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她出賣了他
周京臣沒有回煙城。
飛回了周家。
瀾本公館人去樓空,調了小區監控,是連夜搬的。
一夥保鏢護送,花魁甚至來不及換衣服,穿著睡裙匆匆上車。
顯然,葉柏南安排轉移的。
周京臣靠著座椅,一張臉蒙了一層寒霜。
是禧兒。
偷偷通風報信了。
葉太太和父親見面談了什麼,葉柏南不知情。
即便未雨綢繆,是綢繆人間天堂,綢繆葉氏集團,那些明面上有漏洞的生意和財務。
而不是綢繆一個女人。
何況,花魁的住址早就曝光了,周家沒打過她的主意,葉柏南也沒藏過她。
如今,剛要下手,葉柏南搶先了一步。
昨天,父親電話里一句『關於華家、程衡波和柏南』,他正躺在床上抱著禧兒,大概率是聽到了。
在煙城醫院,葉柏南比他快,以致於禧兒了解了部分真相;在周家和葉家共同的地盤上,葉柏南又快了。
「洗錢的賬單、喂葉嘉良吃的葯,全部在花魁手上。」秘書懊惱,「咱們很迅速了,卻撲了空,證明葉柏南掌握了您的行蹤。」
周京臣望向窗外。
花壇的花艷麗如火,他眼底荒蕪,冷寂。
「禧兒小姐...」秘書欲言又止,「周家禁不起變故了,您同樣禁不起,防著她吧。」
他撩眼皮,「如何防?」
「控制她。」秘書試探他的意思,「送回老宅,傭人們守著;或是養在外省的別墅里,避免與外界接觸。」
「囚禁?」周京臣臉上的寒霜不減,隱隱加重了。
「實在是無奈之舉。」秘書勸誡,「葉柏南已經下死手了,一則,利用禧兒小姐搞垮周家,二則,這是周家唯一的血脈,萬一出意外,沒保住,您豈不是後悔嗎。」
「葉柏南不敢。」周京臣斬釘截鐵,表情滲出一絲狠。
「他不敢墮掉孩子,慫恿禧兒小姐自己去流產呢?」秘書的擔憂,不無道理,「程衡波自殺是禧兒小姐的心結,葉柏南拿出內幕證據,再惡意『誹謗醜化』一番,禧兒小姐一旦相信他,和您之間,自然有隔閡了。」
周京臣沒反應。
良久,晦澀開口,「回煙城吧。」
機場候機的時候,周京臣接到沈承瀚的電話,葉嘉良住院搶救了。
突發疾病。
葉家比較諱莫如深。
對外封鎖了消息,包下了住院部16樓,只在權貴圈小範圍傳播。
「什麼病。」
「心梗,腦出血,據說是受了大刺激——」沈承瀚沒憋住笑,「你猜120從什麼地方拉走的?」
周京臣明白了,「女人窩。」
「66人的『粉紅軍團』服務葉嘉良,在泳池裡開裸身派對,那場面——」沈承瀚饞得咽口水,「我背負『風流浪子』的稱號,太冤了!還是富一代們玩得花啊...」
「『粉紅軍團』是哪家會所的?」
「國際壹號。」
事發蹊蹺,葉嘉良再『貪玩』,畢竟歲數在這了,不至於不要命,富豪嘛,哪個不惜命呢?於是沈承瀚調查了。
「幕後有三大股東,葉柏南是之一。他身份挺隱蔽,我動用了沈家的官場人脈查的。」
周京臣沒出聲。
十有八九,是葉柏南授意『粉紅軍團』在葉嘉良的酒水中摻加了壯陽葯,劑量極大,玩得又香艷,興奮過頭了。
這種死法,最保險。
每年在風月場猝死的富商,起碼有百八十個的。
死得難堪,家屬也忌諱。
不追究。
葉柏南是怕葉柏文屍檢,所以放棄了『慢性中毒』的方式。葉嘉良這麼死,憑葉柏文的性子,估計不認親爹了。
「你盯著醫院,葉嘉良不能死。」周京臣下令。
「下病危了。」沈承瀚咂舌。
「想辦法,留他命。」
周京臣交代完,掛斷。
......
午後,程禧在陽台上逗鸚鵡,周京臣風塵僕僕進門。
「你幾天沒刮鬍子了?」她站起,撲在他懷裡。
周京臣接住她,「兩天。」
「你走了兩天,邋遢了兩天。」程禧摩挲他下巴,刺拉拉的,是她喜歡的手感,「何姨去花鳥魚蟲市場,買了鸚鵡。」
他越過她,瞧了一眼『花枝招展』的鸚鵡,「丑。」
「藍翅膀是我刷的顏料,本來沒那麼丑的。」程禧跑去衛生間,取了刮鬍刀,又跑回客廳,替他刮鬍茬。
「哥哥,你真白。」她仰頭笑,「像小白臉。」
「是誇我嗎?」
「誇,也損。」程禧輕輕蹭他的喉結,薄薄的青茬,「有的女人,愛硬漢,有的女人,愛油頭粉面的。」
「你愛哪種。」
「又硬又粉的。」
他悶笑,什麼虎狼之詞。
「你和承瀚哥哥是一類,柏南是一類。」程禧直言不諱,「柏南硬。」
2月初在徽園,她初見葉柏南的相片,他是硬漢掛,眉峰、鼻樑、下頜削瘦凌厲,健康的麥色皮膚,鐵骨錚錚的,襯得周京臣更是一個嬌生慣養、錦繡如玉的公子哥。
「他硬,我軟?」
一提『軟』,無論是哪兒軟,男人總是不愛聽。
「葉柏南未必有我硬。」周京臣腦子裡是那方面。
程禧腦子裡是另一方面,「比一比啊。」
周京臣一怔,「怎麼比?」
「你們並排,坐一起,大大方方露出來...你毛髮太濃密了,剪一寸。」她捋了捋周京臣額頭的短髮,梳到頭頂,露出完整的面容,「從輪廓,到部位,我評分。」
「你還要評分?」周京臣面容一陣青一陣白。
「我即使作弊,也偏袒你啊!」程禧嚇一抖,「你急什麼。」
周京臣眉頭越擰越緊,「他肯露嗎?」
「肯啊。」這有什麼肯不肯的,雖然出門在車裡,但是去公司、去餐廳,基本是露著的,葉柏南很少戴帽子和墨鏡,「連陌生人都看他,我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