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秦八爺
阿阮笑道:「有時候民間傳言比所謂的正史更加貼近歷史真相,這麼多皇帝都如此重視明皇陵,甚至重視程度遠遠高於南京的孝陵,這難道不奇怪嗎?」
我道:「你的意思是,朱元璋在南京擺了十三疑冢,就是為了掩飾這裡?」
阿阮笑道:「所以才請來三位校尉來證實這一點,好,我們到了。」
車子停靠在景區外面的停車場,遠遠的就看到充滿滄桑氣息的城牆與神道。
阿阮一邊下車一邊道:「當年張獻忠起義軍攻佔鳳陽,第一件事就是派重兵圍了皇陵,盤桓月余,最後一把火燒了皇陵,皇陵的門樓享殿都付之一炬,清朝初期,官府又縱容當地百姓肆意拆除房舍,至乾隆年間,皇陵地表上的建築群全部消失,只剩下神道兩側的石碑、石刻,後來日本人來了,又大肆砍伐周圍的樹木,所以現在皇陵的樣子和以前大不一樣。」
我明白她的意思,道:「樹木遺迹都可以在幾百年的時間裡發生改變,但山勢格局卻是無法輕易改變,如果朱元璋的地宮真在附近,我有把握圈出來,但我還是要說一點,岳西,我們是因為岳西才來到這裡,現在岳西情況到底怎麼樣?」
阿阮道:「很好。」
小威哼道:「是我們幫你找到朱元璋地宮才會很好吧。」
阿阮笑了笑,道:「可以這麼理解。」
我們三個人聞言,都是一驚,小威就要動手,我對他使了一個眼神,讓他不要衝動。
迎面走過來七八個人,有一個壯漢是昨日在酒店見過的,應該是阿阮的手下,其它幾個人穿著都很隨意,有老也有年輕的。
那個年紀最大的估計有60歲了,精瘦精瘦的,皮膚糙黑,頭頂謝了一半,目光卻銳利的很。
他像是那伙兒的頭頭,走到跟前,道:「阿阮妹,我們在這等了幾天,就是等這三位朋友。」
阿阮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三位是劉陽、劉威、劉娣,掛著正宗摸金符的摸金校尉,我們老闆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請來的。」
對方几個人一聽摸金校尉四個字,臉色頓時就不一樣了。
還是那精瘦老頭先反應過來,眼皮子一挑,道:「三十年前京城潘老狗一夥兒折了之後,摸金一門不是絕了嗎?怎麼忽然又跳出來三個生瓜蛋子,也敢自稱摸金校尉?」
我和劉娣倒沒什麼,小威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怎麼說也是下過兩次大墓的,怎麼成了生瓜蛋子?
我見小威表情不對,立刻搶先道:「久仰嶺南秦八爺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們三人在八爺面前也就是雛兒,還請八爺多多提點才是。」
精瘦老頭的臉色微微一沉,道:「老頭子退隱已經十多年,沒想到還有人知道我。」
說話間,這老頭臉上的傲氣也少了一些,似乎他這種角色能被摸金校尉記住,也是一種榮耀。
我其實也是瞎猜的,昨晚九姐電話里告訴我,這次是阿阮的老闆夾了一個大喇叭,不僅僅找來了我們三個人,還有什麼嶺南的秦八爺也帶人來了鳳陽,估計是與明皇陵的事兒有關係。
若不是那通電話,我哪知道嶺南秦八爺是什麼鬼,不過九姐提醒我要小心這夥人,自然不會無的放矢。土夫子在地宮裡出事,十之五六都是見財眼紅被自己人下的黑手。嶺南秦八爺這夥人都是野路子,若真進了朱元璋的地宮,沒準我們仨的小命都要掛在他們手上。
所以我不想和他們走的過近,心中時刻提防。
一行十來人,並沒有拿裝滿裝備的背包,阿阮拿著一個單反相機,一行人偽裝成慕名而來的遊客,根本就看不出我們是來倒斗的。
按照阿阮的安排,今天主要是踩點,他們對皇陵里朱元璋父母兄嫂的地宮沒有興趣,只是誰也搞不懂朱元璋地宮所在,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朱元璋地宮應該就在這附近。
我們三人走在一群人的最後面,劉娣低聲問我怎麼認識秦八爺那伙人,我便將昨晚九姐電話里講的大致內容和他們簡明扼要的說了一番,最後我小聲囑咐劉娣和小威一定要對秦八爺等人留個心眼。
小威感慨的道:「九姐還真是手眼通天,地盤在杭州,竟能知道嶺南的消息,厲害,厲害。」
劉娣不以為意的道:「楊家以前底子不幹凈,倒斗有手段的就那麼幾伙,既然秦八爺連九姐都知道,看來是硬碴。」
大清早,來皇陵參觀的人並不多,我們一行人進了陵區,沿著神道往裡面走。
神道很長,兩面豎立一些石雕,很多都殘破不堪,地面上的建築早已經消失,遠處都是農作物。
劉娣說的應該沒錯,朱元璋不太可能與父母兄嫂葬在一起,畢竟他是帝王,就算他父母兄嫂後來被追封了謚號,地位也是不一樣的,等級差距在封建社會是一個不可逾越的鴻溝,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打破,而朱元璋草根出身,在【禮】字上最為看重,生怕別人看出自己的粗淺庸俗。
但明朝那麼多皇帝,都秘密的整修鳳陽朱氏皇陵,這一點十分可疑,就算葬著的是朱元璋的父母,也沒必要每隔一段時間就秘密整修,而且多數帝王還秘密前來謁陵。
我走在神道上猜測,多半當年秘密整修皇陵是假,祭拜朱元璋才是真。
朱元璋疑冢眾多,真身安寢之地宮在哪裡,估計只有當時朱允炆等少數皇族嫡系才知道,所以就算當年建文帝朱允炆兵敗,但朱家的後世子孫還是知道朱元璋地宮陵寢之所在。所以包括朱棣等眾多後世明朝帝王都秘密前來謁陵。
前面阿阮拿著單反不時的拍照,就像是一群初來乍到的觀光客,誰也無法想到竟是一群前來踩點的盜墓賊。
在鳳陽皇陵陵區轉了一上午,阿阮問我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搖頭,指著周圍山勢,道:「風水之道,講究千重萬鎖,尤其是帝王風水更是如此。這皇陵陵區面積雖然不小,但山勢起伏不大,雖然算是一個寶地,可還遠遠稱不上是風水寶地,朱元璋手下奇能異士很多,據說軍事劉伯溫在風水堪輿之上造詣出神入化,不可能看上這裡的風水,你們真的沒搞錯?」
阿阮道:「消息的來源的可信度很大。」
我問道:「哦,那我倒好奇了,是什麼消息讓你們如此篤定朱元璋陵寢地宮就在鳳陽?」
阿阮看了周圍一眼,見秦八爺等人與一些三三兩兩的觀光客都在很遠,便對我道:「去年在四川發現了明末起義軍首領張獻忠沉船寶藏的消息,你們應該知道吧。」
劉娣皺眉道:「去年我也隨楊教授去了一趟,在河道里發現不少銀餅器物,確實是在張獻忠兵敗之地,沒聽打撈出關於朱元璋疑冢的東西。」
阿阮微微一笑,道:「劉小姐不過是楊教授身邊的馬前卒,接觸不到核心秘密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劉娣道:「難道楊教授知道一些?不可能,我跟隨楊教授多年……」
阿阮打斷她的話,道:「哦,那他有沒有告訴你白狼王地宮的秘密,有沒有告訴你麒麟目的秘密,你可以想一下,為什麼他和陳衡教授帶著麒麟目去了北京,偏偏不帶著你們幾個學生?反而給你們幾個學生放了大假?」
我們三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阿阮看著我們的異樣,道:「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既然找你們來,自然將你們的事兒調查的清清楚楚,古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錢買不到的消息,實話和你們說吧,去年在四川張獻忠沉船寶藏附近打撈出一塊銀牌,上面記載著張獻忠起義軍佔領鳳陽后在這裡大興土木一個月,就是要找朱元璋地宮,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就一把火燒了皇陵,所以朱元璋地宮極有可能就在附近,不然張獻忠也不會如此勞師動眾。」
我心中一驚,身邊的劉娣也是愣了一下。
在張獻忠寶藏沉船附近打撈出一塊銀牌?上面記載著朱元璋帝陵可能在鳳陽?
我是門外漢倒也罷了,畢竟以前從沒有接觸過考古行業。可是劉娣乃是考古專業的博士,中國考古專業每況愈下,圈子越來越小,如果真的在張獻忠寶藏沉船附近出土了這麼一塊銀牌,劉娣不可能不知道呀。
她直接搖頭,道:「不可能,我怎麼從沒有聽過去年在張獻忠寶藏沉船附近打撈出關於朱元璋地宮秘密的銀牌?」
阿阮笑了笑,道:「你的級別還不夠高,我問你,去年發現張獻忠沉船寶藏后沒多久,你的導師楊思才教授,是不是和其他幾位考古界大拿,一起來了鳳陽?」
劉娣一窒。
我見狀,道:「劉娣,不會真有此事吧。」
劉娣道:「去年年底的時候,陳教授確實和幾位考古界前輩來了鳳陽。」
我驚疑:「難道陳教授他們也是來找朱元璋地宮的?」
阿阮介面道:「不錯,因為朱元璋疑冢傳了六百年,非同小可,所以有關部門就將此事壓了下來,知道那塊銀牌存在的人,不超過十個,我們老闆也是花了很大代價才知道的。三位校尉,能不能解開朱元璋疑冢六百年的秘密,就靠你們了。」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拿著相機繼續往前走,和秦八爺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