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的由來2
畫面到了這裡一黑,等到再次亮起來的時候曲盛越已經拿著一卷古老的捲軸返回了地下室了。想來可能是曲掌門不想讓大家知道藏書閣的機關,所以故意省略了翻找的過程。反正也不影響下面劇情的發展,大家也就沒有再問。
當曲盛越再次回到地下室中的時候,司徒浩言已經和安然將韓玉的屍體重新整理縫合好,並將產床推離了中間位置,在地上讓出了一塊布陣的空地。
安然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但是看到了曲盛越以後,還是輕輕的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后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地下室。
曲盛越緊緊的抓著手裡的竹簡,想再勸司徒浩言一次,但是話還沒出口,司徒浩言便一把搶過了他手裡的竹簡一邊在地上鋪平,一邊對著他道:「別猶豫了,再過一會就到了正午時分了,正是陽氣最弱陰氣最盛的時候,若是錯過這個時間,也許你就再也招不回來自己的孩子了。」
曲盛越狠狠地跺了跺腳,便蹲在地上跟司徒浩言一起快速的用硃砂畫起了法陣。
這是一個由兩個小型法陣組成的大法陣,一個法陣的花紋呈現向外部放射的螺旋形,而另外一個則是呈現往內部收縮的螺旋形。
畫好陣法之後,曲盛越從懷裡掏出兩個巴掌大小的玉石,然後將其中一塊玉石放在了孩子的小襁褓之中,另外一塊則遞給了司徒浩言。當司徒浩言接過玉石的時候,曲盛越緊緊的抓著玉石,來回搶奪幾次之後,才在司徒浩言的全力一搶之下拿到了自己手裡。
曲盛越頹然的站在法陣的外面,看著司徒浩言小心的將那個小小的襁褓放在了往內收縮的螺旋陣法之內,然後自己則站進了向外部放射的螺旋陣法之中。
當司徒浩言站好之後,他看了一眼時間,然後便大聲催促道:「盛越!快!還有五分鐘了!」
曲盛越在這吼聲之中如夢初醒一般,照著地面上竹簡上畫著的圖畫打起了指決。剛開始幾個他還打的較慢,到了後來便越打越快,當最後一個指決打完之後,他的周身散發出一層層淡紅色的光暈,隨後那司徒浩言那邊的陣法好似有吸收的力量一樣,將曲盛越身上的紅色光線全部吸收進了自己的法陣之中。
當曲盛越身上的紅光全部熄滅之後,司徒浩言身下的法陣便開始緩緩的轉動了起來,隨即本來淡紅色的光芒在那陣法的旋轉之中顏色逐漸的開始加深了起來,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血一樣的赤紅色。
那法陣高速運轉起來之後,站在陣中的司徒浩言懷裡的玉石便開始發起淡綠色的光芒,緊接著他的身上便好似出現了虛影一樣,隨即便一會凝實一會發虛,一會再凝實一會再發虛,到了後來發虛的時間明顯多了起來。等到那虛影再也沒有凝實之相后,那虛影居然被從司徒浩言的身體里生生的拔了出來。
那虛影被拔出來的時候,那巨大的痛楚讓司徒浩言忍不住仰天大吼了一聲,而站在陣外的曲盛越因為必須支持陣法的運行不能動彈,就只能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當司徒浩言身上的虛影完全被拔出來之後,司徒浩言的身子便軟軟的栽倒在了地上,而那道虛影則瞬間融入到了那高速旋轉的法陣之中。
就在虛影完全融進法陣之後,那法陣居然突然光芒一收,完全沒有了一點的光亮。這樣的狀態曲盛越見狀怔楞了一下,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去看看情況的時候,那塊放在襁褓中的玉石居然開始漸漸的發起光來。
當那玉石的光芒已經明亮到刺眼的時候,襁褓下面的法陣忽然亮起了血紅色的光芒,且高速旋轉了起來。緊接著一道虛影便從法陣之中被分離了出來,雖然那虛影看不清楚容貌,但很肯定的是跟司徒浩言身上分離出來的完全不同。
那虛影被分離出來后,那玉石的方向便好似有巨大的吸力一般將那虛影往襁褓的方向拉去,當那虛影完全被吸收進襁褓之中的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那虛影好像模糊了一下,就像是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一樣……
當血紅色的光芒慢慢變淡之後,法陣的旋轉速度也慢慢的減緩了下來,當法陣完全停下的時候,那淡紅色的光芒從法陣上抽離出來回到了站在陣外的曲盛越身上。
曲盛越見法陣已成,便打了個收陣的指決,隨後他身上的紅色光暈開始慢慢的消退下去。當最後一絲光暈完全消退下去之後,曲盛越先是一步踏進了正在漸漸消失的法陣之中,來到了躺在地上的司徒浩言身邊。反覆確認好幾次之後,才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死去的事實。曲盛越緊緊的握住了至交好友的手,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
正當曲盛越還在哀嘆自己好友的離世之時,他身後的襁褓里突然伸出了兩條小小的手臂,隨後便是小嬰兒輕輕的嚶嚀之聲。
曲盛越本來還在無聲的流淚,但聽到孩子的聲音之後,身子猛的一僵,隨後輕輕的放下了司徒浩言的手臂,趕緊起身跑到了襁褓的旁邊。只見襁褓中的那個小嬰兒本來緊閉著的雙眼已經完全睜開,而且那蒼白的膚色也慢慢的變得紅潤有光澤,顯然已經完完全全的活了過來。
曲盛越激動的抱著這失而復得的孩子,嘴唇都顫抖了起來。他抱著孩子跪在了司徒浩言的身邊,帶著哭腔說道:「浩言……浩言……我的好兄弟!我們……我們真的成功了……謝謝……謝謝啊……」
本來站在地下室門外的安然聽到了曲盛越的哭聲之後,輕輕的推開了房門,當看到地上的司徒浩言之後,她並沒有嚎啕大哭,而是走到了自己丈夫的屍體旁邊,輕輕的將他的頭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隨後晶瑩的淚珠便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樣從她的眼中紛紛的滑落。那場景居然要比嚎啕大哭還要讓人心碎。
他們二人在司徒浩言的身邊哭了好一陣以後,安然終於將心情平復了下來,她輕輕的放下了丈夫的頭,然後轉頭帶著鼻音說道:「能讓我看看這孩子嗎?」
曲盛越聞言抹掉了臉上的淚水,隨後將手中的襁褓送到了安然的懷裡。安然小心的接過之後,仔細的端詳了一會懷裡的小寶寶,然後眉頭微皺的看著曲盛越說道:「他……為什麼不哭呢?」
被她這麼一提醒,曲盛越才想到了這孩子的異常之處。之前的出生的兒子和女兒均是大聲的啼哭著,就算是之後吃了奶水不哭了,也沒見他們這樣睜著眼睛一聲不吭的玩。可是再看看這個孩子,不但不哭不鬧,甚至好像還會和他們互動一樣,沖著他們微笑……
感覺不對的曲盛越趕緊拿起了記載著禁術的竹簡,將陣法的詳細步驟跳過去后,在竹簡的最角落位置發現了一趟寫的非常小且隱蔽的古字。曲盛越借著燈光仔細的看完之後,額頭上的冷汗便迅速滑落了下來。
安然看到曲盛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對,她趕緊上前來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曲盛越再次看了看竹簡,然後仔細看了看安然懷裡的小寶寶,才磕磕巴巴的開口道:「這竹簡上說,此等法術雖然有使人還魂的能力,但若原魂太過弱小,則有一定的幾率在還魂的過程中被撕扯破碎,導致魂飛魄散……」
「……魂……魂飛魄散?」安然默默的重複了一下,然後又抬頭道,「你的意思是……這孩子原來的魂魄太過弱小,所以在還魂的過程中已經被……那現在這個孩子的身體里是誰的魂魄?……」
說到後來,安然的手已經開始發抖,甚至有些抱不住那孩子了。要不是曲盛越眼疾手快接了過來,這小生命又要再次隕落了。
曲盛越低頭看著懷裡正看著他微笑的小寶寶的臉,隨後說道:「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浩言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為了浩言我也要將這孩子養大……但是絕對不能讓世人知道這孩子的真實來歷,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這個孩子可能會遭受驅邪界和地府的雙重排擠甚至迫害,若是那樣,浩言他就真的白白的犧牲了……」
安然咬著嘴唇想了半天之後開口道:「照你這麼說,這個孩子絕對不能養在曲家眾目睽睽之下……我倒是有個法子,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在看到曲盛越點頭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記得在我的老家那邊有一個很好的孤兒院,孤兒院的院長姓邱,曾經跟我母親是鄰居。……」
「將孩子送到孤兒院去?……這對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曲盛越看著懷裡的孩子,滿眼都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