啊！」嚴昱忙轉身迎上肖奉國的目光，他不想讓肖奉國知道自己在看程卿…這太讓人尷尬了…
這個傢伙，走路悄無聲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後的。
「怎麼樣？」這個時候，鍾義他們走了過來，好歹緩解了一些尷尬的氣氛，「睡得還好吧？」
嚴昱和鍾義打了個招呼，就在此時，程卿閃出帳篷，走到樹後去了。
難道她早就醒了？是裝睡的？嚴昱皺了皺眉…
「昨晚視野不好，大家也比較疲憊，現在視線這麼好，應該不反對回去看看吧？」一覺睡起來，韓星仍然是不死心。
「山沒了！」還沒等嚴昱揶揄韓星，就聽到鍾義一聲哀嚎。
「什麼？」大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山體被霧氣遮擋了，看不清來路了。」洗漱完畢的程卿走了回來。
眾人這才開始環顧四周，這個環境，確實很詭異，抬頭看得到太陽，可是遠處卻籠罩在一片雲霧之中，根本搞不清到底山體是在前後左右哪個方向。
「這裡，這裡和非洲的煙鬼森林一樣，終日被雲霧包圍，就算在空中也無法看清內在的情況，所以是一個，一個沒有人知道裡面有什麼，會發生什麼的魔境…」鍾義抓狂了…
「什麼？什麼森林？誰說的？」嚴昱摸不著頭腦。
鍾義露出一個又委屈又可憐的表情，然後定定地看著嚴昱，沉吟了半天，說了句：「哆...哆啦A夢說的…」
頓時罵聲不絕於耳！
「…我還變形金剛說的呢！」嚴昱又好氣又好笑。
「是真的啊，哆啦A夢上演的啊，劇場版！上面就提到剛果的那個煙鬼森林啊，跟現在的情況一樣一樣的！」鍾義覺得很委屈，「雖然是動畫片，可是應該也是有根據的啊！」
「煙鬼森林沒聽過，剛果大部分地區都是茂密的熱帶雨林，氣候濕潤所以上空常有雲層遮蓋，給人煙霧繚繞的感覺。但也會放晴，衛星拍得到的。」程卿解釋道。
隨即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不過此處海拔並不算太高，像這樣太陽正當空不遠處又雲蒸霧繞的情況，確不多見。」說完，她皺起了皺眉。
「妖風！」鍾義又抓狂了，「妖風來了，太陽也沒了。」
天色暗了下來，才露頭的太陽似乎被雲層遮住了。
「連太陽都沒了，怎麼辦怎麼辦！」鍾義整個慌亂起來。
「冷靜！剋制！」嚴昱抓住像沒頭蒼蠅一樣的鐘義，「不會要下雨了吧？」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天，這荒山野嶺的，要是下起傾盆大雨也確實讓人煩躁。
「還是趕緊回巴寨吧！」鍾義嚷嚷著，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程卿。
「怕是沒那麼容易。」程卿似在喃喃自語，「按照指南針向南走，只怕又會回到之前的地方。」
「也許昨天晚上太慌亂，看錯了呢，現在再走一次，也許就不會了。」韓星突然開口了。
他這一開口，大家都還有些驚訝，畢竟之前他是最不想回去的。
「我的意思是，咱們先走再說，如果又繞回去了，我們再想辦法，看這樣子，可能要下大雨，早點開路有好處。」韓星見大家有疑問，攤了攤手解釋道。
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大家不再廢話，迅速收拾行裝，檢查了火堆確實已熄滅，然後就按照指南針的方向朝南走去。
嚴昱冷冷地看著走在前面的韓星，這廝正得意洋洋地走在程卿的邊上，一掃昨日的陰沉。
這傢伙一心想回去看那個地道，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慫恿大家按照指南針走。可如今大霧繚繞，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嚴昱皺了皺眉。
當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樹坑又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時候，鍾義失望地坐倒在地。
大家的情緒都不太好，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韓星，他嘴角掛著的微笑任誰都看得出來。
鍾義無助地看向程卿，對他而言，雖然走回這裡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在這令人厭煩的結果真正出現之前，他還是抱著一絲能夠逆轉的希望的。
「卿姐！怎麼辦？怎麼又回來了？鬼打牆！」
「這裡肯定有什麼東西改變了磁場。而這個改變了磁場的東西，八成就在地道里。」韓星優哉游哉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不如下去看看吧，搞清楚原因才能夠想辦法回去啊。」
嚴昱沒做聲，他早知道韓星是這個目的，他冷笑了一下。
肖奉國則皺著眉，走回原地確是讓人沮喪，不過比起之前自己一個人迷失在密林里，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上了千百倍。
所以，他並不如鍾義般慌亂，只是靜靜思考著是否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程卿抬頭看了看天，天色比之先前更暗了，霧霾的情況也看似更嚴重了，想依據陰影來定位短時間內是毫無可能的。
她何嘗不知道韓星的小算盤，不過此時，她倒也傾向於下去看看。
是以，在沉默了半響之後，她開了口：「下去確實冒險，不過現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一開口，鍾義深深嘆了口氣，然後打開包張羅起來。
「危險沒有解除，不適宜全部下去吧？」嚴昱冷冷地說道。
「傷員都留在上面好了。」韓星說道，程卿同意下地道讓他心情大好。
在說話的當口，程卿已經下到樹坑裡了：「昨夜臨行前我在此處做了一些小小的標記。目前看來，昨天那個襲擊者回到過這裡，下過樹坑，卻沒有下地道。」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掃了一眼大家。
「這麼看來此處確實有他緊張的東西，所以他才會回來查看。不過為什麼沒下地道呢？是因為他孤身一人沒有能力打開石板？」嚴昱皺眉道。
「嗯，應該是這樣，八九不離十。」鍾義頗有些不情願地拿著「小項羽」下到坑裡，忙活了一陣子之後，把石板吊了起來，嘴裡還不住地絮叨著。
「不然他肯定會下地道把見不得人的東西藏起來。不過也說不定見不得人的東西是帶不走的那種呢？所以他只是來看看，確認我們是否已經發現了秘密。」旋即他又改了口。
「這樣好像也不對，如果要確認，進地道確認不是更準確么？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確實沒理由不進地道。不過…他昨天襲擊我們的時候知道我們還沒下地道，先用箭警告我們，如果他之後躲在暗處觀察我們，發現我們走了，那他其實是知道我們沒下過地道的，所以只是在外圍看看我們有沒有破壞什麼，這樣也說得通吧？」
他一直不停的糾結碎碎念著…
「那現在到底怎麼辦啊？」他苦著個臉，其實他不想下去，不過他也很怕讓他自己待在上面。
「如果那人這麼緊張這裡的秘密，那他肯定現在就在不遠的地方，說不定很近很近，甚至能看到聽到我們的地方，知道我們下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會來襲擊我們的。如果我們一起下去，他會把我們都活埋在裡面。如果我們分兩隊，他會先殺了上面的人，再把下面的活埋了，反正不管下去還是不下去，都會被殺死…」
鍾義說著說著頓覺無比沮喪，彷彿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嚴昱被他說的笑了起來，鍾義這貨最喜歡自己嚇自己了。
不過他說得也不完全是無稽之談，那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也很可能被他們下地道的舉動所激怒而襲擊他們。
韓星不以為然：「他只有一個人還能翻了天么？這樣吧，我和程卿下去，剩下的人在上面，這次出來因為空間有限，沒有無線通話裝置，不過我們有求生哨，可以隨時聯繫，相互增援。」
他拍了拍鍾義：「我們有自己的一套聯絡方式，鍾義知道。」
「分組不妥。」
嚴昱還沒說話，程卿就先開口了。
「按此分組上面三個人全是有傷的，未必是那人的對手。一旦上方失守，下去的人也會陷入極大的危險之中。」
「那…」韓星有點語結。
程卿冷冷地看了韓星一眼，然後說出一句令所有人為之絕倒的話：「不如你自己下去吧。」
此話一出，嚴昱暗自讚歎，程卿的冷暴力果然是對付賤人最有效的方法。
韓星無比尷尬，或者說，是有些惱羞成怒。
他別過臉去，似乎是在極力壓制即將爆發的情緒。不過當他再次轉過臉來的時候，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的摸樣，他微笑著對程卿說道：「那我便一個人下去了，你在上面一定要小心。」
程卿站起身來：「你們到樹上隱蔽起來吧，我看他一會就要來了。」
「哦！原來你是想引蛇出洞？」韓星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這對他來說可是件好事，至少說明剛才程卿讓他一個人下去只是在開玩笑，並不是真的討厭自己。
「對方身手很好，我們不會有第二次機會，所以。」
程卿環顧了一下四周。
「一定要等到對方進入包圍圈之後，才可以行動，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按照肖先生說的，這個鬼臉人並不是什麼壞人，大家別傷著他，拿住便是。」
大家點了點頭，嚴昱他們按照程卿的布局呈包圍的陣型在坑洞邊的樹上隱蔽好，程卿在樹坑裡利用「小項羽」和其他工具製造出一陣一陣的聲響。
可是等了大概半個小時，還不見動靜。
幾個人趴在樹上無比的難受，就在他們打算放棄的時候，靠近肖奉國那邊的樹林中有了動靜，並且在一轉眼的功夫就迅速逼近坑洞。
說時遲，那時快，在他進入包圍圈的一瞬間，嚴昱迅速從樹上躍了下來，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鍾義韓星和肖奉國也一躍而下，將那個人圍在當中。
那人果然如肖奉國所說的，帶著一個鬼臉面具，他明顯驚了一下，不過反應奇快，幾乎未作停留迅速跳入坑洞中。
這一跳好死不死，落地時剛好踩在程卿用來發出聲響的工具箱上，鬼臉人被這一絆速度也滯了一滯，向前一個踉蹌。
幾乎是在同時，身後跳下樹坑的嚴昱一拳砸了過去，鬼臉人在重心偏移的情況下仍然做出了躲閃，然後繼續向前栽去。
肖奉國這邊則略有些遲疑。
他與鬼臉人相處數日，要不是鬼臉人，自己早就從石洞上摔下來了，不死也半殘。
此時未知他身份，是萬不能對他出手的，是以他雖然出手阻攔，卻只是想留下對方進行進一步溝通，並不准備對其動手。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鬼臉人已經衝下了地道，而這個時候，韓星他們也跳進了坑裡，韓星借著跳進坑的力道，直接沖入地道。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程卿居然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她這一進去可好，鍾義也跟著進去了。
嚴昱看了肖奉國一眼，兩人十分有默契的一起衝進了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