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灰意冷
「黃長老……」余天遠滿臉意外。
「余天遠，你身為天璣殿主，卻私自登臨陰陽台，還對弟子大打出手，你莫非忘了我天羅宗的宗規？」
黃一宏怒瞪余天遠，玩忽職守的賬還沒和你算呢，竟然還敢跑到陰陽台上來鬧，身為殿主，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弟子出手，要是傳出去，影響該有多大？
還有，你動誰不好。
偏偏要動天羅宗百年難得一見的刀修，說輕了就是以上欺下，說重了可是在壞天羅宗的根基！
你這殿主，還想不想當了？
黃一宏越想，心頭的火就越大。
要不是顧及余天遠是殿主，還有那麼多弟子在陰陽台下觀望的話，早就一巴掌將余天遠打飛了。
沒有再理會余天遠，黃一宏的目光投向了蕭雲。
鍊氣九重的修為？
黃一宏微微點頭，這樣的修為放在外宗的同輩中也算是可以的了，未來加以培養的話，修為境界這一塊還是能追上那些核心弟子的。
畢竟，能成為刀修之人，心志必然堅韌，未來成長空間還是很大的，更何況這個小子還很年輕。
嗯？
黃一宏突然皺緊眉頭，感到不大對勁，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
再度感覺了一下，黃一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對蕭雲問道：「你的氣海是不是受損了？」
「是。」蕭雲點頭。
「還剩下多少完整的氣海？」黃一宏面色微變道。
「還有三成。」蕭雲如實回道。
「三成……」
黃一宏面色已經有些難看了，原本大好的心情頓時沒了。
這就好比偶然遇到一件貴重的寶物，結果翻過來一看，寶物已經缺損了大半，價值大打折扣。
這種感覺相當不好。
這個時候，黃一宏才發現那個禿頭老者和絕色白衣少女不見了，方才明明跟在後面，怎麼就不見了？???.
難道是見到這小子氣海破損，所以乾脆就不用見了？
黃一宏猜測應該是這樣，不然原本要見蕭雲的禿頭老者，為何不見了？很明顯就是沒看上已經半廢的蕭雲。
氣海僅有三成，蕭雲未來成長極其有限了，特別是在境界這一塊，破入下一個境界的概率非常低。
很有可能，蕭雲這輩子就只能停留在鍊氣境了。
黃一宏想到這裡，不由自我安慰了一番，算了，算了，氣海僅剩三成就三成吧，反正都已經來了，勉勉強強當成內宗弟子培養看看，反正內宗弟子消耗也不算大。
「你叫什麼名？」黃一宏問道。
「蕭雲。」蕭雲回道。
「那好，蕭雲你可願入內宗？只要你點頭，本長老可以讓你直接進入內宗，享受內宗弟子的待遇。」
黃一宏雙手負在身後，原本以為蕭雲會如同以往那些被欽點入內宗的外宗弟子一樣感激零涕，結果蕭雲半天都沒反應。
是太過驚喜了？
黃一宏發現蕭雲神色依舊如初，頓時預感不對勁，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長老好意，蕭雲心領了。但是，蕭雲不想入內宗。」蕭雲正色道。
不入內宗？
觀望的外宗弟子們都吃驚地看著蕭雲。
「為什麼？」黃一宏臉色沉了下來。
「因為宗內待我不公！」蕭雲說道。
什麼……
台下一陣嘩然，觀望者皆震驚地看著蕭雲。
黃一宏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過他還是強忍著惱怒，沉聲說道：「我天羅宗待你算是不薄了，你竟敢說待你不公？」
「若是宗內待我公正，為何在陰陽台上對決，我擊殺對手，卻因對手是天璣殿主之子，天璣殿主一來就要出手殺我，並要為其子報仇。若是如此，陰陽台設置來有何用？它不是弟子解決爭端之地么？」蕭雲正色道。
黃一宏被問得面色鐵青，狠狠地瞪了余天遠一眼后，才朗聲說道：「天璣殿主違反宗規，等下自然會按宗規處置。好了，就先這樣，你下去吧。」
「長老，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蕭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若是宗內待我公正，那我七天前本為內宗弟子，為何會被廢掉氣海，為何會被打傷，並且被遣返回原籍？」
黃一宏頓時惱怒了，你這傢伙怎麼就這麼不識趣？
見那麼多外宗弟子在看著，為了避免影響太大，黃一宏還是開口說道：「有武修的地方就有爭鬥，外宗弟子都難以避免爭端從而廝殺，更何況是更加心高氣傲的內宗弟子。弟子之間的恩怨，自然該由弟子自行處理，難道你這點都不知道？」黃一宏哼聲道，倒是有些意外蕭雲竟然原本是內宗弟子。
「如果是弟子之間的爭端，在陰陽台上決勝負，哪怕是死我也不會多說一句。可是，那並非是陰陽台爭端，而是我被一眾內宗弟子圍攻，他們不但廢掉我的氣海，還奪走了我的武靈之種。」
蕭雲振振有詞道：「我想請問長老，蓄謀奪取宗內門人武靈之種，在天羅宗內該當何罪？」
黃一宏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感到越加不對勁，蓄謀奪取武靈之種……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一些。
最近有些內宗弟子太過分了，仗著背後有人就敢這般胡來，以往還好，至少懂得分寸，現在卻是鬧得太過了。
是時候，該抓一兩個傢伙來敲打一下了。
黃一宏遲疑了一下后，才開口說道：「奪取武靈之種乃是禁忌，在我天羅宗內，輕則廢其修為逐出宗門，重則當場誅殺。」
「那好，廢我修為，奪我武靈之種之人乃是靈雨姬，不知此人該如何處理？」蕭雲說道。
霎時，台下安靜了。
除去余天遠綳著臉外，所有人皆是滿臉震驚。
黃一宏面頰連連抽搐，神色複雜而古怪地看著蕭雲，如果是一般內宗弟子，處置了也就處置了。
可這靈雨姬不一樣，她可是宗主親傳弟子。
別說黃一宏沒資格處置靈雨姬，就算有，他也不會去處置靈雨姬，畢竟影響實在太大了。
更何況，靈雨姬最近聲勢極盛，已經蓋過了其他親傳弟子。
昨日更是有消息傳出，靈雨姬的七品雷獸蛻變了，連太上長老都驚動了，並有意要讓靈雨姬成為首席弟子。
何為首席弟子？
那可是未來的宗主，只要這一任宗主退下，就可以直接繼任了。
為了一個半廢的刀修，去得罪靈雨姬這個未來有很大希望成為宗主的人物，哪怕是傻子都不會這麼做。
「你口口聲聲說靈雨姬廢你修為，奪你武靈之種，你可有證據？」
黃一宏怒瞪蕭雲，原本略微緩和的語氣，此刻變得嚴厲起來，變臉簡直比變天還快。
其實，蕭雲從沒想過會因為自己說出實情，黃一宏就直接上報，並嚴懲靈雨姬之類的。
因為，這不現實。
蕭雲說出來，是想要看一看黃一宏的態度，看一看天羅宗是否真的公平公正的對待弟子。
當然，蕭雲也不需要多公正，畢竟這個世間沒有絕對的公正公平。
但是，哪怕是表面上的公正也足夠了，至少蕭雲還能在天羅宗看到希望，畢竟在這裡待了整整三年，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結果，黃一宏在知道是靈雨姬廢掉自己后，態度瞬間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蕭雲心中僅存的希望，徹底被抹滅了。
其實，蕭雲是有證據的。
只要天羅宗高層願意喊來靈雨姬，蕭雲就可以用雲天尊記憶內的方法收回武靈之種，並由此來證實。
但是，天羅宗高層會這麼做么？
他們不會！
在選擇靈雨姬和蕭雲這邊，他們自然要選擇靈雨姬。
最終，蕭雲選擇了沉默，因為現在不管身上有沒有證據，都已經沒任何意義了，蕭雲對天羅宗已經失望透頂了。
見蕭雲一聲不吭，黃一宏面露冷笑，「蕭雲，你在毫無證據之下，詆毀宗主親傳弟子靈雨姬。更是再這裡妖言惑眾，亂我天羅宗一眾弟子之心。本座身為天羅宗內宗長老，今天就為我天羅宗清理門戶，將你震殺於此，以儆效尤。」
黃一宏震怒之下，一指點向蕭雲，恐怖的指力帶起滔滔氣浪，整座陰陽台顫動不已，彷彿隨時都可能會崩塌。
這一指之力，現在的蕭雲根本抵禦不住。
突然，一名禿頭老者出現在蕭雲面前，直接一拳砸向黃一宏，霸道蠻橫的拳勢宛若怒雷般發出震天巨響。
黃一宏被這一拳砸得飛退，跌落在三丈開外后，臉色一陣蒼白。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禿頭老者已經帶著蕭雲破空掠走了。
人群後方，一對美眸始終凝視著陰陽台，旋即微微搖頭，「難怪天羅宗近年來越加沒落，這樣的風氣如何能培養得出天才？宗內高層無論見識還是能耐，都只能用有眼無珠來形容，竟然會將蒲草當成寶，而將璞玉當成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