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刑場觀刑
韶都,翌日。
刑場開外五丈,人山人海,絡繹不絕前來觀刑的人群。
五丈以內閑雜人等不得進入,所以韶都的百姓就在五丈開外望眼欲穿。
說到底是韶都大事,還關係到了韶都和誥月的名聲,韶都百姓身在其中,自然是關心不已,尤其對這兇手也是啐嘴不及,敗壞韶都聲譽,還如此行惡之人,不值得憐惜,該殺之而後快。
「哎,那個就是大景來的使臣了吧?」
「嗯,看著服飾,好似就是。」
「以往看那些過往的大景人,性格都極為火爆,要不是因為咱們這兒有天皇老子護佑著,多半他們真的敢放肆。」
「可這一次的確是咱們吃虧啊,韶都的人動手殺了他們大景的人,甚至還是商隊,還劫財,嘖嘖嘖,想想我都替王爺覺得丟人。」
「可不是,今兒個就要把人給做了,不然的話可真的是我們韶都之恥啊。」
「還好還好,是咱們王爺自己處置,不然讓大景的人來橫加干涉,多半也是不好收場,他們的脾性,哼,我就是討厭!」
其實大景人在一定程度上,在韶都人們的心裡,地位不高。
而且韶都的人對大景,總有一種敵意,兩年前那刻骨銘心的劫難,歷歷在目,血洗韶都之時的狠毒和不堪入眼,在每一個韶都人的心裡,都極為深刻,以至於在恢復四國寧靜,逐漸開通往來之路那會兒,韶都人對於這樣的政策很是反感,最初之時,看到大景的人,就真的恨不得上前生扒了他們,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大景人在韶都,有錢也吃不上東西,住不上地方。
是因為卿弦繼任后逐漸在背後推波助瀾,緊扣京城下來的政策,逐漸放寬,才會有今日有些舒緩,能看到韶都人和大景人站在一起的畫面,但是他們打心底里,還是不喜歡大景人的嘴臉。
但是韶都人也是明事理的,這一次的確是他們有錯在前,就不該倒打一耙,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絕對不會徇私,所以來觀刑,不過也是為了自己的心裡圖個安心而已,並無其他目的。
坐在觀刑台上兩個主位的,一個是尊離王,一個是大景使臣。
大景人能有這樣的待遇,兩年人在韶都,這還是頭一遭。
卿弦和大景使臣都沒有資格行刑,也不是監刑官,由欽差來負責,他們就是坐在一邊,看著這些刑犯伏法,給大景那邊一個交代。
卿弦轉眸看了一眼使臣,勾唇呵笑了下,又道:「看來今兒個是個適合行刑的日子啊,使臣大人,你說呢?」
使臣抬眼看了下天,確實也是奇了怪了,沒有大雪紛飛,也沒有寒冬凜冽,今天的氣時,確實晴朗不已,萬里無雲,這在韶都的冬日裡,亦是非常罕見的,偏生讓他給碰上了,還是在這樣一個日子裡頭。
「王爺是想告訴我,天都在幫助我們,懲處奸惡?」
卿弦轉眸看著那些看熱鬧的人們,冷笑了下,「使臣大人若是真的要這般理解,本王也不會否認,畢竟這為人作惡的,的確是天地不容,上蒼都在表示要給一個交代,才會雪過天晴,看起來,老天也承認了我們韶都的處事風格,不是嗎?」
大景使臣霎時蹙眉,這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在自己誇自己?
「王爺,雖然我也覺得,王爺爽快又正直,但是王爺,有些事情上,我們之間心照不宣,今日解決的是行惡之人,但是那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呢?這要是不揪出來,往後我大景的商隊,誰還敢前往韶都貿易往來?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卿弦的眸光陰騭了下,羊入虎口?還真的是會比喻,當初到底誰是羊,誰是虎?可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現在雖然不好說,這虎狼之方究竟是誰,但也容不得大景使臣如此詆毀,如此看不起。
「使臣大人,本王說了,今日會給你看一場好戲,絕對包你滿意。」
使臣轉眼看著卿弦眼底透出來的戲謔之意,不由得有些擔心,這個尊離王,比他想象中的,要危險,也要冷酷難以琢磨得多,深入接觸的話,定是對自己不利的,這樣的人難以安心往來,因為會生怕不時就會栽在了他的手裡,還無所反抗的能力。
「是嗎?那我可要多期待期待了,究竟王爺會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喜。」
「是一個可以讓你回去好好回稟大景皇帝的驚喜,往後此案,就按揭而過,你我不必再提。」
她的口氣忽然變得強硬,說的話雖然沒有那麼冷酷,可是大景使臣不是傻子,聽得出來那個意思。
微微暗淡了下眸光,看著側顏完美的尊離王,還有和尊離王這樣貌極其不匹配的凜冽眼神。
欽差走上前來,給尊離王行了個禮,轉而大景使臣那邊,不過是眼神示意,畢竟在這裡,大景的人也地位高不到哪裡去,就算是使臣,可面對的是誥月皇帝親指的欽差,地位也是差不多的,就沒必要對他行什麼大禮,只對尊離王就可以。
「王爺,下官已準備就緒,犯人已經押上刑場,吉時還有一刻,特地來給王爺和使臣大人彙報。」
卿弦笑著點頭,側眼看下那邊廂的狀況,勾唇道:「欽差大人做得很好,果然還是皇上派來的人,能使本王放心啊。」
欽差淺笑,「王爺過獎,這是下官應該做的,很榮幸可以見證,讓誥月和大景冰釋前嫌的一幕。」
「誒~~欽差大人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什麼叫冰釋前嫌啊?我們誥月和大景之間,哪兒來的嫌?」卿弦還故意瞥眸看了眼大景使臣的臉色,笑得邪肆,「是吧?使臣大人?」
使臣不知道為何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氣,背後一陣陰涼的感覺來襲,很是驚悚的感覺,轉眼看著美貌相當的卿弦,竟然心裡生出了一陣恐懼,不明覺厲。
「額,是,是啊,我們之間,向來都是友好往來的,這一點,四國皆知不是嗎?」
卿弦和欽差對視了一眼,呵笑了下,「不過說的是誥月和大景,誥月整個國家和大景之間的仇恨不大,但是我們韶都,可是和大景的淵源頗深啊。」
使臣內心一顫,就怕這個尊離王要提當初之事,故意挑撥起來,這橫豎都是大景吃虧的,在這裡,他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以往發生的那些血腥之事啊。
「大景讓誥月,喪失了一個英明神武的尊離王,讓韶都失去了以往的生機,當初這韶都好似也不是這般美好,到處都充斥著一股,血腥味兒啊」
卿弦的口氣顯得很是惋惜,用著那種戲謔玩笑的口氣說出來的話語,顯得很是凜冽陰騭,就是這樣的態度,才更加讓使臣覺得心驚,這個尊離王,可遠遠比上一個尊離王恐怖啊。
使臣頓時尬笑了下,「王爺,此事其實已經過去許久,我們雙方現在都是友好的關係在往來,今日你我共同坐在這裡,在這麼好的氣時之下,一起看惡人伏誅,讓兩者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這不就是好事情嗎?何必說起過往,讓人覺得羞澀呢?」
羞澀?
卿弦對於這兩個字從大景使臣的嘴巴裡頭出來,有些詫異,也很是不齒的感覺。
回眸對視著他,眼神充滿著陰騭,但嘴角的弧度依舊是上揚得剛好,「羞澀二字,使臣覺得哪裡合適了呢?是羞澀,還是羞愧?」
使臣身子一顫,還看到了欽差那上下審視,滿眼都是凜冽的眼神,這兩個人現在不就是沆瀣一氣的嗎?就只是針對他是大景來的使臣?還是因為他過來討要說法,他們明著是給了面子要懲處自己韶都的人,但是暗地裡,就是對他們心生怨恨,那怨氣,兩年難消?
「王爺,我們不必在此互相呈口舌之快,那事情過去便是過去了,會不會再發生都要看雙方的態度,大景現在是誠心要與誥月和韶都交好,不想再挑起事端,誥月作為四國之首,那是強國,而韶都現在在王爺的手裡也是生機勃勃,四國之最,誥月手裡這麼好的一切天時地利人和,想必是不會再與我們計較那些過往瑣事的,王爺,可千萬不要自掉身價啊。」
卿弦聽罷當即是呵笑,似乎很是不屑。
「本王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裡,也知道誥月和韶都現在的地位是如何,倒是不需要使臣大人來給我提醒,只是本王說的那些事情可都是歷歷在目的大事,本王要不說,不想,其實很難啊,不過都說那是過去了,難道使臣大人對於過去發生過的事情,就這麼不敢提及?」
尊離王那是咄咄逼人的態度,而站在一邊的欽差也是不給好臉色,一下子讓大景使臣有一種自己騎虎難下的感覺,如坐針氈。
卿弦哼笑,轉眼看著刑場上的刑犯,個個跪在那裡,等候發落。
眸光陰騭,也伸手單手支頭,勾唇道:「使臣大人啊,韶都啊,其實沒有那麼容易,就放過大景的啊.」
大景使臣的拳頭,霎時握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