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阿麗的謊言
「阿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仔細的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知道什麼？」阿麗無辜的看著我，彷彿不懂我的意思。
「對啊，小雲子。你在打什麼啞謎？她應該知道什麼？」于山澗也不幫著她問。
「阿麗，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但你不把事情說出來，我們是沒辦法解決的。」我本來以為阿麗只是大膽一些，現下看來卻未必。
「我？我知道的都說了。沒有什麼隱瞞的呀！」阿麗並沒露出半點心虛的表情，這個女孩兒也不簡單。
「那你告訴我，你怎麼能憑一個眼神，就肯定老闆娘自殺是中邪，而不是受到小茜的傳染呢？」我並不急著揭穿她的破綻，對於我來說弄清事件的真相，比阿麗的意圖要重要。
「我我也是猜的。況且老闆娘的情況你不是都見到了嗎？確實像中邪的呀！口中念念有詞，力大無窮，著情形可不就是中邪嘛！」阿麗還是矢口否認。
「阿麗，你不想說沒關係。那我來問你，昨天你們公司才發生命案，今天你應該和其他人一樣請假才對的，為什麼只有還來上班？」這是我的第一個問題。
「還沒發工資，為了生活啊！再說我跟你講過的，小時候村裡常有人死，我也見怪不怪了。不過是死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相比之下，沒錢比較可怕吧！」阿麗理直氣壯的辯解。好，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就當你說得通。第二件事，你怎麼知道那首粵曲叫《客途秋恨》。如你所說，你是山西人，聽不懂粵語，也沒有聽粵劇的習慣，你頂多就是知道兩句歌詞，怎麼會知道名字？」這是第二個破綻，卻不是最大的那個。
「那是因為.」阿麗正要反駁，也被我打斷。
「我知道，你是要說是房東或是老闆娘告訴你的對吧！」我搶先一步說出了她的理由。
「對啊，就是老闆娘告訴我的。有天我好奇，就問她，結果她就告訴我了，還說是房東告訴她的。這也有問題嗎？」阿麗的說辭也不能說有錯，可她自己剛才才說過，老闆娘聽不懂粵劇，房東告訴她一次印象就這麼深刻了？還這麼牢牢的記住，告訴一個普通員工嗎？
「好，就算前面兩點都是巧合。第三點，你剛才在電梯口，為什麼要突然間大哭，你真的看到小茜了嗎？」這點才是她的致命破綻，她錯估了我的身份。
「對啊，所以我才嚇到哭的呀！馮先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我是受害人，幹嘛反倒來問我？」阿麗的眉心微蹙，我就知道我猜得沒錯。
「小雲子，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啊？」于山澗也摸不清我的用意。
「別急，你等會就知道了。接下來這個問題是問你的，山澗.師父。」鑒於我要提問的問題，我還是稱她師父吧，比較尊重些。
「我？我是有客戶約我來的。五點正約我在十五樓見面，可是還沒上去，就遇到你們了。糟了，我忘了和客戶有約呢？不行，我得打個電話說明情況才行。」說著于山澗掏出手機，就要給那人打電話解釋。
「不用打了，約你的人已經到了。」我壓下她的手機，朝阿麗的方向指指。
「別鬧了，怎麼會？」于山澗不信，仍然撥通了那人的電話，我也沒有再阻止。
叮～鈴～叮～鈴～叮～鈴～
前方的手機響起鈴聲，熟悉的水果機鈴聲，來自阿麗的口袋。無需解釋，鈴聲說明一切。約于山澗的人就是阿麗，至於原因，我相信稍後阿麗會告訴我們的。
啪啪啪～
「精彩，太精彩了。你是怎麼知道的？」阿麗拍拍手，算是承認了她的行為。
「其實也沒什麼，你太大意了。我今天到前台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你桌子上有張結算表。很不巧我視力剛好5.0，雖然只有一角，但上面的內容我看得一清二楚。是人名和數字，最後還有一個手寫簽名，和簽章，而日期剛好是今天，簽章就是你的名字——王秋麗。」我指指她別在右胸口的名牌，鐵證如山。
「這個行為讓我想起了工資結算，所有員工不是都害怕了，請假了；而是結算了，離職了。你明明是財務經手人，完全可以結算離職，但為什麼沒走？就算是你忠心，但後來發生了老闆娘的事，那就不同了。」每個人都有秘密，不說只是對自己的保護，也沒什麼好追究的。但涉及人命，就非同小可了。
「哦？有什麼不同？」阿麗剛才驚恐的樣子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世故老練。
「你顯然沒有預料到老闆娘會自殺，你只是覺得小茜的死不是意外，所以你想請風水師回來看看風水，這才是你約山澗的原因對吧！」我本來也沒有想到的，只是覺得這個阿麗不簡單，想要繼續從從她那裡了解更多，直到後來電梯前那幕和于山澗的身份，我猜想到阿麗的意圖。
「沒錯，山澗師父是我約的。那又怎麼樣呢？昨天有人在我面前跳樓，我害怕，所以找個風水師看一下壓壓驚，不行么？」阿麗玩味的看著我，還沒打算和盤托出。
「行，當然行。但你為什麼要在電梯前假裝看到小茜呢？那時候根本沒有靈體出現，你是故意這麼說的。為什麼要在我面前這樣做？你的目的是什麼？從山澗說出她身份之後，你求她救你，到剛才你說出《客途秋恨》，再結合你的種種隱瞞，我斷定你根本不是個普通的前台小妹。你和老闆娘，或是房東一定關係匪淺。你對房東並無好感，但對老闆娘卻諸多維護。因此，你幫的人應該是老闆娘，對嗎？」這麼複雜的關係，我也是到剛剛才想明白阿麗的意圖。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到小茜？你又不會通靈，憑什麼認定我說謊？」阿麗還不肯鬆口。
「嘿嘿，因為我是修道之人。靈體之事，你騙不了我的。」就因為這個我最終確定阿麗在說謊，她說說謊的目的，是為了要掩飾老闆娘中邪的原因。
「你是道士？」于山澗和阿麗同時望向我，不可置信的驚呼。
「如假包換。阿麗，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吧，老闆娘到底為什麼中邪？」我淡定的看著二人，問出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