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夜晚火起
二人坐在鞦韆上，宋昭昭說：「這些話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沒必要耍那種小孩子脾氣，我又不打遊戲，自然不懂的。」
狄振說：「如果我直接說，聽著就像詭辯，反而借著生氣說出來，才更有效果。」
「哦，原來你的生氣是功利性的？」
「我只是在剖析剛才的行為，人類的情感裡面，生氣是最帶有防禦性和功利性的。」
宋昭昭撅著嘴，裝出不高興的樣子，狄振趕緊勸慰道：「寶貝，你不要生氣啦，我沒有想過利用你的溫柔，這只是事後的復盤。」
宋昭昭噗一聲笑了，「好好，以後你打遊戲，如果我喊你，你就說需要幾分鐘過來，我們相互理解好了吧？」
「謝謝，你真是世上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老婆了。」
「對啊，娶到我，你有多幸運。」
狄振看著宋昭昭微笑，說：「要不我們一起打遊戲吧！」
「可我沒時間。」
「總有閑暇時間的，我們可以買台電腦，一起玩點雙人的遊戲。」
「你看你，開始得寸進尺了對吧？」
「遊戲的樂趣就在於，釋放掉多餘的大腦能量，你知道爐石的取勝方式是什麼嗎？」
「不就是你打我，我打你，把對方打死就贏了？」
「不，我總結了一下，爐石的取勝方式有幾種：第一、打死對手；第二、讓對手無法打死你自己投降；第三、讓對方以為會被你打死。第三種尤為有趣，體現了心理戰術，手上沒有解牌偏要裝作權衡利弊暫時不解的樣子，沒有斬殺卻要裝作勝券在握的樣子，我經常用詐術誘騙對手投降，其樂無窮。」
「可你玩的沒有王冰好。」
「呃……」狄振一陣受傷，「可能是我入坑晚，牌不齊。」
「王冰說，這個遊戲只用近兩年的新卡。」
「好吧，是我技術菜，我承認！」
宋昭昭笑笑，「我也不那麼反感你打遊戲，看見你對著手機認真的樣子，倒也很可愛。不過遊戲只是遊戲，遊戲就像人生，本來都沒有結局，再好的遊戲都有開始沒落的時候。你還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考研，去當老師，教書育人，著書立說。」
「你很執著於讓我當老師？」
「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天才，天才應該給世人留下一點東西，你知道宋慈，對我們宋家影響深遠的這位先祖，實際上他人生的大半時間都在打仗，到了最後十年才開始斷案，然後在去世前一年寫成了《洗冤集錄》，天才的光輝是超越時代的，生為天才，註定不得休息。」
狄振很感動，「謝謝你的肯定，從來沒有人，這樣鼓勵過我。」
宋昭昭說：「閑暇之餘，我可以陪你玩，玩遊戲也行。」
狄振過去，親親宋昭昭的額頭，「我現在想玩點別的。」
宋昭昭站起來，和狄振抱抱，狄振說：「昭昭，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覺得很開心、很充實。對我來說，這曾經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經常我醒過來，害怕一切只是場夢，迫不及待地要伸手去確認下躺在邊上的是不是你，發現我的枕邊人是你之後，充實的幸福感填滿我的內心。」
「然後，你的手就不拿開了對吧？」
「我摸的不是凶，是幸福！這都成了我的條件反射，那次和楊大俠一起去外地查案，結果睡得迷迷濛蒙的時候，我翻身就抱，當時還在想，怎麼手感不對。」
「親愛的，和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感覺人生沒有虛度。」
二人相互表白，親嘴，擁抱，狄振小聲說：「寶貝，草地上好像也不是很涼。」
「滾滾滾！」
狄振計劃落空，只能在鞦韆上面抱著宋昭昭，二人久久偎依，狄振看著邊上的空鞦韆，彷彿看見已經白頭的自己和昭昭，偎依在上面，歲月雕刻的臉上，每個皺紋里都填著幸福，目光也像冬日的陽光般柔和。
狄振很想一下子快進到白頭，跳過人生中的種種不確定性，跳過可能發生的失去、背叛。
結婚的時候，宋昭昭讓狄振保證一件事情，永遠不要對昭昭使用攝心手段，信任不是靠作弊來維繫的，狄振也一直在遵守這個約定。
狄振的目光看向遠處，有煙霧和火光衝上天空，宋昭昭也好像心有靈犀地把臉離開狄振的胸口，朝同一個方向看去。
「失火了！」
「會不會是陳俊？」
二人交換一下視線，狄振說：「我們去看看。」
宋昭昭去取車，狄振給家裡打了電話，告訴楊迪他們出去一會，讓楊迪在家裡乖乖的。
一會兒，宋昭昭開車載上狄振，朝著冒煙的地方開很難，因為無法知道具體的方位，中途他們差點走錯了。
可算是來到起火點附近，街上行人慌亂，許多人停下來，望著那棟失火的樓房，灰燼像雪一樣落下來，空氣里充滿了刺鼻的氣味。
樓房大約十層的位置失火了，濃煙滾滾，上面的居民害怕極了，有人探出窗戶揮舞毛巾求救。
底層的居民則全部跑了出來，還有洗澡洗了一半，頭上還塗著洗髮劑的女子，身上只披了條毯子，人群中的狗不安地吠叫著。
宋昭昭停了車，從後備廂取出自己的鐵傘，狄振抓住她的肩膀，「你別上去！已經太晚了，陳俊是遠程點火，這個時候，受害者已經死了。」
狄振害怕失去昭昭，害怕有一天抱著昭昭的屍體哭泣，那樣的話，他絕對會黑化。
宋昭昭說：「消防車就要來了，我們幫忙疏散群眾吧！」
「好！」狄振抬頭看看，「我去上面。」
「你小心！」
狄振雙手結印瞄準上方，有個女人正驚慌失措地騎在窗戶上，似乎想跳樓，但那可是十幾層，必死無疑。
發動移魂術之後，狄振奪舍了這個慌亂的女人，嗆人的濃煙鑽進鼻子，滿屋子全是煙，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如果是陳俊乾的，那他這一次玩大了，讓火勢失控了。
此情此景，狄振都想自己幫這女人跳樓，但他要保持冷靜，其實火只發生在樓下的一間公寓裡面，樓梯則成了煙囪，讓滾滾濃煙一直往上沖，瀰漫上層的每一層樓。
狄振從抽屜里找出潛水鏡戴上，然後拿一塊手帕用茶水淋濕，系在自己的臉上。
衝出屋子，走廊里全是煙，一點能見度也沒有，能聽見有人在咳嗽、哭喊，身在其中，居民都以為火已經燒上來了，慌亂不堪，完全循著生物本能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