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備逃
藺棠尋思了片刻,立馬抽回手。
「你該不是......又想陷害我吧?」
她疑神疑鬼地打量著我,「備馬送你回都城又不難,你跟子休哥哥說不就好了?」
「再說,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趕路回都城,不要命了?」
我可憐兮兮地繼續求她。
「這事不能讓殿下知道,求求藺小娘子,就幫為師這一次。」
藺棠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緊忙把那串珍珠奪了回去,並向後退著步子。
「你這師父,我暫且還是不拜了吧,師德有待考究。」
話落,她轉身要走。
事急從權,也顧不得太多,我抓住藺棠的羅裙,跪在床榻上,拿出低姿態求她。
「藺小娘子,就好心幫幫柒娘吧。」
藺棠搖頭,扯回裙子,就要往門外跑。
忍著傷口傳來的刺痛,我趕緊跑下床,將藺棠攔在屋門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藺棠謹慎地又蹦回半丈遠。
「我警告你,你離我遠點。上次你跟我碰瓷兒墜湖,害得我被父親罰,這次你休想再鬧什麼幺蛾子。」
「我才不傻呢,子休哥哥寶貝著你呢,萬一你又出了事,還不知會怎麼罰我。」
「藺小娘子仗義救過柒娘一次,柒娘怎會那般沒良心再害你一次,藺小娘子相信柒娘一次,好不好?」
我信誓旦旦地繼續勸藺棠。
「只要偷偷幫我備匹快馬便可,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你不說,我不說,便不會有人知道。」
藺棠秀眉緊擰,不解道:「你到底為何這般急著回都城,命都不要了?」
「救人。」
藺棠咬著手指頭,皺眉糾結猶豫。
我趁熱打鐵,開始想著用好處引誘勸服藺棠。
「事成后,藺小娘子去都城遊玩找我,柒娘請你吃酒可好?」
藺棠嫌棄搖頭:「我堂堂千金,差你那頓酒?」
「那我買都城最好的胭脂水粉送你?」
藺棠不屑道:「我又不是沒銀子,想買自己也能買。」
「......」
我有些泄氣,懶聲道:「要不,就帶藺小娘子去逛逛都城的南風館,看看那裡的男倌兒?」
藺棠眼眸忽然一亮,快速地眨了眨眼。
「男倌兒?」
她緊步湊上前來,「柒娘去過?」
晏王不僅培養女細作,也培養過幾名美艷俊逸的男細作,送到了南風館。
南風館不同於萬花樓,只賣藝不賣身。
那裡的男子除了樣貌好以外,琴棋書畫,茶香花藝,也是樣樣精通,信手拈來。
喜歡附庸風雅的達官顯貴們,若是談正經事,都會去南風館,品茶賞樂,順便談談朝堂的形勢和動向。
這也是晏王獲取朝中多方情報的一個途徑。
看藺棠這反應,分明是......
思春了。
我回道:「進睿王府前,去過一次。」
藺棠喜滋滋地湊得又近了些。
「我聽父親與大哥哥閑聊時提過,說那裡的男子都是一等一的俊美文雅,確實如此?」
「當然。」
藺棠眸光晶晶亮,將那串珍珠又塞還給了我。
「成交,師父。」
「......」
次日。
魏馳前腳剛同藺知州出府,藺棠後腳便遛進了東廂房。
「都已經安排好了,明早丑時末,馬會送到藺府的西牆外。路上吃的乾糧和水袋,也替你備了。」
我感激萬分。
「多謝藺小娘子,等日後你去都城玩,柒娘定請你去看看那些好看的男倌兒。」
藺棠上翹的唇角怎麼壓都壓不去,面頰羞紅,扭怩道:「得偷偷去,若是被我父親和娘親知道了,肯定又要讓我抄女德女誡了。」
「那自是當然。」
藺棠轉而又問:「到底是什麼人,值得柒娘拿命趕回都城去救?」
「一個我可以拿命換的至親之人。」
「那我懂了,就跟我娘一樣,她有危險,我也可以拿命換的那種。」
藺棠又好奇道:「可是女子?」
「是男子。仔細一想,藺小娘子也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了。」
藺棠聽了,登時又紅了臉。
「救命恩人......」
也不知她想什麼呢,念叨了一句,便捂著紅彤彤的臉,自己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藺棠眸眼晶晶亮地問我:「他長得可有子休哥哥那般好看?」
「是跟殿下不一樣的好看。」
「那跟玉生比呢?」
我又仔細想了想於世的樣子,「那肯定比玉生好看。」
藺棠捂著嘴笑得更歡了。
我忍不住追問:「藺小娘子到底是在笑什麼?」
「就是突然想到一句話......」
藺棠自顧自地笑著,後面的話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不確定地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藺棠羞答答地梗著脖子道:「這話可是柒娘說的哦。」
我瞥了一眼,心裡暗自搖頭嘆氣。
這孩子思春思得厲害,該趁早找個郎君了。
......
是日夜裡,魏馳忙到很晚才回府。
南州周邊災民的安置和村落鄉縣的重建,在如火如荼的進展中。
據說,再有十日,魏馳便可回都城赴命,剩下的交由藺知州代勞即可。
魏馳在耳室沐浴時,我特地點了個安神助眠的熏香。
方便我夜裡離開,我又特意留了扇窗戶,沒有取下叉桿,以免推門或開窗時弄出聲響吵醒魏馳。
想到路上途經驛站時,還需要點盤纏備用,我從魏馳的袖袋裡翻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來。
同魏馳出行,也沒有我花銀子的地方。
上個月的月例得回到睿王府才能拿,我身上分文全無,不偷魏馳的偷誰的?
正伸手從他的荷包里掏銀子,好巧不巧,魏馳突然從耳室里出來。
「不好好躺在床上躺休息,站在那處做什麼?」
低沉醇厚的一聲從背後傳來,聽得我心驚膽顫。
手一抖,幾顆銀瓜子又掉回了魏馳的荷包里。
「......」
看著手中僅有的那點銀瓜子,我心裡憋屈得很。
想再偷點兒,可已經來不及了。
魏馳已走到我身後,從後面一把摟住我,將我緊緊圈在他的懷裡。
他一邊親我的臉,一邊問:「在幹什麼?」