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魁王爺
誥月王朝,韶都,六雨閣。
「實不相瞞,此次前來韶都,是為了我家主子打探一些關於這韶都之主的消息,卿弦姑娘身在韶都肯定清楚韶都的主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若沒有門道,完成此項任務著實是難。」
男子娓娓道來,絲毫不怕被人聽去了消息。
「哦?」卿弦故作驚訝,「韶都之主?莫非公子是指,我們誥月的尊離王?」
「正是!」男子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想我大景當年借他這韶都之地兵指京城,差一點便可拿下整個誥月,若不是他那死了的先王爺爹,我們早就入主誥月.」說得正激動時,男子停住,警惕地看著卿弦:「卿弦姑娘,這是國家大事,你聽了,可別.」
「公子大可放心,我身在六雨閣,便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我過自己的好日子,何必淌你們這些渾水呢?」
「真是可惜了如此一個美人,竟是韶都人,若要在我大景,定不會是窩在一個煙花之地做青樓女子。」男子扣住了她的下巴,她反而沒有反抗,也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不錯,我要查探的便是尊離王。」說完放開了她。
卿弦揮了揮衣袖,「查他作甚?人家現在沒了兵權又沒了三成封地,活脫脫當起了一個逍遙王爺,誰都知道他是一個紈絝子弟,不似他父親當年手握大權,天天都能上戰場殺敵立軍功,他那麼沒用,對你們來說又有什麼價值呢?」
「你不懂,他雖不似他父親,沒了兵權和土地,可他終歸是這誥月唯一的藩王,韶都又是誥月皇帝給他的封地,此地在天下中心,四大國交流的必經之地,又是誥月邊關口,他與誥月皇帝的關係定是好,若是有機會抓住他的把柄,藉此挑撥君臣關係,那我們大景必報當年兵敗投降之仇。」
男子說這些話時,眼神透著犀利。
卿弦莞爾一笑,又是故作隨意地往他身上貼近,「公子是景人,那是在幫誰做這麼不要命的事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從未見過我家主子,一直只是聽命行事,卿弦姑娘,兩國交戰,六雨閣不知道會不會受牽連,那龍榆閣主先不理,就說你,要是香消玉殞了,豈不可惜?」男子的手也順勢抱住了她。
「就一定會開戰嗎?」卿弦很無辜地問著。
「只要見到尊離王,只要能殺了他,亦或是離間他們君臣關係,此戰便必不可免!」他說完便想藉機親吻卿弦,但卻被卿弦有意無意地避開。
「公子想見尊離王?還想殺了他?」
「若能,我便是大景的大功臣!屆時大景榮華富貴,定少不了我一份,位高權重也是指日可待。」
卿弦聽罷,掩面淺笑出了聲。
「怎麼?卿弦姑娘,這是想和我一處嗎?」
卿弦推開他,走到椅子邊坐下,撩撥著自己的秀髮,鳳眸犀利一瞥,微微開口,「和公子一處,怕是卿弦會高攀不起啊。」
「哪兒會?卿弦姑娘如此絕芳美人,我疼惜都來不及,又怎會配不上呢?」
卿弦勾唇,繼續笑著,撩撥秀髮淺言:「那要是卿弦說,能讓公子見到我們王爺呢。」
「什麼?!」男子聽完激動了也興奮了,趕忙上前,「你能?」
「能,卿弦的本事,又怎的不能?」
男子霎時整個人都要跳了起來,「果不其然是六雨閣的花魁,竟能有如此本事?那這麼說來今日倒是我撿到寶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是啊,福星」
「那敢問卿弦姑娘,如何才能見到那位尊離王呢?」
卿弦勾起壞笑,「可就是不知道公子,要見的是哪位尊離王呢?」
「什麼意思?尊離王難道還有多位?」
「那倒是沒有,只有兩位。」
「哦?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韶都之主還有兩個?」
卿弦微微揚起下巴,淺笑了下,「有,一個是活著的那個,一個,就是死了的那個啊。」
男子一聽,怔了下,冒了下冷汗,但很快又搞笑,「姑娘可真是愛說笑。」
「沒有呢,這不就是事實嗎?」
「是是是。」男子走近卿弦,又想著要抱她,卿弦又躲開了。
「公子看著就是敷衍卿弦啊,怎麼能這麼對卿弦呢?」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惜。
男子頓時心軟了下,道:「這也是因為姑娘說了,可以讓我見到尊離王,便激動了一番,還望姑娘,莫要介懷啊。」
「那我說可以讓你見到尊離王,也不是假話啊。」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男子看了下卿弦的臉色,便笑著湊近,輕言問道:「那,姑娘,要如何才能讓我,見到那神龍不見首尾的尊離王呢?」
卿弦霎時又笑了,俏皮道;「我能讓你,去見先王爺啊。」
男子一驚,轉了轉眼珠子,但見卿弦說完又沒有動作,以為虛驚一場,「卿弦小姐可真會說笑!」
「公子,我可不是在說笑呢,你沒看見外面掛著的牌子寫的什麼嗎?就敢輕易將不該說的全部說了出來?」
卿弦此刻完全變了臉,不再嫵媚,而是冷冽。
「什麼意思,外面不就寫了『花已榭』三字嗎?」男子明顯有些慌了,他不理解這是什麼情況。
「是『花已榭』不錯,但它右下方那小小的位置,所署的官印,可是拓,跋,亭!」
「什麼?!」
男子再也鎮定不下來了,那三個字一從卿弦嘴裡說出來,他亂了心神。
「還不明白?」卿弦瞪了他一眼,嘲諷冷哼一聲,「我就是尊離王!!」
「尊離王不是男,唔——」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沒來得及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已滿口鮮血向外湧出,是卿弦,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了結了他的一切。
殺了人的卿弦臉上沒有任何惋惜的表情,抽出劍,就讓屍體橫倒在自己跟前,再像沒事人一般用布擦拭著劍身,擦掉髒了她寶劍的血,「這不就去了嗎?到我父王那懺悔去吧,大景人。」
「叩叩——」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卿弦看了門一眼,也只是淡定地坐回椅子上繼續擦拭著那把劍,「進來。」
便有人推門而入,踏步走到卿弦跟前,恭敬地作揖行禮,「王爺,這是您讓我調查的近月內進出韶都的非誥月人的出入記錄。」他便拿出一本書,呈給卿弦。
卿弦接過,翻了翻,「嗯,做得挺好。」
然後又看向地上的屍體,「甘魏,把這個人處理一下,順便查查他背後是什麼人。」
「是。」
甘魏比這死去的男多了些清秀之氣,眉宇間都透著陽剛的男子氣概,卿弦一個絕世美女,養在身邊的侍從也可稱都有俊美之氣。
「不過王爺為什麼不問清楚了再殺了他呢?」
「他是大景人,但他奉命做事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恐怕只是一枚棋子。」
「那王爺,他來韶都是……」
「來殺我的。」卿弦站起來,「為了探查我的底細,然後挑撥我君臣關係,再直接些,便是殺了乾脆。」
「他一人?」甘魏有些吃驚地問。
卿弦揮手,示意他不是,「看他那麼自信,又這麼大膽,一定不是單槍匹馬,而是有計劃的集體行動,所以甘魏,你一定要儘早查出他的底細,不然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這條命。」
她又看了下剛才甘魏給他的書,遞給甘魏,「這個你留著,把一些可疑之人全部清殺,再看看上面有沒有這個人,仔細查。」
甘魏雙手接過,「王爺,屬下是怕,他會有同夥在六雨閣內。」
「應該不會,哼,這也要怪他自己,本身有任務要完成,還來六雨閣混時間。」
卿弦臉上遮不住的厭惡和鄙夷,想殺她?是不是得再修鍊個個把十年的再出來?
「六雨閣不是條捷徑嗎?想要情報,他也許還真是來完成任務的。」甘魏卻又不正經地調侃起來。
「你懂什麼?六雨閣主要是吃喝玩樂,次要的才是情報互換,不過說來也對,於我們而言,我們現在還不能失去這個情報點,可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需要暗衛幫我掩護,絕不能讓別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屬下遵命!只是王爺,六雨閣主可信嗎?屬下是怕……」
「她既已知我身份,便曉孰輕孰重,龍榆閣主盛名,讓她賭上六雨閣,她就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了。」
卿弦眼光犀利,那若隱若現的光芒閃著她的自信,她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