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火的女人

「阿琴，你確定嗎？火是『鬼』放的？「我不是不相信，只是阿琴當時才八歲，怎麼知道什麼是「鬼」？

「你也不相信我？」阿琴語氣激動，估計誤會我了。

「不是不相信你，是我怕你年紀小看錯。」我再次重申對阿琴的信任，也說出我的疑問。

「你就是不信我，是個女人放的，我親眼看到的！「阿琴斬釘截鐵的大聲分辯。

「女人放的？什麼女人？」這可能就是這棟樓著火的始作俑者。

「就是一個穿著紅色花長裙的女人。那天家裡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很熱，感覺門外有人在叫我。我隔著鐵門，看到她到我的面前，手裡拿著火把，還跟我笑呢！後來，我就看到她把火把投到了隔隔壁907。」身穿紅裙的女人，她為什麼要放火，又放過阿琴。

「然後呢？她去哪裡了。」阿琴怎麼確定她是鬼。

「沒有然後啦，那天樓里黑乎乎的，就只有火光。我看見那個女人朝我笑了笑，還過來摸摸我的臉，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就是覺得很熱，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紅裙女人還摸阿琴的臉？這個小女孩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那你怎麼知道是『鬼』的？你時候沒有跟警察說嗎？」如果真的有這個人，當年怎麼沒有調查出來。

「說了，怎麼沒說，他們都當我是小孩子亂說話。然後就說當時是南風天，所以火燒不起來。後來有一次，我在我爸的舊照片里，看到了這個女人，我還跟我爸說了。嚇得他和我奶奶直說我中邪，拉著我去找了個問米婆。」（問米婆是我們南方的叫法，意思就是神婆，裝門幫人驅邪定驚的。）

「你爸照片上的女人？這麼說你爸認識她咯。那案子就結了呀，怎麼說是鬼呢？「我越聽越糊塗。

「因為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阿琴平靜的說出答案，臉上帶有一種詭異的表情。

「死了？！那她是誰？」阿琴的爸爸和奶奶如此肯定，這個女人他們肯定認識。

「不知道，我爸和奶奶都不願說。只是叫我以後不要再對旁人說起，誰來問都說不知道。」阿琴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儘管爸爸和奶奶不讓說，可她還是告訴了我。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阿琴看起來也不是那種藏不住事的人。

阿琴忽然定定的看著我，活像我背後有人似的，若我不是修鍊之人，也要被她這種目光嚇到。

「你相信直覺嗎？」阿琴用了個這麼玄妙的詞，讓氣氛瞬間曖昧。要不是她未滿18歲，我會以為自己在相親。因為阿琴有一種超乎同齡人的成熟，淡定，沉默，話不多。

」我相信因果。「我沒有正面回答阿琴的問題，所謂直覺很多時候，就是自己的五感比普通人靈敏罷了。

我爸有個姑姑，天生眼神不好，以現在的眼光看，就是弱視，但在以前幾乎等於瞎子，但周圍的人根本騙不了她。誰來了，誰說話，來幹什麼，不用你開口，她全都清楚。她並不看地，而是幫人批命。

她的道行遠近馳名，只要摸一下你的五官輪廓和手，基本上不用你說什麼，她就能算出來。

硬要說出科學根據的話，就是她的五感特別突出。眼睛不好使，但突出了她的聽覺，嗅覺，觸覺，一樣能辯吉凶，大概這就是阿琴所說的直覺吧！

我們這個本事，但世間萬物都有聯繫，因果循環，天道如此，我們且不說有沒有地府，但報應是一定有的。扯遠了，說回這樓，我總感覺有一股怨念，混合著燒焦的氣味瀰漫在樓里，一定有些前因後果是我們不知道的。

比如誰設的」升官發財「局，誰做的假旺地？這些都是問題。現在又出來一個穿紅裙放火的女人，這這棟紅樓真的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因果？是這樣嗎？那我什麼都沒做錯，我爸媽為什麼不要我？」阿琴的語氣轉為苦澀，一股強烈的怨念爆發出來，一股青黑之氣在她的頭頂散發出來。

「阿琴，阿琴，你還好吧！」我一個響指打在阿琴的面前，換回了阿琴的注意力。

「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阿琴似乎失憶了，完全不記得剛才的情形。

「阿琴，關於這棟樓和那個女人，你還知道什麼嗎？」今天就先到這裡吧，看看鐘阿姨那裡有沒有什麼消息，她的朋友或許可以告訴我更多。

阿琴搖搖頭，看來她知道的已經都告訴我了。

「那阿琴今天我們先聊到這，如果想到什麼就再打電話給我。我先走了，小心門戶。要是隔壁有什麼不對勁的，馬上打給我。」我臨走前交待阿琴，雖然她在這裡住了很久，但「老王」一家未必不會加害她。

「嗯，我知道了。你要是查到了什麼，能告訴我嗎？我想知道答案。「過了這麼多年，這個放火的女人也在困擾著阿琴。

「我會的。你，好好讀書。」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冒出這一句。尤其，在我們討論了這麼多「封建迷信」的事情之後。

走出阿琴家，我不自覺的回頭看了907一眼，那一家三口再沒有出現，難道是怕阿琴嗎？一個小女生，有什麼可怕的。我也感覺不到阿琴身上有什麼靈力，隔壁「老王」完全有能力糾纏她，但這麼多年，阿琴似乎沒什麼問題，頂多就是有些沉默，因為她父母的關係。

我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想走走樓梯。推開后樓梯的門，我一層一層的往下走，這裡的后樓梯並無異樣，也沒什麼燒焦的氣味，這麼荒的樓，甚至都沒有堆積雜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我不以為意的往下走，走著走著就發現不對勁。這十層樓梯，我走了將近半個鐘頭，竟然沒到一樓？！我看看樓層，沒有數字標出，我加快腳步，再下了一層，還是沒有樓層數字。我心底暗叫不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居然會遇上「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