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份委託
第3章第一份委託
群山連縱,茵茵紫氣,山河萬里,茅廬星星點點。
農人三倆,老牛耕忙。
肆時日落黃昏,炊煙裊裊。
姜魚將這一一切看得真切,那些個人打扮不是近代之物,乍看之下還以為誤入了哪個世外桃源,影視基地。
直到。
「夫君,當飲此碗。」
聲音好聽,一女子端碗而入,那三千青絲盤起,髮鬢如雲。
一張臉傾國傾城,衣著得體,行步裊娜,宛若出塵之仙子。
不過,人美歸美,但是手裡那碗熱氣騰騰的湯汁讓姜魚頓覺詭異。
這尼瑪真人版大郎該吃藥了?
姜魚一驚,直接從那幻夢之中清醒過來。
入眼是黑白遺像,白燭嗶啵作響。
原來已是午夜,這才大六月的天氣,夏風從大門吹灌而來,竟然讓姜魚感覺脊背有些發涼。
那遺像還在笑?
等等,這兩張臉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怎麼跟那端葯的就那麼像呢?
好傢夥,這一想不打緊!
要是可以,姜魚恨不得直接將這便宜媳婦給塞進箱底。
但是不行的。
先不說頭七沒過,就算頭七過了也沒見哪家將遺像塞箱底的。
屋子還是熟悉的屋子,滿屋子妖魔鬼怪一樣的紙紮,錢香紙燭,花圈松枝。
如今這個社會崇尚科學,破除迷信,這些玩意只有一些懷舊的老人還能光顧。
姜魚的生意連門可羅雀都算不上。
「你說你這姑娘何必害我,我特碼二十年連個姑娘的手都沒牽過,你這一倒騰,一夜之間我他娘的直接跳過了戀愛,結婚,洞房然後直接成喪偶了……」姜魚哭笑不得。
轉身準備去弄點吃的。
但櫃檯上一個精美至極的信封吸引了他的注意,信封嶄新,上面有著一朵妖艷無比的花朵。
一條條不知道是枝幹還是花骨朵的線條蔓延出去,整個花朵毫無花瓣,呈碗狀銘刻在信封之上。
乍看之下,如同一朵真花壓住信封。
姜魚眼瞳一縮,這玩意太真實了,而且若他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朵傳聞開在黃泉之畔的彼岸花。
曼珠沙華?
這年代還有人裝神弄鬼?
姜魚走出門看向門面四周,午夜裡只有遠處酒鬼傳來的行酒令之音。
邪門了。
他為了多一點收入,這紙紮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可能是誰趁他睡著的時候放在櫃檯上也說不準。
打開。
入眼之間是三個血紅的大字,字跡殷紅,映入眼帘讓姜魚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感覺手腕上有燒灼般的疼痛。
抬手。
卧槽!
這尼瑪誰特碼趁老子睡著了給我來一個紋身?
還是玫瑰?
姜魚也不管那信封,這紋身讓他內心充滿了憤怒,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自認為紋個過肩龍就以為自己是社會人。
還特碼不到六月天就露出棒子,秀那瘦成猴兒一樣的肋骨。
簡直噁心。
闖入衛生間一直用涼水沖刷了五分鐘才消除了那燥熱之感。
姜魚認命,這是貨真價實的紋身,不是網上那種水一洗就掉的西貝貨。
慘。
這老虎一眯眼,活生生被整成了社會人。
慘啊。
一番無助的掙扎,始終無法改變它手臂上多出了玫瑰紋身的事實。
姜魚無奈的躺在躺椅上,看著那礙眼的遺像。
那貨還在笑。
「笑,笑不死你。」姜魚搖搖頭,再次打開信封。
那種燥熱感再次出現,姜魚眉頭一皺。
關閉信封,燥熱消失,如此往複。
結果很明顯。
委託書在作鬼啊。
三個血紅的大字讓姜魚有了防備倒也不再驚訝。
「君當在還魂夜拿到妾身的遺產,否則有性命之危。」
落款是妾身玲瓏。
卧槽。
姜魚獃獃看著孫玲瓏的遺像。
「我說姑娘,你算計我我不計較,你給個遺產也搞的這麼神秘,還特碼算日期?」
「你說你這樣子,你家裡人知道嗎?」
姜魚氣急敗壞,脫口而出,可惜沒人回答。
日上三竿。
姜魚愣是就坐在躺椅上熬了幾個鐘頭。
直到警察再次上門。
「很抱歉再次打擾你。」還是那兩個警察,領事的叫葉正英。
姜魚雙眼赤紅擺擺手。
「我們已經調集了監控,並沒有發現肇事車輛,比較奇怪的事……」葉正英欲言又止。
「說吧,反正我說幾天前我根本不認識她你們是不信的。」姜魚指了指飲水機,一副你們自便的樣子。
葉正英的搭檔眉頭一皺,不過看姜魚那一副不似人樣的樣子,也就沒有發作。
畢竟人家才死了老婆。
但是他的目光很明顯已經注意到姜魚手上的紋身,當下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掛上了幾分不屑。
「我們截取了現場的一些照片,想讓你確認一下。」葉正英拿出手機遞給姜魚。
翻看了幾張,都是現場以及監控留下的模糊照片以及視頻。
突然,一個詭異的畫面讓姜魚有些在意。
那就是孫玲瓏好似突然出現在馬路之間,並且有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他身上衝過去。
暫停。
姜魚轉身看了一下孫玲瓏的遺像,又看了看放在角落的棺罩。
「有什麼不對?」葉正英察言觀色的能力頂尖。
「沒有,辛苦你們了。」姜魚本想問問是不是監控出了問題,又或者曝光率的問題,但是想想還是作罷。
高清的攝像頭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也看過,好幾張照片都拍攝到了那團黑影,以及明明是棺罩上才會出現的仙鶴。
說句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孫玲瓏極有可能是被棺材壓死的!
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對。
換句話說,孫玲瓏會不會是從棺材里跌出來的!
呸呸呸!
姜魚直接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要是有什麼發現,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葉正英的搭檔開口,臉上明顯掛著不悅。「好給死者一個交代,我想你也不想你妻子死的不明不白。」
什麼不明不白。
我看這貨明顯是不請自來,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這些姜魚肯定不好給葉正英說。
想了想,拿起櫃檯上的信封無視那個對他明顯不爽的傢伙,徑直遞給了葉正英。
葉正英不解。
接過信封后,反覆打開看了幾遍。
「你給我一個裝著白紙的信封是?」葉正英感覺姜魚明顯不正常,但是具體又說不上來。
「哈?」姜魚一把扯過信封,打開一看。
明明是刺眼無比的委託書!
他這個便宜媳婦給的第一份委託書。
「你看不到?」姜魚抓著信封甩了甩。
「當然看得到。」
「那不就是了,委……」
「一個信封有什麼不對?」葉正英的搭檔對姜魚的容忍度已經到底,直接打斷了姜魚,「實話說,最近這一段時間,在案情沒有結束的時候,請隨時保持電話暢通,也不要出市。」
「我像是壞人?」姜魚反嗆回去。「你們這是在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說的我好像巴不得她死一樣的。」
「哼,在新世紀光輝的照耀下,正常人會在這個黃金店面開一個紙紮店?現在偉大的祖國提倡火葬!」
「那我阻攔你們火葬了?」
「那倒沒有,但是一個三觀正常的人怎麼會紋紋身,還紋玫瑰!」
「等等,你剛才說巴不得死者死,你這是有作案動機了啊!」
那個年輕警官嫉惡如仇,好似抓到了姜魚的小辮子。
「霧草,紋紋身就是社會人……我呸,是壞人了?誰特碼還沒年輕過!」
「你覺得我有作案動機,你調查我啊,抓我啊!」
「拿證抓我,我要是跑我就是孫子,操!」
盯著那個年輕的警察,仔細一看還能看出與他一樣的稚嫩,此時他內心那是一肚子氣,這貨還爭鋒相對給他添堵。
明明是他先入為主,是把話給聽叉了。
幾句話下來,這幾天的鬱悶讓他直接爆炸,
也不管那年輕小伙是個實習生還是正職了,直接頂撞了回去先。
葉正英眼見如此,也不再裝作沒事,只好開口阻止兩人。
「你們回去吧,要是對我不放心,可以調取那一日的監控,我騎車經過的路線與時間都詳細交代過的。」姜魚送客,懶得給他們來心理交鋒。
他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簡單又聊了幾句見姜魚興趣缺缺,葉正英與他搭檔只好離去。
紙紮店。
姜魚捏著那信封,感受著手上玫瑰紋身的燒灼感,狠狠捏緊了拳頭。
「頭七是么?」
「那老子就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距離孫玲瓏頭七,還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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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