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市井傳言
我從來不知道王隊居然還有聊八卦的興趣,這倒是給了我一個新的認識他的機會。不過也對他表示深切的同情,因為這種靈異類型的八卦本來就不適合在局裡說,就更別說他還掛著刑警隊的大隊長這個身份呢。
王隊所說的流言中,前一部分有關龍山傳說的我是本來就知道的,倒是後面的一些話引起了我的興趣。
以前的龍山本來只有一道嶺一座橋,那道嶺的年代比較久遠,久遠到根本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的,不過以前那橋還是木質橋的時候,那附近也會死人,但是死的人數量很少,一年能有一兩個的樣子。
五幾年那會,原始的那道木橋破損坍塌掉了,於是政府出資修建了現在的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新橋取名為星橋。新橋剛修成的時候,這山還是安寧了幾年的,甚至四五年都沒有再死過人,甚至到了後來就算死人也是隔兩三年死上一個。
可是到了改革開放的年代,T市的城鎮發展在迅速的壯大,隨後一條過嶺的通道已經滿足不了城市發展的需要了。於是當時的市委領導班子決定開山修路,於是便修了那條新開嶺。
可是開工第一天的時候就出了安全事故,讓這個計劃停滯了整整一年後才又重新開工。重新開工之前,主管市長偷偷請了靈佛寺當時的主持做了一場法事,這事那市長做的隱秘,卻還是被看守工地的人傳了出來。而法事昨晚的第三天再次開工的時候確實沒再出什麼安全事故了,一直到大嶺修建完畢都沒再出什麼亂子。
可是現場沒出什麼亂子,倒是那主管的市長開始覺得自己的雙側肋骨總是隱隱作痛,甚至後來發展到自己身上從左到右有一道很寬的部分皮膚髮生潰爛,用了許多的葯都沒有效果,最後由於潰爛引起全身血液感染而一命嗚呼了。
緊接著,當年第一個提出這個開山提案的班子成員也出現了同樣的疼痛,沒多久也在痛苦中死去。
這之後,當年支持開山方案的領導班子成員全部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肋下疼痛的情況,甚至連已經調去外地的成員都沒有倖免。
於是他們商議一下之後,便又去靈佛寺求助,想讓當年那個主持再做一場法事。可當他們到了靈佛寺的時候,卻得知那位主持已經在兩個星期前圓寂了,死因正是不明原因的肋下疼痛和潰爛。
這一下這些官員們可是徹底的慌亂了起來,他們不斷花重金去外面請名師高僧回來做法事,可是根本阻擋不了他們病情發展的速度。而他們更加阻擋不了的是,自打那新開嶺通車,基本周周都會出一場車禍,一時間各種流言在城市中流傳起來,想壓都壓不住。
半年之內連死了好幾個領導班子成員不說,再加上這持續不斷的車禍讓上層領導也對這事件關注了起來,可是沒有人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只能看著那幾個人在無盡的病痛折磨之下生氣漸漸消散,而車禍還是保持著自己的節奏,每周都會有那麼一兩個名額。
就在領導們都焦頭爛額、市民們人心惶惶的時候,靈佛寺里有一個小和尚夜晚時做夢夢到了解決的方法,按照他的說法是這道新開的大嶺截斷了龍神的身子,龍神這是在報復!而現在能夠勉強穩住龍神的,就是在這道新開的山嶺上建造一座橋,將斷掉的龍身再次連接起來。
本來市裡領導是並不太相信一個小和尚的話的,但是在沒有了任何辦法之後,他們也只好有病亂投醫,更何況這小和尚說的還真是有幾分道理的。
於是這道新開嶺建成不到一年,便暫時封閉了起來,並在那嶺上修築了一座名字叫做「彩虹」的橋。
說來也奇怪,這橋動工的時候,那幾位官員身上的傷痛居然難得的不疼了一天,這讓他們更加相信了小和尚的說法,之後更是加快了那橋的修建速度。
等到這橋修好之後,奇迹還真的出現了,本來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幾個人身上的病症漸漸的好了起來,但是卻都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疤痕。
而那橋修好之後,新開嶺便重新通起車來。而這一次就連這裡的車禍數量也開始迅速下降由每周一兩次變成了每月一次,更準確的說法是,每月總會死上一兩個人,只不過以前只有車禍這麼一種死法,現在又加上了跳橋自殺的……這也是那橋沒多久就被封起來的原因。
而就算是死法多了一種,好在數量上已經降下去了不少,時間一長眾人便也漸漸淡忘了談論這橋的事情了。……
「哇,這個傳言聽起來比單純的那個龍山傳說過癮了不少啊!」我聽王隊講完之後,猛地一拍大腿誇讚道。
王隊聞言拿起桌子上的一打報紙隔著辦公桌敲了我腦袋一下才道:「你小子是不以為在這聽評書呢啊!還過癮!趕緊給我分析一下這傳言的真實性!」
我揉了揉額頭嘿嘿笑著說道:「哎呀我說王隊,您老人家肯跟我講這個傳言,就證明其實您都已經查的八九不離十了吧!說說吧,您老都查到什麼了?」
「呦,你個死小子居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王隊挑著眉毛看著我,那表情帶著幾分不相信。
「哎呀,以您老那嚴謹的個性,沒有個幾分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往外說的。而只要您開口,必然是已經掌握了一些有用的線索了的,這一點應該只要是跟你呆久一點的人就都知道的。嘻嘻……」
王隊聞言再次挑眉道:「你的意思是我這個人性子單純好被看出來唄?」
聞言我連忙擺手道:「沒沒沒,我是說您考慮周全,決不隨便打誑語!」
「你個小崽子!」王隊再次拿報紙打了我的頭一下,隨後又接著說道,「你過來,我給你看幾頁資料。」
被他這麼一召喚,我看了一眼他手機的報紙,然後有些猶豫的站起身來,王隊見到我的表情后,丟掉手裡的報紙又白了我一眼后才道:「你這膽子還能再大點不!痛快過來。」
我嘿笑著走到了王隊的身邊,而他在見我走近之後便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抽煙去了。我見他讓出了自己的位置,便坐在了他的電腦前,而此時他的電腦上正打開這一個文檔,上面是一些人的名字和基本資料,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些人正是傳言中的那些官員,而這上面所有的人資料都顯示……已經死亡。
「咦?都死了?不是說……」
「仔細看看死亡時間。」
被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除了其中的兩個人之外,其他人的死亡時間都不是同一年,但是其中最晚一個去逝的也就是比其他人多挺了七八年而已。
再往後翻,是兩名僧人的資料,一位已經去逝的是靈佛寺的原主持,另一位當年給官員們出謀劃策的的正是如今的靈佛寺主持釋言和尚。……
「我說王隊,其他人的資料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這釋言就是當年那個做夢的小和尚的事情你是怎麼找到的啊?」
我指著電腦屏幕沖著王隊問,而王隊則嘿嘿一笑道:「這個還是從我一個老朋友那打聽出來的,他當年是某個官員的專屬秘書,專門負責接待各種來客,而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曾經有一個叫做釋言的和尚找過自己的領導,而且來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有平息龍神怒氣的辦法,當時還差點讓他當成騙子給趕出去呢……」
「呃……那你其實就是已經確定那傳言是真的了唄。」
王隊聞言狠狠的嘬了一口煙后按滅了煙頭,然後才轉頭對我說:「反正我沒真正的見識過。」
我知道王隊的一貫作風就是必須看到實際的證據,否則不會相信空穴來風的事情。不過自打上次讓他真正見鬼之後,對他還是有些小觸動的,否則也不會憑著一個傳言就查了這麼多資料了。
「這麼說起來最後剩下的知道真正內情的人就只剩下釋言主持了啊……」我看著資料自言自語的道,「對呀,剛才醬油不就是去找釋言的嗎?」
「司徒和釋言認識?」
「啊……上周帶他們去龍山玩的時候,釋言倒是把醬油請到他的禪房去過,但是我覺得釋言應該沒有跟醬油提過龍神的事情。」否則醬油早就該知道平谷的目的了。後面這一句我沒敢說,畢竟王隊不是我們圈子的人,要是被他知道了平谷的事情非要參合進來……可就又給醬油他們按了跳後腿了。
「哎……算了,你要是真有了龍神真假的消息,就告訴我下得了。我這一畝三分地還沒管明白呢,所以還是不參合你們那個世界的好。」
聽了王隊這話我倒是有點意外,沒想到一直堅持求真的他居然也有知道變通的時候……
就在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幹什麼的時候,王隊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林若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喊道:「王隊!您能不能找到韓銘越那小子啊?我找他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