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終於到來
彷彿籠罩整個大地的迷霧緩緩消散，直到徹底消弭，重歸於身。
這是最後一座迷霧了。
而如今整個世界，早已殘破不堪，全世界近半數人類，死在這場動亂之中。
而這場動亂，卻是出自一人。
一人所造的動亂。
陳希平驀地抬頭，看向高高的天空。
他的目光彷彿穿透層層雲霧，乃至時間與空間，看到了一座座輝煌而雄偉的仙府。
原本破敗，乃至殘朽的天庭，此刻已經徹底修復，那一座座高階神位，依舊三三兩兩缺席，不復曾經古天庭的壯景。
遙遙於空，有兩道目光，兩個女子。
一前一後。
站在前面的是早已陌生的小九，她的目光十分冷漠，冰涼。
身後，是哪個一直神情冷漠的金甲女子。
三雙目光，就這樣隔著無盡的時空對視著。
下一刻，整個天庭為之一震！
三人的氣勢之爭，似乎驚醒了什麼。
冥冥之中，某個古老而又時刻散發著腐朽的氣息的存在蘇醒了。
整個天地，尚且還存活著的神靈，皆是紛紛抬頭望向更高的天空。
或驚嘆，或恐懼，又或者，在興奮。
神靈之上，彷彿還有更神異的存在。
……
人間。
陳希平淡淡一笑，收回目光，不再將目光望向天空。
他最後看了一眼人間。
看遍了人間飽受璀璨的大地，山河。
哪怕人間遭受了諸多戰火，乃至於他的摧殘，人間也依舊秀麗，依舊美不勝收。
「這一次，就真的山河仍在了……」
「哈哈……哈哈哈……」
陳希平驀地一笑，笑中帶淚！
忽然，整個天地好似將他當成了異物一般，排擠擠壓，一時間統統到來！
轟！
整個世間，無數生靈的怨恨、愛恨、苦難與呢喃，乃至夾雜著無數人的心聲，無數生靈的憎怨……
這是一道無比磅礴的信息流，此刻統統朝他襲來。
無法逃避，也無法避開！
陳希平只覺得神魂激蕩，彷彿腦海中無時不刻，有一個滔天聲勢的大鐘，在不停激蕩！
轟！
他一時之間，動彈不得，整個人的生氣，漸漸消弭……
但他眼中，依舊還有一抹，彷彿永恆不滅的光亮，如若一盞夜裡行舟之中，遙遙可見的燈火。
……
泰山之巔。
泰山府君緩緩睜開雙眼。
到了他這種位階的神靈，早已能夠一眼觀遍整個天地。
冥冥之中，他也看到了那道恐怖的力量，乃至於他都無比心悸！
那種力量，哪怕是曾經的至高位神靈，也無法輕視。
這位存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老神靈，緩緩閉上雙眼，隨即又釋然的睜開，滿是疲憊和歲月的面容微微一動，抬頭望天空。
彷彿在等待什麼。
等待著，某個早已註定的宿命，又或者無處可避的命運……
哪怕是神靈，也無法擺脫的……天道。
他悠然嘆了句。
「老夫泰山府君，無愧天地……」
下一刻。
轉瞬之間。
這位古老神靈，身形一動不動，彷彿被什麼存在禁錮，一道道枷鎖隱約浮現，金光閃爍，這位古老神靈，被一種古怪而又強橫的力量，硬生生從人間，拘禁入無盡的時空之中，朝著天庭而去。
不遠之處。
離劍塵和狗三兩人驚異的看著泰山府君的消失，面面相覷，不可思議。
「這特么什麼情況……」
狗三有點懵。
離劍塵搖了搖頭，眉頭緊皺著。
方才的那一瞬間，他感覺整個天地，彷彿活過來一般，十分的可怕，令他感到心悸。
但轉瞬之間，那種可怕又詭異的感覺，卻又消失不見，好似他的錯覺一樣。
「有些奇怪，我感覺……這個世界，好像不一樣了……」
離劍塵如同囈語。
狗三沒有聽清，可他沒有追問，而是望著山下的光景，忽然想起陳希平。
也不知道如今那臭小子怎麼了，一個人改變了整個世界的格局，屠滅了這麼多座城市……
這樣一個人，已經算是滅絕人性了，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魔。
但不知為何，狗三冥冥中就偏偏覺得，陳希平應該是有他的苦衷，或者原因。
狗三覺得自己挺沒心沒肺的，平日里總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如今好似也依舊是這副模樣。
可是，他終究是改變不了什麼。
甚至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好似也做不到。
人在天地面前，始終如同渺小螻蟻，始知天地浩瀚……
……
一道光芒如同天柱一般，透過無盡空間，降落大地之上。
大街上，到處混亂。
場面十分不堪。
趙小城行走在街頭，與周圍格格不入，彷彿一個悠哉悠哉的旅人，一個過客。
偏偏周圍人卻好似看不見他一般。
那從天而降的光柱，也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就這麼降臨。
趙小城抬頭向上望去，目光平靜，彷彿早已知曉，如同等待宿命一般，靜靜的等待光柱落下。
轟！
光柱終於落下，籠罩著他。
冥冥之中，有莫大恐怖而浩瀚的無邊偉力，彷彿要與他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本來隱隱佔據上風的人性，轉瞬間摧枯拉朽般消失，如山洪之下的一小塊磐石，非是不願，實則大勢不可阻。
趙小城面上神色以及目光逐漸冰冷、淡漠，好似亘古冰冷的冰山。
他眼神淡漠的最後看了一眼人間，最終隨著這道光柱，消失不見。
至高神靈，在這道光柱背後的浩瀚力量面前，也依舊如同一隻螻蟻。
人間到處可見，一道道光芒，或暗淡或璀璨，一道接著一道，紛紛消失不見。
……
大街上。
一襲青衣的東君，牽著穿著大紅棉襖的小姑娘，慢悠悠的走在街頭。
與周圍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周圍人也無法察覺到他們。
小姑娘眼中露出成熟的目色，目光掃過一切，抬頭看著身旁的東君。
「好了好了，就到這裡吧，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沒有機會的話，再看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徒增傷感……」
小姑娘語氣十分老成。
東君伸出手，寵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小姑娘抬手拍開，一臉幽怨。
「都說了別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
東君面露歉意。
「好好好，我不摸。」
他面帶笑容，似乎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眼天空。
「來了……」
他輕聲嘆了句。
小姑娘點了點頭，亦是眼神複雜的抬頭看著天空。
轟！
兩道光柱，瞬間落下。
連帶兩人身影，頃刻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